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禁忌之森
- 諸天遺棄之地
- 皈依.c
- 4112字
- 2019-12-24 02:45:32
入夜,凌晨回到營地,意外的發(fā)現(xiàn)所有斥候都在,眼巴巴的等著他回來。
“你們這是什么情況?”凌晨愕然問道。
一群人立刻圍在他身邊,開始七嘴八舌起來。
“城主跟你說什么了?”
“有沒有給你餉銀?”
“快點拿出來,今晚就等著這些錢去找樂子了。”
凌晨:“……”
他感到一陣啼笑皆非,原來這群死混子擔(dān)心的是這個問題。
凌晨想了想,將白川交待給他所謂最后的任務(wù)說了出來,很快一群人瞪大了眼睛,滿是不可思議之色。
“什么?”
“禁忌之森?”
“你是不是得罪城主了,怎么會給我們這樣的任務(wù),現(xiàn)在回去道歉還來得及。”
凌晨再次無語,有些郁悶的道:“我打斷一下,這個任務(wù)很危險嗎?”
一群人頓時臉色古怪起來,就連馬烈也是連連咳嗽了幾聲,意味深長道:“小子,你是不是和白川有仇啊?如果是這樣的任務(wù),你趕緊去問一下,是給你自己的還是給斥候隊的,我們還想多活幾年呢。”
“……”
凌晨看著馬烈一臉嚴(yán)肅的樣子,絲毫不像是在開玩笑,詫異道:“真有那么嚴(yán)重?”
這一問之下,斥候隊瞬間高度團(tuán)結(jié)起來,一群人十分默契的同時點頭,同時讓凌晨對禁忌之森有了一個初步的映像。
“禁忌之森,對比荒原這樣的不毛之地來說,簡直就是仙境也不為過!”
“每年入秋,從那片可怕森林里會飄落出無數(shù)樹葉,那些樹葉可以凈化水源,同時在那附近的區(qū)域,不管是食物還是水源都是沒有半點污染性。”
“很多年前,有一位城主坐擁火騎數(shù)萬,他自己本身也是圣域級的存在,他帶領(lǐng)過萬的火騎想要打下那座森林,解決荒原的問題。”
最后由馬烈幽幽的補充道:“過萬的火騎,還有那位城主,在一夜之間被那座森林吞噬的一干二凈,點滴痕跡都不復(fù)存在,時隔多年,也有荒原之外的人,想要探尋那座森林,結(jié)局都無一例外。”
這下輪到凌晨瞪大了雙眼,不可思議道:“所以禁忌之森完全是一個無人區(qū)域?”
“除了可以在保持較遠(yuǎn)距離拾取從森林飄落的特殊樹葉外,任何人靠近那座森林都會在世間蒸發(fā),再無蹤跡!”
馬烈以十分肯定的語氣說道,而后小心翼翼試探道:“這個任務(wù)是給你自己的吧?和我們無關(guān)吧?”
“……”
凌晨感到欲哭無淚,沒好氣的道:“一個也別想跑,這任務(wù)大家都有份,白川說了,如果有人不肯去,餉銀下輩子再去找他要吧!”
“……”
這下輪到其他人臉綠了,營地里響起一陣陣哀嚎,在黑夜里傳出去很遠(yuǎn)。
…………
休整一夜后。
第二天一早,一群斥候們垂頭喪氣的集合在一起,像是要去赴死一般,甚至有人連遺書都準(zhǔn)備好了。
哪怕是凌晨也覺得自己跟白川無冤無仇,干嘛給他這樣的任務(wù)。
“老大啊,要不你再去跟城主求求情?”
“這是我的遺書,我已經(jīng)準(zhǔn)備好了,想我猴子大好青年,卻要葬送在那樣的地方,天妒英才啊!”
