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瞳孔驟縮,面目僵硬,不敢相信眼前所發生的一切。
那是一個人,或者說,那是一個像人的怪物,他四肢粗腫,左手掐著胖子的脖子,直接將其舉了起來。
“等一下?”瘦高個子語氣有些慌忙道。
似人怪物沒聽瘦高個子的話,右手握捏住胖子天靈蓋,一使勁,將那胖子的脖子擰了個一百八十度。
頸骨斷裂的悶脆聲使我不寒而栗。
我皺著眉頭,又開始往遠處挪動,但這無疑是徒勞,瘦高個子連正眼都沒看我。
“別急,等會就輪到你。”說完,便徑直走向那竹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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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的怪物正抓著竹竿胳膊,像是只成年餓極的棕熊在抓著一只成年小浣熊一樣,隨時可能將其以猜想不到的方式制死。
“我說你呀。”瘦高個子走向他們,對著竹竿正要繼續講幾句,我便看到怪物一個重錘將竹竿的腦子砸進了胸膛,接著怪物發出了像是重金屬音樂失控般的聲音,饒是隔了這么遠,我也捂住了耳朵。
“很、很好。”瘦高個子語氣有些勉強道,“現在,就只剩了那邊的一個。”說著,便轉頭看向我。
我慌忙站了起來,背后傳來的疼痛使我緊咬牙根,再加上攥緊的拳頭,像極了要揍人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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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物也許是聽到了只剩一個,于是變得沒那么著急,像是調戲般緩步朝我走來。
我緊張的望著他,這才看清楚他的模樣。
他確實是個人,身長比我略高,五官碩大幾近臃腫,神似牛頭,嘴角的微微揚起,表示著他好像、好像有些興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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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誰?”我低聲問他,邊說邊退,“咱們好像沒什么仇吧?”
“我會好好玩死你。”他說話的方式有點神經質,“誰讓你傷害我的朋友!”
“我沒有傷”話未盡,那砂鍋大的拳頭便迎面而來。
我下意識的往一旁晃動身子,躲過了那一拳,并趕忙的一個撤步,擺出了拳擊架勢,猛的后蹬發力,實打實的打在那家伙迎過來的臉上。
緊忙后撤出兩米開外,我瞅見那怪人被我擊中后,緊閉的嘴角滲出血來,并往地上吐出了什么東西,應該是牙齒。
我毫無心情去數地上到底有幾顆被我打掉的牙齒,只清楚挨這一拳后,他變得有些憤怒。
怪人目瞪如豆,瞪的我心里發毛,我忽有些后悔剛才那么做。
“我道歉。”我對他誠懇的說道,“要不你打我一拳,咱們算扯平,放我走怎么樣?”
他沒再言語,又朝我沖來,其來勢兇猛,只覺得沖向我的不是人,而是頭發情的雄性野牛。
我擺好了架勢,在他未出拳時,按住了他的肩膀,我倆像是摔跤般摟站在一起。
怪人力氣比我大得多,我被頂的連連后退,直到背撞到一顆樹上,糙樹硌到了我傷口的邊緣,疼的我猛將怪人回頂了些。
但這并沒有什么效果,我又被頂回來。
他將頭猛的一下后仰,我本能的把頭甩到了一邊。
他撞空了,但很明顯的,他不想讓這次的撞頭攻擊失效,于是轉脖咬住了我的耳朵。
耳朵撕裂的疼從左臉傳來,沒來得及看他,便聽見了“忒”的一聲,我知道,那是我的耳朵被吐到地上的聲音。
兩處的疼痛使我失去理智,我猙獰著臉:“你想比力氣?”
他也滿臉擰出褶子:“我要,我要吃了你!”
“那就試試!”我看著面前的驚悚面孔再無懼意,心道都是人,我可從來沒在比力氣上輸過。
盡管我背后受了傷,可傷口不是很深,畢竟那是把小匕首,何況是捅在了我下背處。
我背靠著樹,不斷施加著勁力,竟緩緩的將那怪人推離開來。
趁著間隙,我又搗出一拳,打在他耳根處,他被打的一愣,抓我的力道忽小了幾分,我趁勢追擊,掙脫了他的雙手,猛出亂拳,轟在他身上及臉上。
他倒退了幾步,晃了晃頭,沖我露出少了兩顆牙齒的笑容,直將上身的衣服脫了去,露出渾厚結實的肌肉及覆于其上的筋管。
我主動應敵,沖他撲了上去,迅速的打出一拳,竟被他的手接住。
他另一只手抓住我的右手手腕使勁一擰,便擰斷了我的胳膊。
我疼的慘叫一聲,摔倒在地,不自覺的蜷縮著身體,護住斷掉的手臂,幾近昏厥。
禍不單行,我肚子又猛的一痛。
我被接連腳踹起來,每一腳都仿佛要將我鑲嵌進土里一般,好似驢后蹬的力道,我蜷縮的更加厲害,如一只瀕死的螞蟻。
那怪人將我踹的呼吸都逐漸變得困難,大概只能吸入平時氣量的十分之一,或許更少。
就在我以為要被踹死時,那腳停了下來,緊挨著近處傳來雜亂的聲音。
我脖子處被滴上了某種液體,我聽不清那聲音是什么,也睜不開眼,或者說,不敢睜眼。
停頓了會,那雜聲離我愈來愈遠,我試探的睜開眼,透過護住頭的左臂縫隙,看到了前面正發生的一幕。
因視線較為模糊,加上夜黑,只能憑借那仍在不斷燃燒火坑的光亮看個大概,那大塊頭竟然與瘦高個子搏命廝殺起來。
“這不是找死呢么?”我念道,“不過,為什么要這樣?他們不是一伙的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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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琢磨著該如何再與作為勝利方的怪人決斗,便見那龐大的黑塊像是泄了氣的內胎,疲軟的朝瘦高個子跪了下去,隨后仰躺在了地上。
難、難道死了?
細看之下,正有一條不知為何材料的棍子,穩實插入怪人的眼中,脖子上也插著個小部件,像是匕首的刀柄,有股微弱的呲呲泉涌聲就是從那邊而來。
此時的瘦高個子正被跪地仰倒的怪人所擋,我也不清楚他是什么狀況,但能確定的是,他此時也正跪或坐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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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道那力大如牛的怪人臨死前,也給了瘦高個子致命一擊?”我胡亂猜想著,“如果真是這樣,那可就太好了,我會躺著成為最后的贏家。”
待了一會,果然,那倆就像雕塑般,沒有任何動靜。
我就要掙扎著站起身來,便見那邊猛的豎起一道人影。
他竟然還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