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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千辛萬苦追尋到的,并不是都是美好的。往往魯莽選擇就等于跟自己過不去,不理智的選擇可能就是一次自我折磨。但我真正的站在人流,穿梭在繁華都市,我完全的失去了自我,我不知為什么,我又失去了挑戰的信心,面對車來車往的人們忙忙碌碌,而我站在其中算什么?一個自命的詩人,作家,我是一個從學校逃學跑出來的學生。我拿什么資本的來這個社會上混,我開始明白了這一點,我開始后悔了自己的選擇。我私自的跑出來,無非是想碰運氣。說得真切一點,其實我是在拿自己的生命開玩笑,事實也證明了這一點。我轉遍了大街小巷,我沒有找到一份工作,根本沒人用,天完全又黑了下來,我還在街上流浪。我看到去香港的客車,恨不得也去藏到他們的車底,去香港。我想,或許香港會比廣州好一點。

但我仔細又想,又會好到哪里去呢?關鍵的問題不是這個社會,是我自己出了問題,無論我走到哪里,我都會依然如此不知自己想要什么?因為我所想的都是那些不切實際的東西,碰運氣的時代已經過去了,特別是在廣州這個到處充滿了人精的大都市里。我用自己最后的一點力氣走著,對自己只剩下了痛恨與自責。我想我是不應該生存在這個時代的。我埋怨自己生錯了時代,我面對跑去香港的車,我知自己已經沒有那個能力再偷跑到香港了,如果我是。

一只流浪貓這一路上我已經把人八條命丟掉了,還有僅剩的一條命,我就不能保證我還能逃到香港,就算能跑到香港去,結果還不是跟現在一樣,沒有人會關注我,更不會有人會用我。

正在我進退兩難的時候,有個男子他想幫助我,我說我無路可走了,并且找不到任何工作。他說他幫我。我仿佛一下子抓到了救星,但愿他是上帝,來拯救我的,他讓我跟他走,這時我已不管他是好人或是壞人。我不怕他把我帶到任何地方,哪怕是把我帶到。

一個地方殺了,我也不怕了。在一個人無路可走時,也許不怕生死的去冒險就是唯一的路可走。但從聽他的言語來說,他還不至于把我殺掉,去做什么人肉包子。他給我說在廣州只要你能掙到錢,你有錢,你就是爺。你沒錢你就是孫子,在這地方沒有錢你就沒有尊嚴可談。他給我講了很多在廣州混的規則。于是我一下子就把他當成了最好的人,感覺他就是這個社會的救世主一樣。后來他把我帶到一個休閑廣場的河岸邊,這里聚集了很多人。他說他先去把我引薦給他們的大哥。那個坐在來回晃動的椅子上的老大,通過昏暗不太明亮的燈光,看了一下我就安排那個領我的男子。命他帶好我,照顧好。

那個老大除此還派了一個人跟著我。就這樣兩個人帶著我,走進了更繁華的地方。我說三四天不吃東西了,根本走不動了,他們才帶我走進了一家餐館。給我要了一份大米,我一口氣就吃了個精光,然后他們又給我買了一瓶礦泉水,這對我已經很滿足了。

等我吃過飯,他們兩個又帶著我在繁華的地方亂轉,我也不敢多問,看他們慌慌張張的像是在人群中尋找什么獵物一樣,就這樣走了很長時間。我感覺走遍了大半個廣州,上了無數個天橋,進了無數個地下通道。輾轉了很多條街后他們在一個胡同口和大街的交匯處且是昏暗的地方停了下來。他們對我說,你看到前面那個女人提的手提包了嗎?我們幫助你遮住你趁機去搶了,就往這邊的胡同里跑就是了。事后你就用公用電話呼我們的呼機,然后告訴我們,你的方位我們就去接你。在這種情形下,他們不管我愿不愿意。就推擁著我下手去搶。

