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齊慕突然便想到了另一種情況,也就是太子方才所說,也許,這位五皇子近幾年并未身處帝京,而是去了五臺山。
一個剛剛?cè)豕诘幕首?,卻已經(jīng)在五臺山呆了幾年,五臺山貴為仙山,并不是一個皇子想去就可以去的。
齊慕又想到,太子和五皇子蕭珩說話時,提到五臺山,皇帝并未有何驚訝,想來是知情這事,也是默許的。
這蕭氏皇族,到底在秘密籌劃什么……
齊慕吃著東西,心里裝滿了疑問,自己一個人默默思考著。
一邊,宴會伊始,御座之上,正值盛年的皇帝似有了些醉意,他端起酒爵,看著下方一眾大臣。
“朕,自打下這大宣江山以來,常思如何治國,方得百姓安居、國家安泰。如今四海升平、河清海晏,在座的諸位大臣功不可沒?!?
下方一頓議論,諸位大臣臉上帶著笑意,聽到陛下夸贊自己,心里自是高興的。
齊霆懶懶的坐在那,也微笑,他道,“多虧陛下勇謀睿智,我等不敢居功。”
皇帝擺了擺手,“此話怎可這樣說。”他看著齊霆,“朕還記得,丞相還是兵馬大將軍時,帶領(lǐng)我朝將士,收復(fù)河山,令諸國臣服,那是何等氣魄!丞相乃是我大宣的開國功臣,朕的股肱之臣,自然是擔(dān)得起這等功勞的?!?
皇帝話落,下方大臣隨聲附和,平心而論,大宣建國不久,但丞相齊霆確實是居功至偉,這是誰都不可否認的。
遙想那是一個頗為動蕩的時代,朝代更迭不絕,大宣皇帝當(dāng)時也不過是某個小國家的貴族,卻從小對這亂世異常敏感,胸懷大志,待羽翼豐滿之后便自立為王。齊霆一直追隨于他,從大宣建立,到眾國俯首稱臣,齊霆立下了汗馬功勞。
時至今日,周邊的蠻荒小國都還流傳著齊霆的傳說,齊霆存在一日,便是對他們最好的震懾。
只是可惜……
齊霆功高震主,任何一個皇帝都不會容許自己臥榻由他人酣睡。
眾位大臣看著丞相和陛下,心里很清楚,如今他們表面和諧,實則只是還沒撕破臉皮罷了,陛下的權(quán)力不知道還剩多少,他會容忍到哪一步……一切都不得而知。
而他們這些大臣也要心里掂量掂量,到底要站哪方了……
齊霆不語,回味著皇帝的話,他自嘲一笑。
他當(dāng)然對自己的過往一清二楚,誰都有鮮衣怒馬的時候,那段征戰(zhàn)沙場的時光,怕是他人生最恣意的一段了。
可惜,皇帝總歸是疑心病重的。他傾盡所有助大宣帝登基,可以說,這大宣的半壁江山都是他所打,可皇帝還是容不下他。
從皇帝以加封丞相為由,收了他一半兵權(quán)開始,齊霆便知道,這個他眼前的皇帝,再不是之前他認識的那個雄心壯志揚言要一統(tǒng)天下的少年了。
齊霆只覺悲哀,但又明白,這幾十年來,誰都變了。他們有了權(quán)力,便都變了一個人,便的越來越不知足,越來越貪求別的東西。
即便追求那東西,可能會將目前所擁有的一切毀為一旦。
但,他還是要一試。
齊霆深吸了口氣,目光中暗芒一閃,他看向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