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他只是徒有其表罷了。

也許，她希望他身上有一種強大的從容應對萬事的能力。

而他不具備……

況且……

齊漣深吸了一口氣，眼中漸漸有水汽氤氳，卻被她強逼下去。

況且，如今太子恐怕自身都難保了。

她是一介女流，雖不懂朝堂之事，但從今日情形來看，不難看出有人是故意想拉太子下臺。光太子府印鑒一事已經牽扯甚廣，太子處境顯然不妙。

明槍易擋，暗箭難防。有了第一次，就會有第二次，第三次。第一次不成功，勢必還會有新的招數使出來。今日之困且不說太子能否順利度過。即便度過，那第二次，第三次呢?

齊漣不敢想象，若是她真嫁給了太子，這以后過的將是什么日子！

沒有壓彎齊漣心中最后一棵稻草的就是蕭璟的太子之位。

那是她心中的執念！

她一定要當上皇后，母儀天下！做這世間最尊貴的女人！

齊漣垂在身側的拳頭漸漸握緊，一點一點，愈緊……

宴會終散，在最后一支歌舞獻上后。一眾大臣也說說笑笑了不少時間，桌子上的食物也吃了個差不多。

得了皇帝的命令，在座的諸位大臣也是陸陸續續的離開。

走的前一撥中就有丞相府。

丞相齊霆以不勝酒力為由請辭，皇帝也不好說什么，差了人將丞相府眾人送了回去。

丞相府離開后，程松和徐增也接著離開告辭回府。皇帝看了他們一眼，允了。

走在出宮的路上，丞相齊霆走在最前面，齊綰和齊慕走在最后面。

從擷芳殿里出來，撲面而來的涼意使人頓時清醒了大半，消了些許醉意。

幽靜小路上，夜色悄然，月光如水，葉影斑駁。齊綰不知是不是喝的太多，今晚的她有些絮絮叨叨。

這一絮叨可就苦了跟在她后面的齊慕。

“唉，你說那五皇子蕭珩長得好看不好看哪?我看是挺好看的，好像比大哥還要好看點吧。”

大哥就是那位求學未歸的齊修遠。齊慕表示這問題沒有營養，不想回答。

“聽說他很小就去了云臺山，那么遠的地方……怪不得我都沒在帝京里聽到過他呢。”

“他也姓蕭呢，也是蕭氏皇族，這么說是不能接近的了，有些可惜啊。”

“啊，我敢保證，今天晚上絕對有很多世家小姐對他芳心暗許。什么！你不信，你沒看見那些個小姐看到他時眼睛都直了嗎？”

“連本小姐這么高的眼光，都差點對他動心，更別說其他小姐了！”

齊慕推著醉態的齊綰往前走，心里一陣無奈。

她可什么話都沒說，自始至終可都在聽齊綰說。

齊綰這么多話聽下來，齊慕也算是明白了。齊綰這哪是差點動心啊，這分明是已經動心了。

宴會上那時的波云詭譎，太子和程松將軍的對峙，皇帝的插手干預。多么精彩的一出戲她愣是不注意，偏偏只關注了一個皇子。

醉后胡言亂語說的也是他，齊慕覺得，今天的齊綰不正常。

還是回去早些睡吧，睡一覺說不定就正常了。

由太監領著，齊霆一行人順利坐上了馬車，出了皇宮，朝丞相府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