此時此刻,我才感到了什么是害怕,我不敢下手,這叫搶劫,這可是犯法的事情。萬一被警察抓住我是要坐牢的。但在他們兩個人的脅迫下,我已經沒有退路。我哀求他們,我做不了,他們卻越來越兇狠。態度跟我剛認識他們時完全是另一個樣,我感覺現在自己正是常人所說那樣上了賊船了,想下來也下不來。還有就是我餓怕了,為了生存,這也許就是他們所謂的規則吧。在饑餓危及到我們生命的時候,也許我們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做,哪怕是去殺人或是去吃人。在饑餓的年代里什么事情都有可能發生,可是,現在不是在那樣的年代,這完全是赤裸裸的犯罪。我內心里一直在矛盾的掙扎著。但是我在他們兩個的不斷逼迫下,我只有被他們推搡的緊跟在那位美女的身后,等待時機下手搶奪她手中被甩來甩去的包。我欠他們一頓飯,是他們在我無路可走的時候又給了我一條生路,我矛盾極了,就在我無法抉擇的時候,他們兩個仍是催促我敢緊下手,不然離那個胡同口越來越遠了。女孩根本沒有覺察到身后正有人想對她實行搶劫,那包在她手中,如蕩秋千似的快樂的擺動著。萬沒料到,他們其中的一個可能對我沒有了耐心,伸手把女孩的包搶了過來,然后隨即塞在了我的手里,他這是要害我或是逼我上道,我沒了退路轉身飛跑,按事先安排的,我跑進了那個黑乎乎的胡同,我瘋狂的跑,跑到我跑不動為止。我心想如果我不跑,他們兩個肯定會如路人一樣把我當成搶劫犯抓起來,跟他們毫無關系。在這人生地不熟的就算我有一百個口也是說不清的。就這樣我也不知自己跑了多遠,感覺身邊完全安全下來了,我才想起在那一刻那女孩啊的一聲。我這是在向罪惡漫開了第一步。雖然那個包并不是我直接從那個女孩手中搶的,但這又有什么區別呢,我這是參與了團伙犯罪,在奔跑中不是恐懼在折磨我,而是良心一直在追問我,我是一個公認的好人,我怎么淪落到這一地步呢。

在一個偏僻的昏暗的角落,我打開了手中的那個包,里面只有三十元錢,一張過了期的飛機票和一個BB機。在打開包前,我早就想好了,既然自己錯了,如果里面是好多錢,我就可以用錢交押金,進一個正規的廠子上班,我會努力工作,我會用我一生的行善布施來彌補人生的這次嚴重錯誤,如果我能有幸找到那個女孩,我會向她道歉,請她原諒我的錯誤。

但是面對這可憐的收獲,我為我的冒險行為感到荒謬可笑。

為了生存我不得不向他們打電話求救,告訴他們我所在的位置。我在呼他們之前,我不傻,我又渴又餓的。就先拿出了10元錢買了兩塊很甜的瓜,是那種切好上面插著一個棍子的哈密瓜。這是我幾日來的,第一次吃的那么舒服了。我吃好后我就找了個電話亭呼了他們,他們很快就回了電話,我告訴了我所在的地方。我之所以離開了他們魔掌之下,又給他們打電話,或許是因為我對生活的渴望。我不能再睡在大街上,我不想再挨餓了,我怕了,等了好長時間他們才來,我把那個包直接交給了他們。并說了里面的東西。他們用異樣的目光看了看我,確定我沒有撒謊的情況下,他們又仔細看了看那包內的物品。我看到他們感覺也很失望,起初帶我那一個人把剩的20元錢裝進了自己口袋,然后把那BB機扔進了河里,包也扔了。后來他跟那一個人分開后,他就帶我去了一個公交車站,我跟她上了公交車,坐了好長時間,后來下了公交車,他帶我又乘坐了出租車,聽他對司機說是去桃園。我才知我們所要去的地方。下了出租后他帶我進了一個樓里,是一個小型旅館,我們進了一個房間里面有張床和一個電視,還算比較干凈。然后他又帶我去了酒店共用衛生間和洗澡間。我洗了澡,把身上全是黑煤的衣服也全洗了。進了房間他還為我找了一個襯衣,他就像一個大哥哥一樣,當時他就讓我跟他睡在一個床上,我們一起看了會兒電視,由于我太累了。睡在舒服的床上,在被窩里一會兒就睡去了。

