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是可以。”

顧纏偷瞄趙文鶴，結果趙文鶴只是對著他瞪大了雙眼，完全不是能在這時候給他提示的樣子。

“好——”

抱著筆記本電腦的女生又打量了一會顧纏，輕輕開口：

“自我介紹，我是竹葉大學學生會的林衣衣，同時是竹葉市A2區信者管理機構的成員……嗯，顧纏同學對嗎……開學前幾天，我好像看到幾次顧纏同學在學校里的‘安全區建筑’附近走動，請問……你的目的？”

林衣衣說話比常人要慢，雖然聽上去像是小心翼翼，但說出來的話卻有不低的殺傷力。

“我以前一直都只是聽說有真正的安全區這一回事，到了竹葉大學，就想親眼看看人為制造的安全區到底長什么樣。”

林衣衣點頭，又問：

“如果可以，我還希望知道，信者顧纏沒有在管理機構留下個人情報的原因？”

“沒有隊伍要我哦，所以沒那個必要。”

“了解……抱歉，占用了你的時間。”

“沒事，我現在不忙。”

林衣衣只是低了低腦袋，隨后后退半步，到了趙文鶴側后方。

“啊……那什么……對了！上次忘記問你要聯系方式，顧纏，我加下你DD。”

上次事件到現在也就兩天，顧纏心想趙老板大概沒那么快就能騰出時間來專門找趙文鶴要回對她來說一部沒有太大意義的手機，甚至沒時間理會趙文鶴。

當然也可能是趙文鶴不知道怎么跟趙老板開口要他的聯系方式。

哎哎，這么一來，顧纏的DD號上能聯系的人就快要到達十位數了，真是個好消息。

“我、我們這邊還有事情，有空再聊！”

與趙文鶴二人別過，顧纏才算松了口氣。

被人發現了么，不，該說被人盯上了么……

到了大城市果然不一樣，不像以前高中那塊地方信者數量有限，就連管理機構的運作都不會那么到位。在找到合適的隊伍之前，必須多注意自己的行動才行。

至于他跟趙某人的關系，是被封印的身份牌，就只能在趙文鶴面前用用。

“這么說，趙文鶴的隊伍其實是……”

竹葉大學學生會么，信者管理機構要在學生會中安排人手在他預料之中。

——由于謬界與人的精神世界關系密切，確保現實世界的人精神狀況正常其實算管理機構工作的一部分，因為那樣可以盡量減少怪物的誕生。

不過“信者”更擅長怪物出現后的“事后處理”。在謬界干掉怪物無法保證心生怪物的人就一定能改善心理狀況或是改變觀點，卻可以說有一定效果。

現實方面的工作，管理機構大概會請一些現實中的專業人士來完成。至于如何讓這些非信者的專業人士明白自己的工作目的就不是顧纏能關心的了。

這么快接觸到管理機構的成員在顧纏的預料之外，說不定，這也是趙某人刻意安排的結果。

【3】

一塊告示板前。

這是一塊專門用于學生自組的興趣社團的“人員招募告示板”，左上角貼有學校方面的說明，上面大致意思是這塊告示板學校會派人半個月會清理一次，其余學生不得隨意撕下、改動其他人的告示。

順便一說，顧纏現在站的位置，路對面有攝像頭。

“哦哦！jd動漫興趣社團，不錯不錯。”

“xhlb賺錢原理研究小組，喂喂，這種沒問題嗎？xhlb不就是——”

“xdi免許皆傳攻略社，會有人敢進么？”

……

【招！四階進攻位信者——桑椹小隊。聯系方式如下……】

“喔？”

顧纏挑了挑眉，看向貼在角落里的這張紙條。

“你在看什么呢？”

身后突然傳來一名女生的聲音。

顧纏先是一怔，半晌慢慢轉過頭去回答：

“就隨便看看都有什么社團，不過沒加入的打算。你怎么在這？”

“咦，我不能在這嗎？你這人好奇怪。”

是許靈欣。

顧纏往旁讓了一步，轉身看了眼許靈欣——就她一個。

“許靈欣同學……嗯，沒什么。”

許靈欣給了個疑惑的眼神。

“你一個男的，喜歡話說一半可不會給人留下好印象。”

“千辭同學呢？”

“你以為我為什么會在這！”

“那不就是了。”

顧纏說罷，轉回身去看那張招募信者的紙條。他的意思已經很明白了，不打算跟許靈欣討論太多。

許靈欣很快反應過來。

“哦~，原來你只是關心千辭在哪，不想跟我多說話對不對？”

“你誤會了……”

“誤會是指？”

許靈欣似乎想就這話題繼續說下去。

“我是覺得，許靈欣同學這會應該是在千辭同學那才對，你一個人出現在我面前，對我來說有些意外。”

他們剛剛還在體育課見了面。

“你現在倒不傻，可那天在街上怎么就任人欺負？”

“他們只是想跟我做朋友。”

“朋友？你——沒開玩笑吧？”

“沒有哦。”

“那你是覺得我之前是多管閑事了？”

許靈欣話里怒氣稍顯。

“……”

他哪敢再多說。

“哎哎，問你話呢！”

下午這時間，學校里每條校道或多或少都有人在走動。

視線，匯聚。

“我之前道過謝了。”

“但你剛才……”

“這種事就不用許同學擔心太多。對了，我們3班接下來沒課，所以我打算回去，你們4班怎么樣？”

顧纏轉過身，一副要離開的樣子，但身體仍擋在告示板和許靈欣之間。

許靈欣抱著手站在后邊，臉上臨時擠出來的怒意還沒完全散去。但不得不說，即使是生氣的表情，許靈欣仍然顯得很是可愛。

大概是身高的緣故。

要是這么可愛的女孩子是自己的女朋友……啊，這只是一瞬間的妄想罷了。人總不能太膚淺，顧纏對許靈欣并不了解，誰也不清楚這一張好看的皮囊底下的血肉血肉中的骨頭與精神到底是好是壞。

可是，外表確實挺可愛的——如果許靈欣再這樣氣鼓鼓的瞪著他的話，他快要忍不住開口夸獎她了。

用來轉移她的注意力。

“不用你擔心。”

怒意漸退。

“那……”

送客的話是絕對不能說出口的。

許靈欣為什么還不肯離開呢，顧纏開始反省自己剛才的言語，思考著哪里出了問題。

“你要走就走，我就在這隨便看看，沒有意見吧？”

“沒有……”

兩人你看我我看你，誰都沒有動，最后顧纏敗下陣來，他嘆了口氣，往旁走了兩步，而許靈欣的視線在他身上轉了兩下，便緩緩的移到了告示板上，似乎是想確認顧纏剛剛看了什么。

最壞的情況還是發生了。

顧纏注意到，許靈欣第一眼就看向了那張桑椹小隊的招人便條。

“這是……咦……這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