“隊長,遺書我就沒準(zhǔn)備了,俺還沒娶媳婦呢,要不我先回族里把媳婦娶了?明年我會來祭拜你們的。”
“……”
馬烈無語,同樣沒精打采的樣子,不用他們說,昨夜他連夜便去找了白川。
白川則很委婉的告訴他,如果不去就等著下輩子再來找他要餉銀好了,這一點和凌晨說的絲毫不差。
白川自然不可能和凌晨這么交待,不過凌晨早就猜到他會如此回應(yīng)了,他心里暗自腹誹到。
“弟兄們,出發(fā)……”
馬烈露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最后兩個字更是顯得有氣無力。
這隊人馬臉色灰暗的出了城去,卻愕然發(fā)現(xiàn)已經(jīng)有人在城外等候。
十幾個穿著鮮紅盔甲的身影,帶著一身的肅殺氣息,牽著戰(zhàn)馬守在城門口處,其中一個身影凌晨更是有過一面之緣。
一身緋紅盔甲看上去英姿颯爽的少女提著一桿長槍走來,從馬背上取下一把外表異常華美的長劍,遞給了凌晨。
“吶,十把八把沒有了,一把還是拿的出。”
緋雨俏麗的臉上帶著明亮的笑意,看著凌晨如此說道。
凌晨有些納悶,接過長劍,拔劍出鞘,劍身如同秋水般波光流轉(zhuǎn),毫無疑問這是一把好劍。
凌晨滿意的點頭,卻將華麗的劍鞘還給了緋雨,在她不解的注視下解釋道:“只要劍就足夠了,這劍鞘太貴了,不適合我。”
而后凌晨用一塊破爛灰布包住了劍身,做成了一個十分簡單的劍鞘,相比之前,瞬間就大打折扣,沒人會認(rèn)為這是一把寒光閃閃的寶劍。
緋雨若有所思的看了他一眼,反而更加欣賞起凌晨,她可是見過凌晨出劍的樣子,自然明白這其中的意思。
越不顯眼便越是致命!
“對了,你們是去干嘛?”凌晨感到疑惑不已,自然不可能是專門給自己送劍而來。
“和你們一樣,禁忌之森!”
緋雨十分簡潔的回道,而后看向斥候隊的其他人,十分不滿的嘟囔道:“也不知道城主在想什么,竟讓我們和你們這支兔子隊伍一起行動。”
“……”
凌晨臉色一紅,而他身邊其他人頓時就不樂意了,紛紛嚷嚷起來。
“說什么呢?誰是兔子隊伍?”
“火騎里還有女人,嘿嘿,怪不得日子比我們斥候過得舒服。”
“誰讓人家是親娘養(yǎng)的呢?不像咱們沒人疼,沒人愛的。”
若論起打架來,緋雨或許能一個打他們十個,但吵起架來,斥候里的油條們一個能頂她十八個。
明譏暗諷下,頓時氣的緋雨不輕,連胸口都一陣起伏不定,在她身后,其他火騎也臉色不善的走上前來。
“想打架?關(guān)城門,凌晨上!”
猴子臉不紅心不跳的說道,同時往后退了幾步,讓凌晨一陣無語。
“好了,都別吵了,既然是同樣的目標(biāo),但我們又分屬不同的隊伍,那就各自行動,互不干涉!”
在兩波人馬火藥氣味十足時,馬烈站了出來,中肯的說道。
緋雨只能作罷,畢竟不可能真正在城門口打起來,她一雙美目狠狠瞪了猴子一眼,警告意味十足。
后者卻滿不在乎的嬉皮笑臉,絲毫不放在心上。
很快兩支隊伍同時上路,朝著禁忌之森的方向而去。
荒原無比遼闊,禁忌之森相距南荒城也不知距離多遠(yuǎn),據(jù)馬烈所說,至少需要十幾日路程。
一路上,火騎們對這些斥候的印象也有所改觀,只不過并不是往好的方向。
既然打不起來,那就只有拼速度了,斥候隊無愧于兔子隊伍之名,即便火騎們的戰(zhàn)馬跑斷了腿,也只能看著他們的背影望洋興嘆。
這些斥候?qū)脑牡匦魏喼笔禽p車熟路,并不是他們的馬匹有多好,相比起火騎的戰(zhàn)馬而言,他們的簡直是臭魚爛蝦。
但他們對路線規(guī)劃的特別巧妙,什么時候該全力趕路,什么時候休整隊伍,一切都恰到好處,久而久之,就將火騎甩在了身后。
只不過火騎們也總能慢慢的跟上,相比起斥候的松懈而言,他們紀(jì)律嚴(yán)明,井然有序,儼然是精良隊伍的形象。
最讓他們愕然的是,斥候隊那個少年竟然沒有馬匹,始終依靠雙足奔跑,卻也能跟上隊伍。
相比于騎馬的他們,凌晨看似跑的不快,卻好像永不知疲倦般,他輕盈無比的奔行在荒原里,身法迅捷而又玄妙。
緋雨和其他火騎們大感意外,心中明了這是一門相當(dāng)神奇的功法,那看似簡單的步伐,卻無比玄妙的踩著無數(shù)紋絡(luò)而行,甚至有時清晰可見。
“你一直都這樣趕路的嗎?”
緋雨策馬與奔跑的凌晨并駕同行,不解的問道。
“嗯,斥候隊窮,沒有多余的馬匹。”
凌晨老實回道,雙足飛快輕點在地面,始終能跟上隊伍,看他毫不費力的樣子,也不知練了多久。
緋雨看著他的身影,輕笑道:“要不要和我同乘一馬?”
“啊?”