次日醒來,他就帶我下了樓,我們向其他人一樣。去餐館吃了早餐。出門時旅店老板,還問他,我是不是他老家的弟弟,他說是。老板娘,也沒有多問。我們吃過早餐后,他就帶我去坐公交車,到了一個繁華商貿區,在商場地下通道,廣場等,人來人往的地方到處巡視。

后來,他跟我說。給我幾元錢?一會兒他給我指定目標,讓我搶了就跑。我哪里敢,讓我去直接從女人身上拽項鏈,并且還是在光天化日之下干這樣的勾當,這要比昨晚的危險系數高多了,并且到處都是警察。他這是為了錢并不顧我的生死,他是讓我當他的替罪羔羊,搶到東西,好處全是他的。若一旦被眾人抓住打個半死,或是讓警察抓走。那我不就慘了嗎?有好幾次他讓我上前去搶,我被他推了好幾步遠,我遲遲也沒敢伸出罪惡之手,我知道做這樣事情的嚴重性。我跟他在廣場和商場轉了好久。他瞅準的好幾次機會都讓我給浪費掉了。我的思想在不斷增長,我害怕,這太冒險了,最后我決定逃跑。再也不想在他的魔掌之下,最終冒險了。我趁他只顧往前走,沒往后看時。我趕緊跑了,我跑啊跑,就像剛搶過東西逃竄。

那樣,我為了盡快逃離這一地區,我用他給我的零錢,隨便,上了一輛公交。后來那輛公交車剛好把我拉到了火車東站。我下了公交車我就在火車站找突破口,我想趕緊離開這個鬼地方,我更怕被他們找到,我在車站轉了好長時間,根本沒有辦法進去。我想即便是再找到一個貨車如來時一樣趴回去,我是絕對回不去了。我有力氣來,沒有力氣回了,我只想一下子變回去。想了好久,我仍然沒有辦法。饑餓又向我宣戰了,我不知怎么我一點也承受不住饑餓折磨了。我沒辦法,思來想去,能解決我饑餓的辦法只有一個,那就是給那個人打傳呼,讓他來接我,到時我就撒謊說,我發現,一個剛要搶時被發現了,于是就稀里糊涂的跑到了這里。我給那個人打了傳呼,那個人一會就打了過來。的我按我事先想好了給他撒謊,他好像信了,他讓我在原地等著,我跟那個人打過電話,又后悔了。萬一他不相信我,打我怎么辦?如果把我殺了,就更慘了。我越想越害怕,在極度的恐懼之下,我撥通了學校班主任的電話。班主任聽到我在廣州,很生氣,也很著急,他說他沒有辦法幫我,讓我往家里打電話。

我不敢往家里打電話。但我不能剛從賊窩里逃出自己再回去呀。我相信我即便是跟爸媽開口,跟爸媽說我的處境,爸媽一定會原諒我并一定會設法把我救回去的。在沉重的自責和內疚下,我撥通了老家村衛生室的電話,讓人家幫忙,叫給我家里人。一會兒我又打了過去。

是媽媽接的,媽媽問我怎么跑到那里去了?不是在學校里上學嗎?問我一分錢都沒有怎么跑那么遠?一系列的問題問的我無口應答。我只簡單的跟媽媽說了一句,讓爸爸盡快把我接走,

我在廣州東站。媽媽說爸爸沒在家去鎮上買東西了,她會盡快找到爸爸,告訴爸爸,就這樣,我跟媽媽掛斷了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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