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不說話，甚至連眼神都不看向程松。

倒是蕭珩莞爾一笑，似有些好笑的看著程松。

“程將軍，莫不是在懷疑陛下說謊?”

程松臉色一僵，驀地低下頭。

“微臣不敢。”

“既是不敢，那便依令行事吧。”

蕭珩淡淡道，語氣有些薄涼。

在座的諸位大臣面面相覷，幾人互相對視了一眼，都默默嘆了口氣。

又是兩方博弈啊，一開始看來是程松將軍必勝，然而現在陛下摻和進來……這勝負就不一定了。

說到底，兩方還是不敢公然對抗，都還彼此有著顧忌。

另一邊，齊慕用手支著頭，懶懶靠在桌子上，她一臉淡然，靜靜地看著這事態將會如何發展。

在座的所有人都不傻，略微動點腦子的人都能看出皇帝是在包庇太子，甚至包庇的肆無忌憚。包庇的所有人心中宛若明鏡一般卻無人敢開口質疑。

說到底，皇帝還是算準了在場眾人會高高掛起、明哲保身，算準了程松雖有備而來卻不敢公然違抗。

帝王權術啊，呵呵。

齊慕心里嘆道，不過還是在于制衡罷了。

蕭珩輕拂衣袖，優雅的坐了下來。一側的程松盯了他一眼，而后收回眼神。

太子站在一側，面色平和了許多，心里已然不那么緊張，他回想之余心里竟還有些竊喜。

所幸，父皇還是站在他這一邊的。這就讓他放心了許多。

御座之上，皇帝緩緩看過殿上站著的每個人，他略過低著頭的程松，瞥了一眼目光猶疑的徐增，看了幾眼為太子說話的戶部侍郎，最后落在了一側面色竊喜的太子身上。

臉上閃過一絲不滿，皇帝微瞇了下眼睛，正色道。

“此事尚存諸多疑點，朕雖能證明太子那日去向，但卻也不清楚為何那字據之上會有太子印鑒。此事還需詳查，一定要查個水落石出，不讓任何一人蒙冤，也不放過任何膽大妄為之人。”

皇帝頓了一下，掃視了下下面人的反應，繼續說道。

“朕還需委派一人查明此事，既是與程將軍和太子有關系，那便找個與此二人無關系的人接管此事，諸位覺得可好?”

在座諸位大臣站起，躬身應道。

“但憑陛下做主。”

皇帝點了點頭，笑了笑，接著朝皇子處看了一眼。

三皇子蕭琰一身黑衣正坐在那里悶悶飲酒，仿佛有所覺察般抬了下眼，正對上皇帝看過來的眼神，只一眼，他又條件反射般的低下了頭。

五皇子蕭珩端坐在座位上，自顧自的小酌著，仿佛并未感覺到什么。

皇帝沉默了一會兒，在蕭琰和蕭珩之間來來回回看了幾次，終于開了口。

“依朕看，五皇子多年未在宮中，遠離朝堂，無疑是查辦此事的最佳人選。只是……五皇子年僅弱冠，辦事恐有不妥之處，著三皇子從旁協助，助其一臂之力。”

“諸位以為如何?”

皇帝微笑著與眾朝臣商量，眾朝臣哪敢有什么意見，都齊聲高呼“陛下圣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