選擇需要基礎(chǔ)，需要理智地考慮條件。

盲目、不理智的選擇，多半兒要走許多彎路！

在沒有確定退路的情況下，貿(mào)然做出選擇，周遠程和錢云舒都做不到。

許多年之后，周遠程將意識到，其實當時，他們的選擇除了上面兩種外，還有第三種，第四種。只是，當時，由于他們過于年輕，經(jīng)歷的世事太少，認識上的局限，使他們無法想到更多的辦法。

生存永遠是第一需要！愛情是生存的副產(chǎn)品。

在無法保證生存的前提下，一味追求愛情，愛情也難以維繼。

周遠程他們那一屆，二百多個人，只有三個，一畢業(yè)，沒有接受分配，擺脫了分配他們的那個體制，自主選擇了職業(yè)。

一個，子承父業(yè)，做豆腐，賣豆腐了。

一個，得到家里一筆支助，開了一個賣油漆涂料的建材門點；這是他們家的第三個建材門點。

一個，開了一家飯館。他們家是做小企業(yè)的。

當然，在面對分配這個問題上，家里有做官的，永遠享有與普通人不同的特權(quán)。

就周遠程所知，他們那一屆，在要提前拿到畢業(yè)證需交四千元的情況下，仍有十二個人，提前拿到了畢業(yè)證。這些人里，都有這種家庭背景。

就在周遠程暗自羨慕呂霞和陳玉每天晚上都能相聚的時候，趙喜來加大了追求楊柳的力度。

在陳玉來學(xué)校開小賣部的第二周，星期四，學(xué)生上晚自習(xí)的時候，周遠程和一個叫王云的初三學(xué)生，坐在辦公室里抽煙。

煙是王云帶來的。

在晚自習(xí)鈴聲響起前十分鐘左右，王云站在周遠程辦公室門前喊了聲報告；然后就推門進來了。

一進門，就從口袋里掏出兩盒煙，丟到周遠程面前的辦公桌上說：“周老師，聽說今天晚上你查晚自習(xí)，我不想上了，跟你請個假。”

“你病了？”周遠程抬頭問。

“沒，心里煩的不行。”王云撕開桌上一盒煙，抽了一根遞給周遠程，又抽出一根，叼到他自己的嘴上。

周遠程順手拿起桌上的打火機，先給自己點上，然后，又給王云點上，問：“咋？失戀了？”

“我又沒談戀愛，失什么戀！”王云的臉頰微微紅了一下，可能是周遠程問的太直接，讓他害羞了。

“那你煩什么？”周遠程接著追問，吐出一個煙圈兒。

“剛才打了一架，這事兒，讓校長知道，恐怕我就念不成了。”王云嘆了口氣，用手指彈掉煙灰。

“這事兒活該！我看你就像人們常說的那種記吃不記打的豬！你又不是不知道你是怎么來這兒念書的？我跟你說過兩三次了，一個聰明人，絕不能兩次犯同樣的錯誤！”周遠程冷笑了一聲，猛吸了一口煙。

“我現(xiàn)在后悔的要死！我腸子都快悔青了！我現(xiàn)在感覺我就是一頭豬！”王云說著，一拳打在辦公桌的棱角上。關(guān)節(jié)處一塊兒皮，被擦掉了，滲出一片嫣紅的血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