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后來的一兩年里,我只記得自己每天除了上學,其他什么也沒干了,全忘卻了。等上完五年級要升初中,爸爸不想讓我考。他考慮我太小,一下子跑10多里外的鄉鎮去上學,爸爸不放心,爸爸堅決讓我再復讀一年,根本不給我報名費。我哪里心甘,就苦苦哀求媽媽,媽媽到底心軟,最終還是說服了爸爸。媽媽說你就讓他考去吧,考上考不上的,其實媽媽也認為我考不上的。他們主要還是心疼那10塊錢的報名費,怕我浪費了,考不上可就白搭了。
不過當時我還是挺自信的。雖然我在學校的成績很一般,在我的強烈要求下,爸媽竟然同意了我的要求。去考試的時候我跟班里其他同學一起騎車去了鄉里,我感覺第一次走那么遠的路,并感覺外面的世界好大。
考試很順利,下午回來的途中我還跟其他的同學一樣,用爸爸給的幾元錢,也買了個甜瓜吃,瓜很甜。但是,吃著瓜心里還是怕回到家,怕爸媽說我亂花錢,回到家后我就趕緊把剩下的錢全又給了爸媽,沒想到卻得到老爸媽的表揚,他們也就再也沒計較我買瓜的事情。
后來,通知書下來了,沒想到的是,我被錄取了。我很激動,爸媽也為我高興。他們的態度對我可好了,因為我為他們在鄰里面前爭足了面子。但是后來,又聽我二叔謠傳說我根本沒考上,是他給我堂妹托她在鄉一中當教師的姨夫搞的通知書,沒想校方寫錯了,只知道是姓祝的,所以寫錯了。爸媽哪里同意二叔的瞎說,他們家大女兒沒考上,還胡造言論。校方怎么會出錯呢?名字怎么會寫錯呢?叫誰誰也不信的。事實是,我得到了入學通知書,他們家閨女沒有。
開學后,爸爸親自送我報到了,住宿安排在了我姨家,他們在鄉鎮里住著。可是,
還沒上一天我就想家,非常的想回家,于是就在下午放學后就騎著車子回家了。這樣看來,我是很難適應新的環境,可我還很渴望新的環境。這一切終歸還是由于我太小的緣故吧。我依賴家里,依賴爸爸和媽媽,雖然他們平時并不能給予我太多的關懷。他們只忙于農活和家務,從也不把我放心上。這也或許是因為我是他們的孩子,不論我怎么做,在他們的眼中一切都會自然而然的成長的。
在剛遠離家鄉讀書的日子里,我每次回家或者是離家,爸媽也總是重復他那不變的話語。
好好學習,別胡混八混的就行哈,這是要求,更是作為父母對我的最大期望。也許這就是,
媽媽對我的關懷。
其實當我真正走出來,認識到世界的廣大,我的成績不知怎么就越來越下滑了,那也稱不上下滑,因為我在初中整個三年里都從沒有超越過倒數前5名。到了初三,我們那一屆的新生就剩下我們七八個了,一個原本80多人的班級,大多數人是因學習跟不上,又想著父母在家辛苦勞作不易,一直承受不了爸媽的逼迫才早早輟學的。而我一直堅持是因我不敢讓父母對我過早的失望,其實我也巴不得解脫,我根本也是跟不上的。只不過在老師和父母包括所有的親戚眼里我是一個聽話懂事,又知刻苦學習的孩子。我也沒想到自己這么不爭氣
我總是抱著慢慢會更好,一切都會改進的心態活著,但其結果卻是那么哀其不幸怒其不爭的,慢慢我從幼稚學會了偏激,從心里自己老是自我安慰自己一切都不重要,未來的自己肯定會有大作為的,也就是這樣虛無的精神在支撐著我生存。致使我的成績一直的下滑的真正原因,我感覺,最終源于我的感情豐富,說的通俗的點就是過于早熟,是早熟害的我,沒有把時間和精力用在學習上,而是把大把大把的時間和精力用在胡想八想上了。
