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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因差陽錯

  • 王妃是女賊
  • 魚月芽
  • 3250字
  • 2020-06-11 17:12:15

穆賦云心頭希望猛長!

“姐夫……姐夫也疑心光王?”

皇上眼望著她,又為自己斟了一杯酒,喝盡了杯中的酒才道:“朕疑心的不是光王,不是朕的四弟。”

他言語與神情間沒有半分責備的語氣,可這一句淡淡的“朕的四弟”,已于一聲驚雷在賦云頭頂滾過!

穆賦云慌忙跪下道:“臣女失言!”

皇上卻不忙著她起來。

穆賦云低著頭,聽到他在自斟自飲。

飲了已有三杯,仍不聽言語,賦云忍不住抬頭看看,只見光從窗子里照進來,將他的輪廓勾勒得分明,愈發襯得他鬢若刀裁,鼻梁高挺,英氣奪人。

臨窗飲酒,倒是一派嫻雅。

賦云不由得想到當年他在空明山上,雖是求人,可那通身的氣派卻也像今日這般直叫人透不過氣來。

他也曾送了她一塊神龍出云羊脂玉佩,送時溫言溫語、脈脈含情,不知為何,竟能讓她拒絕不得。

那時,她雖不知他的身份,卻也猜到他必定是一方權貴。

現在看來,她當時的猜測還真是太保守了。

他這可真是前一刻是姐夫,下一瞬便又是皇上了!

圣心真是難測!

穆賦云跪得腿疼,才見皇上緩緩轉過頭臉來。

那本是一張極清秀的臉,不該有心事的那種少年氣質,仿佛是因為眼角那粒小小的淚痣,才有了若有所思的神情,又因下巴上的一道淺勾才透出沉沉心機。

若有所思與沉沉心機,仿佛是強加給他的,他的身外之物,本不該有的!

但賦云已深深地領教到了,這兩樣才是他的本質,清秀與干凈才是他的身外之物。

他此時便一副驚訝地樣子,連忙道:“你怎么又跪下了,快起來!”

穆賦云這才得以站起身道:“陛下……還未告訴臣女,到底疑心什么?”

“怎么又喚朕‘陛下’了……”

穆賦云只覺得自己如傀儡一般,只能順著他的意思,低低喚一聲:“姐夫……”

“這便對了。”皇上滿意地點點頭,“賦云,你方才就是想逃婚吧?”

穆賦云又被嚇了一跳,忙道:“不!我真的只是想往空明山送東西!”

皇上只是淡淡一笑,緩緩道:“聽你說謊話,便知你是個機敏的人。比如徐團雪的事,你在延嘉殿上不肯說出真相,你當朕猜不出那徐團雪是因為不中意當朕或諸王的妃子才央求你使計送她出宮,此事若鬧起來,便會令你擔上欺君之罪。朕怎么能讓和月的妹妹擔上如此大罪啊!”

穆賦云又是一驚,也便明白了他在延嘉殿上,為何突然變了態度。

“你還當朕不知,你一心想留在宮中,其實為了調查臨照殿大火的事?”

穆賦云大氣也不敢出,只有低聲道:“陛……姐夫英明……”

皇上這才道:“對于你姐姐之死,朕也有一個疑惑在心頭,一直未能解開。”

穆賦云忙問:“是什么?”

“你姐姐是因為病了,吃了藥犯困在床上小睡才沒有發現殿中起火。可是你姐姐的尸首被抬出,頭上卻戴著宮女早上為她簪的簪子。試問,哪個女子睡時,會不脫簪?”

穆賦云聽得心頭一凜,不禁伸手往自己發上摸一摸,恍然大悟道:“對啊……”

“宮女也說,服侍她睡下時,是替她卸過妝,散開過發髻的。所以,朕以為你姐姐在死前也是掙扎過的,想要跑出來。也許是顧忌顏面,不愿披頭散發出來,所以特特用那根簪子挽了頭發。要不然,他就是想靠這根簪子,告訴朕些什么?可到底是什么……”

穆賦云聽得呆了……

她明明知道簪子的細節,可她竟從未深思過,可是皇上竟能想到這么多。

她真心嘆服:“姐夫英明,姐夫真是英明!”

“若和月當真是為人所害,那朕先要讓那人放松了警惕才能讓他露出狐貍尾巴。因此,朕沒對任何說這些疑點,表面上是承認了這是場意外!”

“所以姐夫還在查?”如此天大的進展,令穆賦云激動得混身發抖。

“是。”

“多謝姐夫……多謝姐夫……”

“你謝我做什么,她可是朕的妻子!”

穆賦云登時啞口,揣摩不清他話里的喜怒,唯恐又得罪了他。

皇上念著“妻子”二字,雙目便有些朦朧地道:“朕總不肯相信她已死了,總覺得初見她還是在三年前。三年前,朕為了五弟的病去到了空明山,因五弟病得甚重……”

賦云聽了這話,不禁呆住,心道,皇上這般英明,竟和那蠢材一樣,也將我姐與姐姐弄混了……

她緊張得聽著,覺得皇上是有些醉了,不吐不快地追憶起往事:“她說,她本也是來空明山求醫的,閑著無趣便替松年先生抄寫疑難病例手札。手札上恰好正有一例病患與我五弟的相似,因是未經驗證過的,只是松年先生的試想。松年先生怕有個萬一而壞了名聲,不肯施救,她卻說,反正也沒別的辦法,倒不如試一試……”

賦云細想,自己的確曾說過,自己本是來空明山求醫的話,是不是就因為這個,才令他二人有如此誤會?

