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求生
- 淚痕絕世
- 風(fēng)化的神龍
- 5203字
- 2019-11-18 10:09:07
“恐怕什么,他都要死了,告訴他這些又能怎樣?”
不等這個冥教之人的話音落下,淚見痕一聲“告辭”之后閃電般朝后方的樹林中跑去,他知道接下來也問不出什么了,這個冥教之人肯定會因為那個大祭司的壓力而不會與他繼續(xù)糾纏下去,那么到時候等待他的,便是那槍口中的尚者之光了,此時不跑更待何時!
“狡猾的家伙,不過你以為你能跑得過尚者之光嗎?”說罷沖著身邊幾人打了個眼色,四人同時舉起手中的小強,槍口對著了淚見痕逃走的方向,隨即扣動了扳機。
四條不起眼的銀色光芒電射而出,淚見痕的確是跑不過尚者之光,眨眼功夫他便感覺到后方傳來一股莫大的壓力,接著便是樹木一棵接著一棵在后方炸裂時發(fā)出的聲響。
這時候,逃走是不可能了,回頭硬拼一記,他也定然會落得重傷的下場,到時候四人趕來,再沖著他開一槍的話,他可真的就要去見閻王了。
一瞬間,淚見痕眼中閃過一道凜冽的寒光,就在他打算拼盡全力一搏的時候,前方突然飄過一條紅色的絲帶,由于絲帶出現(xiàn)得太過突然,淚見痕還沒等反應(yīng)過來便被纏了個結(jié)實。
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這回他連拼死反抗的機會都沒有了,絲帶看似普通,但其中卻蘊含著一股極為詭異的力量,將淚見痕的魂力死死地壓制下去,雖然他有能力將絲帶破開,但到時候尚者之光也會緊隨而至,那情況可就真的不容樂觀了。
就在淚見痕心念電轉(zhuǎn)尋求一線生機的時候,絲帶突然一收縮,扯著他直接橫飛了出去,四道尚者之光幾乎是擦著他的身體飛了過去,如果不是絲帶的拉扯方向極為巧妙精確的話,這四道尚者之光當(dāng)中,勢必有一道會將他的身體洞穿,躲都躲不過去。
難道絲帶的主人并非冥教之人,而是來救我的?
淚見痕心生疑問的時候,身體已經(jīng)輕飄飄地落回了地面之上,同時一陣極為好聞的香氣鉆進(jìn)了他的鼻子里面,第一時間他便知道,出手救他的,是一個女人。
等到他抬頭看去的時候,卻只有一道絲帶的影子從他眼前飄過,下一刻,不遠(yuǎn)處樹林中傳來那幾名黑衣人的冷喝。
“你是什么人,我們冥教的事情你竟然也敢插手!”
隨即是一把清冷的女子聲音響起:“冥教?滅我天山派的冥教之人,死不足惜!”
再后來便是幾聲慘叫,突然響起又倏然而止,淚見痕回過神的時候,一道身穿紅色紗衣的女子身影,已經(jīng)來到了他的面前。
“晚輩淚見痕,見過靜云掌門!”
淚見痕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禮,這種時候,他要是再不明白面前這個人是誰,那可真就是有眼無珠了。讓他感到震撼的是,天山派竟然被滅了,并且好像還是冥教之人所為,他們怎么做到的?冥教屹立數(shù)百年,其中高手無數(shù),怎么會被一個小小的冥教說滅就給滅了。
聽到這個問題,淚見痕微微一怔,他上山赴約不假,最后重傷逃走也不假,可整個過程他也沒給天山派造成什么元氣大傷的損失啊!這天山派,怎么說沒就沒了?