我記得那是剛上初二,從上一屆留級了一批學生,其中有一位,我感覺她挺好。有意思的是后來是緣分又讓我們成了前后桌,剛開始吵吵鬧鬧的總不和,不知怎么,后來她故意用腿伸到我的桌子下面,跟我的腿緊挨在一起。我那時也有一種強烈跟女性接觸的欲望,每次她的腿伸在我的下面,我也就裝作不知故意用腿和她的挨在一起,她也不躲開開,好像我們都心知肚明似的。就在這個時期,父母在家里給我說了一樁親事,對方是鄰村的,在鄉里的二中上學,那個女孩比我大三歲,初中上完又在復讀呢。我在父母的安排下,跟那個女孩見了面,她的臉蛋很好看,就是個子有點低,不然還算是個美女。她很白,胖一點,不用我說,你應該猜出對方的形象了。那時我也不懂得什么,因為父母辛辛苦苦給我找對象,只要人家相中咱,我就沒意見。主要我是怕給家里丟人。我怕讓父母的心白費,若是見面無功而返,那該是件在村里很丟人的事情。我也不知她當時是怎么看上我的,反正我的人生的第一門親事就是那樣稀里糊涂的定下來了。
我心里根本是不把這件事放在心上的,只知我有了未來的媳婦了。如果幾年后不出意外,我們年齡一到就會順其自然的結婚生子。
訂婚這件事,我并沒跟我相中意的那位女同學說,我和她仍然心照不宣的依然保持著那說不清道不明的曖昧關系。她的腿經常還是伸到我的腿上,我們就那樣默默的溫暖著對方,我有時感覺她的血流進了我的血液,然后又流經我的心臟,然后再通過我們的腿和她的腿傳到她的心臟,即便是如此,我是從來不敢對她表白的。我心里根本沒有底,我怕這一切都是我的一廂情愿,自作多情。我不想破壞了我和她的那種無語的溫暖和沉默,我寧愿只沉默的沉浸在這無語的溫柔里。只要他把腿還放在我的下面,我就會暗自慶幸的與她去相互溫暖,有時一堂課我們的腿都會緊緊的貼在一起,以至于我那堂課學的什么也不知道。后來我們就那樣保持著近一年的幸福溫暖。
進入了初三,然而面對我們的殘酷現實是,我們那同一屆的就剩十幾個應屆生了,到了初三全成了復讀生的世界,我們被包圍的死死的。
剛升班級時,我們還是按原來的位置坐的,所以我和她仍又保持了一段桌下腿與腿的相互曖昧關系。我和她雖然仍是那樣,她不表白,我也不表白。只想那樣永永遠遠的莫名的傳遞著內心的愛,這或許就是我的初戀的感覺。
世界上許多事情都是按著自己的意愿向前發展的,我們人類根本不能左右我們存在的這個地球,誰也不知道下一刻會發生什么。當然,我們每一個人也不能左右我們身邊的環境,大多情況下都是被環境左右的。我們在第一次成績測試后就被分開了,我被分在了剛進教室門的旁邊,她被分在了大后方去了,我對她只能隔著各個同學的錯綜復雜的頭部相望了。也許她對我是真的也有意,不然我們相對的眼神,她也不會充滿那么多的癡情。慢慢,從她的眼神里,我仿佛讀懂了什么。她心中有我,雖然后來她知道我在家已定了親事。她可能也跟我一樣,只相信感覺,只相信人生的第一次對異性的沖動和愛戀。
事說來也算巧合,跟我在家訂了親的那個女孩,從二中,剛好又轉到了我校臨班復讀,事情慢慢就傳開了,因為有知道的同學。雖然如此,我和那女孩是永遠裝做不認識的,當時她對我永遠是那種高高在上的樣子。她好像看不上我,她雖然比一般女孩子矮些,但是人長得還算漂亮,并且唱歌唱的很好聽。她是打算考音樂院校的,她或許感覺以后一定能成為歌星,所以對我是不泄一顧的。反正我感覺她對我很疏遠和冷淡,雖然不出意外他將有可能成為我的媳婦。既然她對我如此,我對她肯定也是不放在心上的,我的心永遠放在跟我同班的那位初戀女孩身上。我天天不時的給她投送愛慕的眼神,她也為我深情的回復,就這樣我們眉來眼去的,遙忘了對方一年,仍然也沒有對誰表白什么。我真不知我們這算什么,不管這是什么,我感覺這兩年里充滿了甜蜜。即便是我的一廂情愿,我也不后悔,當然這一切,都是要付出代價的。
