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風吹起碎片和雪花，赤裸裸的拍打在老光頭的臉上。在他的臉上寫滿了憤怒和惶恐，他怕牛不凡，光是這股氣勢就已經逼的他有些氣急，他恨東家，把牛不凡的實力說低了。然而他最清楚的一點便是他今天很難離開了。

“我可以告訴你東家的秘密！”

老光頭不想死，多年的經驗告訴他趕緊認慫并揭東家老底是一條不錯的生路。他也絲毫不會感到羞愧，雖然東家對他很好，不過他出賣的人多了，東家又算的了什么。

“不必了，我不感興趣。”

牛不凡別過頭，朝著老光頭微微一瞥，眼神中的殺意似乎擾亂了周圍的空氣，寒意更濃，窒息感也隨之暴增。

術士之所以神秘正是因為沒人可以真正了解他們，正當牛不凡以為自己已經鎖定了老光頭的氣息時，他卻突然消失了，毫無征兆。庭院內的老光頭身上慢慢掉下了幾片碎屑，隨即化為了齏粉，涌入了風中。

“你可以早點出手擒住他。”

王道暗中施展青一決，的確老光頭的氣息消失了，不過按照牛不凡的本事肯定能逮住他，難不成是故意的？

“東家既然能把他賣了，想必也不會讓他知道什么秘密。”

牛不凡面無表情的甩了甩紅袖便往屋內走，她不是怕東家，只不過這個術士來歷不明，她怕給整個黃陵郡帶來災難。

“對了，這么危險的活你之前沒細說，所以得再給我添十兩銀子！”

沒想到王道話鋒一轉，朝著牛不凡伸出了右手，油膩膩的手掌就這么直挺挺的平攤在牛不凡面前。

“什么事都沒做成，最后還是我救的你，你不好好謝謝我的救命之恩反倒向我討錢？”

牛不凡壓根沒看王道一眼，冷冰冰的扔下一句話。她拎起桌上剛剛燒熱的茶水，慢悠悠的斟了一杯，吹了幾口氣后喝下肚。

“話可不能這么說，等等你還有用得著我的地方呢～”

王道十分自信的坐在了牛不凡對面，一臉燦爛的笑容。

“哦？說來聽聽。”

牛不凡并不是很急，她想看看這王道在刷什么小把戲。

“今天下午我在東十三巷逛了許久，巧的是我看見兩隊喬裝打扮的人馬扮成了商販在四處劃分地盤。是你的人吧～”

“呵～也許是新來的也說不定。”

牛不凡又抿了一口茶，不過在心里卻是不由得對王道有了點好奇。

“是嗎？據我所知，東十三巷是黃陵郡最熱鬧的街道，這里的攤販都是你們牛家的老主顧，既然關系這么好怎么可能轉租給別人？唯一的可能就是你們達成了某種協議，趕上你今晚的遭遇，那么我是不是可以認為你等等還有計劃？要是我沒猜錯，是甕中捉鱉吧，而且是在西城門。”

“有趣～小弟弟可真是會說笑，昨個恰好是我黃陵郡一年一度的招租大會，就在你還沒來的時候就已經辦完了，那些人的的確確是我牛家老主顧的人。”

牛不凡雖然臉上面帶微笑，可心里是十分吃驚，王道竟然猜的八九不離十，只是王道沒想到牛不凡會拿招租大會作掩護。東家在算計牛不凡，牛不凡何嘗不是在算計東家。

“好吧～打擾了。”

王道確實沒考慮其它特殊情況，這些也只是他看到的一方面罷了，不過他對牛不凡的疑心仍然存在，因為他在那兩路人馬的身上多多少少看到了一個烙印，那是莊國士兵進軍時必須烙刻的痕跡。不過牛不凡既然不肯承認，那么就算了，反正對王道也沒什么影響。

“天快亮了。”

牛不凡一揮衣袖指了指天邊，示意王道該離去了。

“后會有期。”

王道淡淡開口，他和湘瑩約定的時間也快到了。

等等！

王道猛然想起，他昨天晚上和湘瑩交代的地方正是在城門口，黃陵郡有兩個城門，南城門進入，西城門離開，如果牛不凡的計劃路線經過西城門那么湘瑩豈不是？！

“你到底有沒有在謀劃什么？”

王道的聲音突然冷了下來，這讓牛不凡不由得一愣，這是什么性子？怎么和翻書一樣，說變就變。

“人命關天！還不說？”

王道逼問了一句，這也怪他疏忽大意了，其實早在昨晚他就已經發現了這點奇怪的地方，只不過當時沒有去細想，現在有些后悔。

“怎么？你的相好在城門口等你？”

牛不凡眉頭一皺，好不容易讓衛揚把西城門清理干凈，難不成那個小姑娘又去了？看著王道的這幅架勢，還真有可能！

“對。”

“自求多福吧！”

牛不凡有些惱火，她明白她的計劃可能要落空了，如果真的給東家那批混進來的刺客看見不僅衛揚的城防守備隊有危險，連同這里的將軍府也不會安全。

王道欲言又止隨即離開了將軍府，他看出來牛不凡的怒意了，這很好的表明計劃即將開始，不過他還有機會。

寒風凜冽，似一柄柄看不見的小刀子，穿透了衣服在皮膚上肆虐的切割著。雪倒是沒那么大了，不過下了一夜卻也淹到了湘瑩的腳脖處。

“快來了吧～呼～”

湘瑩朝著雙掌哈了口氣，此刻正是凌晨是一天中最冷的時候，不過為了不惹上麻煩他們必須得趕在這個時候離開。

湘瑩的身旁是一輛馬車，車里裝滿了大大小小的包裹，水啊干糧還有幾件衣裳。

窸窸窣窣～窸窸窣窣～

腳步聲？是王道來了嗎？

“嗖！”

一點寒芒萬丈光，凌人的箭氣在皎月下似乎得到了升華，剎那間天地只剩下了這一點。畢竟是通化境的高手，一聲輕呼，湘瑩便側步扭身躲開了這一箭。

“呯！”

羽箭擦著湘瑩直接沒入了她身后的積雪，隨即地上數尺內的積雪如同炸雷一般飄射出去，箭頭沒入地面，箭身因為受不住內勁而彎折。

是何人？牛不凡的手下嗎？

湘瑩和王道剛到黃陵郡不久，認識的的只有牛不凡，可她眨眼間便打消了這個念頭，無緣無故，井水不犯河水她沒理由，王道就更不可能了。

是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