果然,皇上又說:“待到五弟病愈,朕與五弟打聽到穆家大小姐的確去空明山求過醫。朕便說,朕要她。可是五弟居然也說,他也要!朕吞下天大的恥辱救他,他居然要和朕……”

他言語里分明怒氣沖沖,可待賦云驚得猛然抬頭一看,卻見他突然住了口,有些失態地笑了笑,伏在桌子上斜睨著她道:“這便是朕與五弟君子之爭的由頭……你說,你姐姐選了朕,是不是后悔了?”

穆賦云還指望著他繼續調查姐姐的事,便連忙道:“姐姐心里只有陛下!”

“是……她也這么跟朕說……她說,她雖救了昭王的命,卻只是當作一件小事,并不曾放在心上……并不曾放在心上……她沒將他放在心上,沒有……”

他果然醉了,沒有發現自己開始來來回回地說同一段話。

穆賦云細品這話,亦察覺出其中疑點,便在心中暗想:姐姐明知自己未曾醫治過昭王,又為何不向他講明?是不是嫁給了陛下,她才發現陛下將她當成我了,可是一切悔之已晚,她只得撒謊,承認她就是醫治昭王的人?

皇上越來越醉,又開始重復那句:“你姐姐選了朕……你姐姐選了朕……”

穆賦云卻按捺住“撲通”亂跳的心,在心里繼續想:可是姐姐為何什么從來不曾告訴我?莫不是怪我害了她,還是知道說出來對一切沒有幫助,只能徒添煩惱而已?

“你姐姐沒有騙我,她心里只有朕!”皇上飲下一杯酒,望著她笑道。

穆賦云苦笑著在心里道,可惜她騙了你,可若不是你認錯了人,她也就不會騙你了!

她沉沉地嘆了一聲,出去請了陳元進來,讓他將喝醉的皇上請回宮去。

而她,則在目送皇上離去后,在心里下了決心:我定然不能讓皇上知道姐姐曾騙了他!毀了他們的夫妻之情,可沒有半點好處!

這之后,自然就是回家了。

家人到處找她不著,聽穆令暉說,他昨日同她說了逃婚的話,本已疑心她逃了,正不知該如何是好,又突然見她失魂落魄地回來,便以為她怕連累家人,忍痛回來。

見女兒如此委屈無奈,穆大有大感心疼,便關起門來,單獨對她道:“乖云兒,你要是真不愿,爹爹就算拼了命也要跟陛下……”

“爹爹別說這話!”賦云心頭一陣愧疚,怪自己竟生出過逃婚的可笑念頭,全然不顧家人如何。

“爹爹知道你不愿嫁給昭王那個殺兄之人,唉……若是從前,爹爹是真希望你們能成一對,可現在……”

“我相信爹爹的眼光,也相信昭王是個光明磊落之人,殺兄之事另有隱情!”

“你……這是肯了?”

這一語,又將賦云給問住了。

當著爹爹,她說不出違心之語,便站起來在房內踱著。

走了幾步,卻見窗下長案上放著幾支山參,還有一小堆羅芙干花。

“這些東西是哪里來?”賦云連忙拈起一片花問。

“哦,松年先生得知你與昭王的婚事,說是也沒有別的好東西給你當賀禮,便送了這些藥材來!”

賦云拈著羅芙花嗅了嗅,忽然笑了起來。

“你笑什么?”

“我笑昭王一直用羅芙花熬煮的水洗發……”

后面的話,賦云沒有說出來。她其實是想到,這個法子其實也是她為梁思讓開的方子。

當時她特特囑咐了在梁思讓身旁伺候的人,讓他們一定要用這個法子給梁思讓洗發,就是因為知道梁思讓若覺得身體好了,肯定不肯好好吃藥,而此法便可彌補不按時吃藥的不足。

現在松年先生送了這個藥來,到底是因為無意,只是想送點貴重的藥材,還是因為發覺她當年醫治的人是昭王,賀他們陰差陽錯,到底還是在一起了?

賦云無法肯定。

但她確實深信,自己與梁思讓之間有一場孽緣,否則不會一而再,再而三地巧遇。

她雖不認命,卻也不得不承認自己是一定要嫁給昭王的。

隨后的日子,穆賦云也不再哭了,整日里只是冷靜地想著婚后的自保之法。

后經納采、問名、納吉、納征、請期之禮,終于到了迎親之日。

這本是她一生中最重要的日子,可是她心頭卻慌得很,于暗中往頭上摸了好幾回,確定哪枝簪子可以悄悄摘下來,袖在袖中而不被人知。

其它的時候,她直如木偶一樣,被人牽引著行禮,上車、下車、跨門檻、行禮、參拜……直累得一絲力氣也無,才終于被人送回房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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