最后,我在期末考試的成績從倒數第5變成了倒數第一,我再也沒有了什么自信,我成了真正的倒數第一,這讓我在她和跟我定親的那個女孩面前再也抬不起頭了,我聽到這個消息,我一個人跑到校外的田里,在無人的地方,躲在麥田里偷偷的哭了一下午。到近黃昏時回到學校里,看到老師還把我們后面5名的用黑榜貼了出來,這對我這一生來說都是一個恥辱,巨大的恥辱。不過后來我又安慰自己,往往大有作為的人,在學校的成績都是倒數第一的。這件事我一直隱瞞著,從未向家里人說起過。
后來畢業了,我連向上升高中和小中專的資格都沒有,因為升學還需要有指標的,上級分給我們學校的報考名額有限,只有成績達到全年級前100名的才有資格升學填表格。雖然如此,我并不感覺自己太丟人。因為70%的同學都沒有拿到升學考試指標,所以,爸爸媽媽也沒有怪罪我。聽說,得到升學指標的都是復讀生,我沒有死心,我也要當復讀生,所以在家休息了一段時間后我成了復讀生,在爸爸的幫助下找到學校的老師插入了下一屆的一個班級。
在復讀的一年里,我知道了努力學習。可是無論我怎么努力,在應屆生里,我才在班級拿到中等的成績。后來,又湊巧一個應屆生女孩喜歡上了我。在班里面,我的位置挪到哪,那個女孩就跟到哪。別人都給她起外號說她是我的二媳婦,同學都是這樣說,原因是跟我定親的那個女孩也復讀了,正又是在我們隔壁班里。不過在她們兩個中間,我還是更思念我那個初戀女同學,值得高興的是,聽說她也復讀了,就在后邊的班級里。后來我真見到她了。
并還從二媳婦那里了解有關我那位初戀女孩的一些情況。因為二媳婦跟她是同一個村的,有時她們還一塊兒走。這無形的就又給了我的思想波動創造了條件。我通過二媳婦不斷打聽她的家里所有情況,而且還知道他弟弟正好也跟我一個班,有時她來找弟弟,我以為還是她男朋友呢,知道這些情況后我就故意跟她弟弟套近乎,目的就是在她弟弟面前表現好,為以后跟她接觸創造條件。雖然當時所謂的二媳婦一直纏著我,我是對那個挺天真的女孩不感興趣的。后來幸好那個所謂的二媳婦在半途退學了,說是她親戚為她在外地找了好工作。不知為什么當那女孩真的走了,我卻又感覺我的生活中缺少了什么,我又開始惦記她了,惦念起她的音容笑貌,像是我真的失去了二媳婦那種感覺。雖然這一切都是其他同學給我開玩笑,額外給予她的一個稱號。
在后來的一段時間里,我并沒有感到十分孤單,除了整日的學習之外,我還可以對初戀女友胡亂想上一陣兒。雖然她在后面的班級,我們見面的機會很少,只要是在課余,我都會用目光在整個校園中搜尋她的身影。
這期間跟我定親的那位,我也不對她抱有什么幻想了。都是避著對方走,有時避不開,走了迎頭就對彼此笑笑,從沒有說過一句話,有時候她跟女同學一起碰到我,女同學還故意跟她開玩笑,我是從不放在心上的。
我從她的眼神里感覺,她也根本不會把我放在心上的。除去這些有關愛與貌似愛的東西,我這一年還結識了幾個哥們。我還從我的姨家搬了出來,跟同學一起住進了鄉里的農業銀行,并在銀行的食堂吃飯,待遇比大部分同學舒服多了。這一年我感覺過得很快。轉眼時間就又到最后會考,篩選指標。結果是我又與報考一中和中專無緣,我只取得了一個報考縣三中的名額。父母看我盡力了,比去年,連往上考的機會都沒有強多了。他們也就網開一面,讓我考三中試試。盡管父母給了我機會,但是我還是不爭氣,就連分數線較低的三中也沒考上。真是太丟人了。父母聽到我又沒考上,真是對我失望透了,決定再也不讓我念書了。我聽后很害怕。我真的害怕就這么一下子失學,從此不再是一個學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