沒有人回答,寂靜無聲,藍袍男子就像是在和空氣說話一樣。
但藍袍男子卻并未露出疑惑的表情,他反而是笑了,那淺淺的微笑讓人感覺如沐春風,舒服的很。
隨即他嘴唇微動,從他口中發出一種聲音,似風聲又不似風聲,卻比風聲空靈的很,赫然是剛剛聽過的聲音。
“這樣夠了嗎?出來吧。”
他語氣寵溺,帶了些許淡淡的無奈。
身后突然輕輕一響,藍袍男子一轉身,便見一女子從樹上跳了下來,輕然落地,繼而站起。
齊慕站起,拍了拍粘到身上的灰塵。隨即兩人相望,熟悉的容顏,熟悉的曲調,讓齊慕心中一暖。
她不由開口道:“你若是不吹這首曲子,那我可能是不會出來的。”
藍袍男子問:“哦?為什么?”
齊慕往前走了一步,笑了笑,不假思索便說,“若是你變了,或是忘了這首曲子,那便不是我認識的那個齊修遠。如此,我們自然也沒有見面的必要。”
齊慕看著齊修遠,神色認真。
她來此處就是為了見齊修遠。
她所認的兄長一定要還是小時候的齊修遠,那個教她此曲許下承諾的齊修遠。這么多年來聚少離多,齊慕不知道齊修遠是否變了,但是用此曲便能測出許多。
齊修遠也笑了,他唇角微勾,漾起一抹好看的弧度。他今日穿一襲藍袍,襯得整個人清艷絕倫,氣質非凡。
齊修遠笑著走到齊慕面前,想到齊慕在此一定等了好久,問道:“為何要在此處見面?你一個女孩子家只身一人出來多不安全。”
“安全?我會有事嗎?你低估我了。”齊慕語氣輕松,她和齊修遠說話總是有一種莫名的安心感,或許是因為這種感覺從小時候就有了,只不過現在更強烈了些。
齊修遠想到了一些往事,微微一笑點頭道:“也是。”接著,他抬眼看著齊慕,語氣有些心疼。
“在此等了好久吧。”
齊修遠知道,齊慕不會沒有緣由的要以這種方式見面,她肯跑這一趟自然有必須有此一趟的理由。而此處離丞相府可不近,難以想象她是何時就趕到這里等的。
齊慕輕松一笑,也不想讓齊修遠難受,便道:“不久。能等到你就已經很滿意了。這會兒若不和你聊聊,回到丞相府只怕沒有私下去說的機會。”
齊修遠黯然,顯然知道齊慕說的也是事實。待他回了府,母親盯著,妹妹纏著,還有父親時不時的喚他談事,確實空閑時間不多。
而且,他并不能在丞相府眾人面前表現出和齊慕很熟的樣子,這樣只會害她在丞相府里難過,畢竟這樣子的事已經發生過一次了。
他不想重蹈覆轍。
齊慕看到齊修遠眼神忽的暗了下來,便知他又想起了那件有些久遠的事。齊慕深吸了一口氣,齊修遠無需為那件事愧疚,因為那件事并不怪他。
“好了,也不想耽誤你太多時間。”齊慕面帶微笑看著齊修遠,“我來主要是想說兩件事。”
“丞相修書給你時想必已經說了太子印鑒那件事。”
齊修遠點頭,確如齊慕所說。
齊慕繼續道:“兄長,你覺得太子真的有反心嗎?那張有著太子印鑒的字據果真是太子所寫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