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已經暈了過去，周遠程拉著她，沒感覺到一點掙扎，所以救的比較順利。

周遠程把女人的頭托出水面，踩著渠底，來到渠岸邊，沒顧上休息，趕快把女人向岸上拖。

上岸后，周遠程先將女人背朝上，肚皮朝下，放在自己的腿上；然后，使勁用手拍打女人的后背，讓她肚里灌進去的水倒出來。

倒出了一些水后，女人還是不醒。周遠程又把她翻過來，一只手捏住鼻孔，嘴對在她的嘴上，給她做人工呼吸，另一只手同時配合著擠壓她的胸膛。

做了十七八次，女人突然一陣劇烈的咳嗽，終于緩過了氣。

周遠程立刻把她扶坐起來，再幫她錘著背，讓口鼻里的泥沙，伴隨著咳嗽噴出來。

女人咳了一陣，吐了幾口，擤了幾次鼻涕，終于緩過了勁兒，披散著頭發，兩手突然用力把周遠程一推，同時帶著哭腔，恨恨地抱怨道：“誰讓你多管閑事！”

隨即，兩只拳頭撲天蓋地的向周遠程打來；一邊打，一邊哭，嘴里不停吼叫著那句話：“誰讓你多管閑事！”

剛開始，周遠程被女人打蒙了！臉，肩膀，胸脯分別挨了好幾下；等反映過來，馬上向后仰面倒地，再一滾，躲開了她雨點般的拳頭。

女人雖然打不著周遠程，但仍然把拳頭對著前面的空氣打了好一會兒，才筋疲力盡地垂下，半盤著腿，身上一聳一聳著，嚎啕大哭起來；嘴里不停地報怨著：“我真笨，咋就死也死不了！死一回，咋就這么費勁兒！”

“死不了，就活著唄！活的好好的，你咋就想到要死啦？”周遠程坐在地上，笑著勸她。

對女人剛剛喊出的那句話，周遠程深有感觸。他雖然只在這世上活了二十三年，卻已經動過好幾次去死的念頭。甚至有兩次，尋死的工具都準備好了，但最終還是放棄了。

周遠程沒有那么堅決的去死，有時候是怕疼，有時候是怕憋氣，有時候是怕死后樣子難看，叫人笑話。還有兩次，是怕母親受不了，活不下去！

經歷了那么多次尋死的歷程，周遠程對找死這件事兒，已經積累了足夠的經驗。同時，也對找死這種事兒變得麻木和厭倦。

如今，好死不如賴活著！這句名言，已經深入周遠程的骨髓。

“用你管啦！你滾遠點兒！多管閑事的東西！要不是你多管閑事兒，我現在早死了！你個討厭的東西！我死我的，又不關你什么事兒，你撈我干甚！”女人繼續對周遠程罵罵咧咧地抱怨。

“我撈你，你就死不了唄！”周遠程挪到女人跟前，想好好勸勸她，“你年紀輕輕的，不好好活著，咋就老想死呢！”

“我偏死！用你管了！”女人突然起身，又向渠里撲去。

周遠程伸手，沒拉住，“噗嗵”一聲，女人又落進了渠里。周遠程毫不猶豫，趕快跟著跳進了渠。

渠這邊兒的水淺，一入水，也就齊腰深。女人入水后，沉不下去，只是在水中立足不穩，被水沖著，順水向下游踉踉蹌蹌的移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