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完課第二天早晨,被班主任揪出教室罰站,于是,我們四個又成了校園里一道亮麗的風景,其他班上他們三個認識的小混混從我們面前來回走過,都對我們“贊不絕口”。
罰站的時候我們都站在教室前邊,我在最左邊,挨著我站的是陸曉曉,再過去是秦斌,最右邊是張建成。秦斌因為要和張建成聊天,所以他們倆靠的比較近,于是這邊就剩下我與陸曉曉了,得益于這樣的排列,我有機會與陸曉曉說幾句話,我問她:
你是一直有抽煙嗎?
沒有啊!
那你那天打桌球為什么要抽煙啊?
那天心情不好,我就隨便抽一支啊,怎么了?
沒怎么,我就是隨口一問。
可我還是想勸陸曉曉“改邪歸正”:
女孩子抽煙總是對身體不好啊!
我們又沒有多大關,你不用關心我。
陸曉曉倒是說得對,我們確實沒有多大關系。
我覺得這樣也好,如她所說,我們確實沒多大關系,這樣,我反而心里落個輕松,不然像我這樣不知拒絕的一個人肯定會憂心忡忡。
現在想來,在我對情愫一點兒未知的時候,陸曉曉充當了我的啟蒙老師。
到了五一,學校開運動會,班主任把運動會報名的任務交給了張建成,我覺得班主任的這個決定很是英明,因為對于這一班痞子氣十足的學生來說,誰愿意呼哧呼哧喘著氣去參加運動會呢?都像是打了敗仗的傷員,一副很狼狽的樣子,對運動會拒而遠之。
不過班主任把這個任務交給了張建成,那么這個事就好辦了,畢竟,班上“老大“的面子所有人還是得給的。
秦斌想要“隔岸觀火”,不過張建成最上心的卻是秦斌。秦斌說自己不行,就不報了,讓別人報吧。張建成一把抓住秦斌,把秦斌從背后攔住,明確地給秦斌底線,必須得報,你就別想著逃跑了。
就這樣,參加運動會的人選很快敲定,我也為了哥們義氣,報了兩個項目,秦斌報了兩項短跑,陸曉曉報了一項短跑,另一項是3000米。
校園的音響里發出響亮的運動員進行曲,讓人振奮人心,所有班級分兩部分排在了操場較長的兩個邊上,每個班一個區域,學生都搬了板凳在各自班級的區域里坐著,主席臺喇叭里不停喊著讓某項目的運動員去報道處報道,準備比賽,還有不停地念著已經決賽了獲得獎勵的人的名字,叫他們去主席臺領獎。
跑道上時不時越過賽跑的運動員,各自的拉拉隊在座位上為他們加油吶喊,若他們支持的運動員跑贏了,或是晉級了,無不一陣歡躍,賽場上的競爭讓每個班都分外團結。
我的兩項比賽都如期的進行了,400米項目,我得了第二名。跳遠沒什么名次,也本不是我的強項,因為我愛打籃球,短距離的速度爆發我還是可以的,不過在我參加完跳遠項目脫了鞋倒鞋中的沙子時,才覺得跳遠真是麻煩,因為我雖然倒了鞋中的沙子,但我總覺得鞋中還殘留著沙子,害我心上不舒服了一整天,想秦斌還是有先見之明,他只報了兩項短跑。
秦斌每一次跑完,從他身上就可以看出什么是“人情冷暖”、“世態炎涼”,有很多同學簇擁在秦斌的周圍,有說著賽跑名次的,有遞水的,有擦汗的,更有像張建成這樣扶著秦斌,一副生怕秦斌暈倒的樣子,秦斌客氣地感謝著身邊的每一個人,有點兒忙不過來,我從秦斌身上看出來擁有一個好人緣的重要性,不過再想想我自己,像秦斌出的這種風頭,我似乎永遠都無法擁有。
我可能只會沉寂在對一些事物的潛心研究中,而這人情世故,我卻疏于理會。
每當秦斌的好朋友參加完比賽時,秦斌同樣給他們拿衣服或是買水之類的,總之,好與好是相互的。
其余的熱鬧好似都與我無關,這些熱鬧就好像我眼前的一幅畫,我只不過是站在一個角落在觀察著它。倒是后來,我突然覺得我與這場運動會結下了不解之緣,原因是在我觀察的這幅畫里,陸曉曉這一筆在我眼中出現時,觸動了我的心懷,讓我無法不對她產生感覺。
那是運動會的最后一天下午,天空灰蒙蒙的,像是要下雨,學校將長跑比賽都安排在最后的時間,每個班級里的學生對于長跑比賽加油吶喊的聲音最高昂,尤其到運動員跑到了最后一圈,第一名馬上誕生的時候。
像陸曉曉,她就名副其實能享受這些熱烈的歡呼,她在3000米項目中跑了第一名。
看到她跑了第一名,我的心上也很高興,覺得她很是厲害。
賽跑結束后,陸曉曉的好朋友張芳攙扶著她回到班級的區域,然后全班同學一陣歡呼,在這一刻,團隊榮譽這個詞得到了完美的體現,張建成、秦斌也都上前示以關心,還有班上陸曉曉熟悉的一些人也都過來說了一些稱贊的話。
剛跑完比賽,不能立馬坐下來,張芳就扶著陸曉曉去操場邊上轉一轉。至此,學校運動會所有的喧囂已基本從我的腦子里屏蔽,因為在陸曉曉向我們走來的時候,她的眼睛偷偷瞟了我幾眼,眼皮翻動,眼波流轉,分外好看,我本來如水一樣平靜的內心好像有人丟了一塊石頭在里面起了些許的漣漪。
張芳扶著陸曉曉去了操場邊上的小樹林,在那里,陸曉曉泣不成聲。
我看見了他們。我從小貨攤上買了一瓶水,走到樹林里交給了陸曉曉,在我遞給陸曉曉水時,張芳用微微吃驚的眼神看著我,陸曉曉欣喜的看著我,我說:
剛跑完挺累的吧,我給你買了一瓶水,你拿著吧!
說完話我就轉身離開了。
唉!青春是每個人生命中都難以翻越的一頁篇章,之所以珍貴,大概是因為它去了之后就不會再來,可人們總是對它念念不忘,像第一次吻女孩子的唇,第一次擁抱他們的身體,抑或第一次看清他們美白的胴體,哦!這一切,猶如伊甸園樹上的蘋果那樣誘人,以至于使得每一個從小到大成長的人冒了很多危險去追逐它,在青春這場五味雜陳在游戲里,我也不例外!
運動會最后的項目是各個教研組之間老師的競爭,到了此時,整個運動會的氣氛達到了最高潮,熱烈的吶喊聲空前絕后,老師們卷起褲腿,亮出他們結實的肌肉,雙腿瘋狂地登著地面,泥土從他們的腳后跟冒出來,這些老師強壯的身影時不時從學生的眼中掠過,在這一片鼎沸聲中,運動會落幕了。
開完閉幕會,學生疲憊而充實的回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