心生疑問的同時,淚見痕想到了冥界大炮,想到了尚者之光,冥教雖小,但是卻擁有遠(yuǎn)超這個時代的大殺器,覆滅天山派,卻也是不無可能。同時他也明白過來,為何他躲在山洞中的那幾日,竟然不見有天山派的人來找他的麻煩,想必那時候,天山派已經(jīng)不復(fù)存在了。
不知為何,原本對天山派那霸道作風(fēng)而大為惱火的他,在這一刻,卻對面前的天山派掌門生不出半點的恨意來。
靜云掌門他是有所耳聞的,在他老祖宗淚鼎口中,靜云雖未弱女子,但卻是天山派數(shù)百年來難得的奇才,只是她不愿被宗門事務(wù)所束縛,繼任掌門之后沒多久便做了甩手掌柜出去云游四方了,這掌門之位有些名不副實,但一提到天山派靜云之名,卻鮮有人不給面子的。
如今見到這個傳說中的人物,淚見痕也不禁感到有些好奇,一雙眼睛開始有些不聽使喚地在她的身上打量起來。
靜云的年紀(jì)看上去不過三十出頭,容貌清麗脫俗,明亮的眼睛在修長彎曲的眉毛下顧盼生妍,身材凹凸有致格外誘人,韻味十足,成熟女子應(yīng)有的魅惑可謂是渾然天成,不過在這魅惑之中,卻透著一種讓人不敢生出半分輕佻之心的高貴。
淚見痕看得有些入神,但卻不是看得發(fā)癡,靜云倒也沒有露出不滿的情緒來,任由他將自己打量了幾番之后方才開口道:“你可知道,這世上已經(jīng)沒有天山派了?”
淚見痕立即回過神來,自然而然地?fù)u了搖頭。
靜云幽幽地嘆了口氣后說道:“我知道此事與你無關(guān),此乃我天山派的劫數(shù),我早已料到,并且無力回天,不過你這個應(yīng)者,卻能做到我所無法做到的事情!”
“晚輩愚鈍,不明白前輩的意思,還望前輩明示。”淚見痕心中波瀾起伏,表面上卻是不露聲色,要知道,他這應(yīng)者的身份,真正知道的可沒有幾個人。
原本以為靜云會把實情告訴他,誰知道短暫的沉默后,靜云卻淡淡地說道:“冥冥中自有天意,你自己去領(lǐng)會吧!故人所托之事,我也已經(jīng)完成了,以后的路就要靠你自己了……”
心中大感無奈的淚見痕也不好繼續(xù)追問下去,隨即知趣地將話題轉(zhuǎn)移到別處,問道:“靜云掌門,你所說的故人,可是我淚家老祖宗?”
靜云臉上露出淡淡的笑意,微微點了點頭,“他在閉關(guān)之前曾經(jīng)來找過我,希望能在你有難的時候幫你一把,當(dāng)年我欠他一個人情,這算是還過了。”
“他現(xiàn)在怎么樣了?”想到淚鼎離開淚家已經(jīng)有一段時間了,并且音訊全無,他這個當(dāng)玄孫的,怎能不記掛著!眼下正是一個打聽老祖宗情況的機會,他自然要問上一問。
“還有一段期間,或許他便能出關(guān)了,據(jù)我所知,他此次準(zhǔn)備充足,成功突破的可能性很大,或許此間事情一了,等你回到中原以后,便能見到他了。”靜云語氣柔和地說道。
淚見痕的心放下了一些,隨即再次躬身一禮表示謝意,當(dāng)他抬起頭的時候,卻發(fā)現(xiàn)靜云已經(jīng)消失了,就像是憑空蒸發(fā)了一般,他根本都沒有半點的感應(yīng)。
“她已經(jīng)達(dá)到靈宗九重天啦!并且以至柔的水屬魂力為身法基礎(chǔ),你自然是很難察覺到啦!”月光又適時地為淚見痕解答心中的疑問。
沉默了片刻后,淚見痕沉聲問道:“月光,之前靜云掌門所說的,是什么意思?”
“我不知道!不過我有一種預(yù)感,那就是你會迎來史無前例的大麻煩!”月光的回答著實讓淚見痕覺得有些發(fā)堵。
“你所說的大麻煩,和我的應(yīng)者身份有關(guān)吧!”淚見痕長吁了一口氣后問道。
“這個我就不清楚了,我不是算命的,只能靠推理來做出猜測,并非百分百準(zhǔn)確。不過之前靜云掌門也說過了,有些事情,你這個應(yīng)者能夠做到,而她卻做不到,顯然是有什么艱巨的任務(wù)要交給你,只是無法向你說明罷了,用你們土著的話來說就是‘天機不可泄漏’!”