凌晨愕然,步法也亂了一瞬,差點翻了個大跟頭,還好很快就穩(wěn)住了身形。
他不好意思的看向緋雨,少女俏麗的臉上絲毫沒有半分玩笑的樣子,一身鮮紅盔甲下的身軀曼妙無比,更讓她增添一絲異樣的美麗。
老實說,凌晨竟有些心動,只是他很快就看到一眾火騎轉(zhuǎn)過了頭,露出殺氣騰騰的眼神,立馬讓他打消了這樣的想法。
晝夜兼行,即便是擅于奔行的斥候們也感到疲憊不堪,火騎們也同樣如此。
兩支隊伍總算靠近了些距離,一路走下來,彼此都發(fā)現(xiàn)了不少的問題。
除去戰(zhàn)馬的差距,火騎的裝備自然是精良不少,但讓斥候們眼紅的是食物和水之間的差距。
相比斥候隊隨身攜帶的皺巴巴的干糧,火騎們帶的則是風(fēng)干了的烤肉,一到休整時,斥候們眼睛都綠了,像餓了許久的狼一般。
最微妙的是水,這也是荒原上最嚴(yán)重的問題。
凌晨很早以前就將水分成了數(shù)個級別,最差的那種自然是帶有污染性的,那是食人族和腐狼的專用。
稍好一點的,是帶有輕微污染性的,尋常人長期以往喝此類水,身體也能承受,但多多少少會有變異的風(fēng)險,斥候們和荒原上大部分聚居地飲用的便是此類。
再好一點的,便是火騎們飲用的水,污染性大大降低,與純凈水已沒有太大的區(qū)別。
這也是凌晨過去當(dāng)獵人時,所能換到的最好的水,在荒原上價值比什么都貴重。
斥候們臉色黯然,通過水的比較,已經(jīng)足以體現(xiàn)兩支隊伍的待遇與差距。
緋雨神色凜然,難得的沒有打擊斥候們,在這個問題上,誰也不愿意輕易開玩笑。
一壺水,卻像是將同樣的人分成了幾個種類,猶如不可逾越的鴻溝。
緋雨看著一群沉默的斥候們在分著食物和水,臉上隱隱閃過一絲愧疚。
她取出了幾顆碩大的果實,遞給了凌晨,面上卻依然裝作冷淡之色。
凌晨看著幾顆通體碧綠的果實,他自然認(rèn)識,很久以前,他拼了命的打獵,也只是為了換取這種果實來充饑果腹。
其他斥候們有些愕然,臉上閃過一絲感激,嘴里卻依然罵罵咧咧。
“瞧不起誰呢?以為我們沒有?”
“我們營地里種的就是奇跡果樹,都吃膩歪了。”
“哎呀,人老了,牙口不好,咬不動了。”
“……”
嘴里雖然如此說,身體卻十分誠實的切開果實。
果香四溢,一群人眨眼間便啃光了果肉,眼里卻一個個的傲然之色,都快翹上天了。
讓不遠(yuǎn)處的火騎們,既感到可氣又覺得好笑。
凌晨走了過來,他是無比愛惜食物的人,語氣誠摯道:“謝謝你們分給我們食物。”
“難道不是最該謝我嘛?”
緋雨語氣促狹的笑道,一身鮮紅的盔甲脫在了地上,露出少女青春俏麗的身姿,讓不少人看的口干舌燥。
凌晨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目光卻毫不閃躲,想起了沒來南荒城之前的很多事。
他坐在火騎們生起的火堆前,這一幕好像無比熟悉,在幾年前,也有一個女孩和他坐在火堆前,開心而又滿足的吃著辛苦換來的奇跡果。
她還有一雙赤色的瞳孔,和一頭美麗的蒼灰色長發(fā),也不知道她現(xiàn)在過得怎樣。
“喂,你在想什么呢?”
緋雨見他神色茫然,出于女人的直覺告訴她,凌晨在想別的人或事,頓時不滿起來。
“啊?”凌晨收回了思緒,熊熊燃燒的火光映在他堅毅英俊的臉龐上,他像是在喃喃自語。
“以前有個人告訴我,這世界上沒有天堂,但我相信通過一代代人的不懈努力,荒原也可以變得很美好,再也不會為了食物和水而發(fā)愁。”
“你在胡說些什么?你剛才絕對不是在想這件事。”
緋雨不滿的笑道,作勢要拍打凌晨,卻又十分有分寸的停住,而后輕聲呢喃道:“會有這么一天的,我們此次任務(wù)不就是為了這個目標(biāo)么?”
黑夜下的火光里,少年少女彼此知曉了對方的心愿。
兩人四目相對,都覺得對方的眼眸亮的可怕,充滿了對未來的奇異憧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