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風打著旋兒，雪花趕著趟兒，這朦朦朧朧的月色似乎再度黯淡。已是半夜時分，黃陵郡的城防守備處仍是燈火通明。

“真是將軍原話？”

衛揚緊盯著小花的雙眼，不是他不信任將軍身邊的人，只是非常時期不得松懈。

“嘿～我說小衛揚，咱已經見過不少面了，就連將軍大人都說過見我如她，你怎么還有疑心呢？”

小花不敢和衛揚對視，連忙揮了揮手，故作怒意一屁股坐在了身旁的木凳上。畢竟他只是一個跑腿的，要是真動手肯定不是衛揚的對手。

這衛揚是個年輕氣盛的毛頭小子，當初還在黃陵郡大街上要飯，要不是將軍可伶他哪會有如今的威風。

“不敢，只是要我立即撤去布防，萬一被那些虎視眈眈的奸人看見了，趁著夜色突襲我黃陵郡怎么辦？”

衛揚有些急切，半步踏出順勢握了握腰間別著的軍刀。

“那我可不知道，反正這是將軍的意思，你照著做就行了。”

小花挑著眉盤起腿，好一副無賴的樣子。

“小花大人，我知道將軍一定還有別的安排，您就一并告訴我吧。”

沒想到，衛揚立刻換了態度換了語氣，誠懇的向小花躬著身子。

“喲～跟了將軍這么久算你小子有長進，不過這后續的收網任務暫時還不能告知你，還請你耐心等等。對了，你向我行禮，我可不敢當，你官職比我大，我先走了。”

“小花大人！”

衛揚連忙喊了一聲，可還沒等眨眼，這小花就像是蒸發了一般，瞬間就消失的無影無蹤，就像是水汽在空氣中蒸發一樣。

“既然是將軍的命令，那就照辦吧！”

衛揚定了定神，隨即擺出一副淡然的面孔，握著佩刀向屋外緩緩走去。

將軍府內，王道還在對陣老光頭。只不過雙方都沒盡全力，王道是為了保存體力等等方便逃跑，而老光頭的目標則不是王道。

“小子如何？”

老光頭不愿意再和王道僵持下去，雖然東家說這牛不凡定不會逃跑，但在危機面前一切都是說不準的。

“那～咱們各退一步？”

王道喘著粗氣，說實話這術士的境界也就是初虛境后期罷了，和王道相比也就是半斤八兩，不過術士本就是極具天賦之人，所以這才讓王道對上時略感疲乏。

“好，我數一二三，大家一起收功。”

老光頭抹了抹頭上閃光的細汗，嘴角不自覺的翹了起來。

“好！”

王道笑著點了點頭，隨即慢慢收了功。

看著王道氣息逐漸趨于平緩，老光頭開始數到：“一，二。。。”

怎么回事？

在二樓看戲的牛不凡由于無法聽清兩人的對話，所以自然對他們的舉動感到疑惑，她本想借此機會測一測王道的真正實力，可如果兩人都不盡全力，那么根本測不出來。

說實話，牛不凡對于王道的真正身份并不感興趣，真是莊國皇子也好，假的也罷。牛不凡需要的只是一個可以扶持的對象和師出有名的理由。可她沒想到這王道還真是舉動反常。

“三！”

老光頭話音一落，倆人就像受驚的兔子紛紛往后一蹦。

“小兄弟果然是講究人。”

老光頭哈哈一樂，隨即揮揮手收起了那根枯枝，而王道卻是笑而不語。牛不凡在試探王道，王道何嘗不想看看這牛不凡到底有什么本事。

“給你二十兩真是浪費了，一點都不講信用！不過現在你可欠我一條命了。”

牛不凡知道了王道的小心思，于是也不藏著掖著了，從二樓一躍而下，袖子一揮一股內力將王道推至一旁，她心里也明白這術士的確難纏，再這么下去王道不是對手。試探歸試探，她牛不凡也不是視人命為草芥的人。

“恭迎大將軍，大將軍威武。”

王道雖然嘴上輕飄飄的說著，可心里卻是一驚，青一決的探查力也是有限的，當他定睛查看剛剛自己站的地方時那里已經冒出了一小節枯枝，看來之前老光頭對他的殺意是認真的。

不過牛不凡這股隨意釋放的力道竟然這么強橫，難怪能成為將軍。既然她都已經出來了，那便好好看看她的本事即可。

“你就是牛不凡？”

老光頭慢悠悠的從腰間褲帶中拿出一張紙，展開后是一張畫像，經過仔細對比后終于放下心來，他怕牛不凡金蟬脫殼，現在看來是本人無疑了。

“是東家叫你來殺我？”

雪不小，牛不凡剛剛落入院中就被漫天飛雪覆蓋，火紅的長裙上沾滿了白色雪花，不過這樣看來顯得更有仙味兒。

“嘖嘖，可惜了這么好看的女娃娃。”

突然老光頭反手一升，那根剛剛消失的枯枝以眨眼的速度破開了牛不凡腳下的石板，順勢卷起千堆雪。

亂雪迷人眼，烏青色的枯枝完美的融入了雪夜，甚至是強橫波動的內息都化入其中，一下子四面八方都像是充滿了老光頭的攻勢。

牛不凡柳眉一蹙，右手運氣提至胸前，怒目一瞪反手對著腳下的石板一拍，一股巨力自她為中心迅速朝外擴散開來，剎那間飛雪似煙灰一般被內勁席卷而開。

那根烏青的枯枝便暴露在三人眼前，此刻它的枝頭好似一根鋒利的針尖，對準了牛不凡的后背就是一個猛扎。

感受到背后飄來的寒氣，牛不凡也是展現出她強橫的一面。只見她左腳掌微微一用力，整個人側身輕輕一扭，在躲開了枯枝攻勢的同時，右掌趁勢向前一抓，就好似砍柴人掐住了毒蛇的七寸，內力洪流順著胳膊齊聚手掌，隨即一聲嬌喝便捏爆了那根枯枝。

內息逐漸平緩，周圍又回歸到之前的樣子，只是半空中那烏青色的枯枝碎片伴隨著雪花一起在風中飄蕩。

通化境的高手，這是王道的直觀感受，雖然湘瑩也是通化境，可總讓人覺得是藥物堆砌的，絲毫沒有實戰經驗。而牛不凡就不同了，就如同一朵美艷的食人花，是沙場上實打實磨練出來的，這股狠勁少有人媲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