聞言,淚見痕微微點了點頭,說道:“那就等到時機成熟吧!該來的終究逃不過,現(xiàn)在胡思亂想,也只會給自己平添煩惱,對了……”
猛地一拍腦袋,淚見痕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朝著剛剛戰(zhàn)斗發(fā)生的地方跑了過去,那四把銀光閃閃的小槍可是寶貝,他自然要去撿個便宜了。
讓他有些失望的是,剛剛靜云出手倒是干凈利落,四個人連全尸都沒剩下,要不是地上那一塊塊散落的人體冰塊碎片,他還以為靜云把他們都放走了呢!
四個人被凍成了冰塊,然后被敲成碎片,身上的東西也跟著碎裂,其中就包括那四把小槍,淚見痕翻找了一陣之后,連一把完整的都沒能拼湊起來,只好悻悻地離開。
這四個人的出現(xiàn),也將淚見痕的計劃打亂了,原本他是要去鳴霄宗鬧上一鬧的,可眼下得知了天山派被滅的消息,他這個念頭倒是有退縮了。
天山派覆滅,恐怕也只有靜云掌門一人才知道是冥教做的,畢竟這個神秘的團(tuán)體知道的人寥寥無幾,要是淚見痕費盡口舌去和世人說明的話,恐怕還會被人誤認(rèn)為是他要將黑鍋扣在別人頭上,那可就得不償失了。
最主要的是,他剛剛離開,天山派就被滅了,這要是再前往鳴霄宗的話,后者要是對他沒有防備才是怪事,說不準(zhǔn)還會蹦出一個方云仙來,借機把他留在鳴霄宗,鳴霄宗不比天山派,前者可是有靈宗坐鎮(zhèn)的,并且相傳還不止一位,他這個九重天的靈皇可是招惹不起他們。
看來只有等到天山派被滅之事水落石出以后,他再登門拜訪了。
就在淚見痕對于接下來是應(yīng)該返身回中原家中,還是繼續(xù)游歷一番而舉棋不定的時候,一只黑色的小鳥撲凌凌地落在了他的肩頭,這不是夜天明嗎?難道有人給他傳信了?
這還是淚見痕第一次接到夜天明送來的信件,這種鳥是最佳的傳信鳥,只要給它嗅一嗅收信人衣物或用品上的氣味,它就能夠?qū)ぶ鴼馕墩襾恚研偶偷绞招湃说氖稚稀R虼耍瑴I見痕也不會認(rèn)為這只夜天明是投錯了地址。
將綁在夜天明腿上的小筒取下,淚見痕將其中的便條拿了出來,上面只有一句話,寫著:明日午時白夜城十里河客棧故人相見。
時間地點倒是寫的清楚明白,不過這“故人”倒是模糊了一些,看字體不像是女子寫的,可這稱得上是“故人”的男子,淚見痕還真想不出有誰會這樣送信給他約會見面。
沉吟了片刻后,淚見痕將夜天明放走,看著它飛向正北,便條上的白夜城也在那個方向,想必送信人已經(jīng)在那里等著他了。
橫豎此時不能去鳴霄宗了,返身回中原也沒有什么意思,不如索性去白夜城會一會那個“故人”,也好弄明白對方的身份和意圖。
隨后,淚見痕喚來火燒云,一路朝北方白夜城方向疾馳而去,按照估計,今天傍晚時分,他就能夠到達(dá)那里了。
來到白夜城,淚見痕也沒有心思在城中閑逛,找了一間不起眼的客棧住了下來,又簡單地吃過晚飯之后便上樓回到自己的房間中休息下來。
第二天一早,淚見痕便動身前往十里河客棧,這是白夜城中最大的一間客棧了,每日來往的客人不下百位,他用幻化萬象改變了一下容貌之后,倒也不會有人注意他。至于他早早來到這里的目的,就是希望能提前打聽一下那位“故人”的底細(xì),是敵是友,也好有個準(zhǔn)備。
讓淚見痕有些意外的是,那位“故人”竟然就那么老神在在地坐在客棧一樓的飯?zhí)弥校屗贿M(jìn)門,就把對方認(rèn)了出來。
淚見痕臉上浮現(xiàn)出一抹淡淡的笑容,隨即邁步上前,在那人的對面坐了下來。
容貌英俊,有著一種柔弱的藝人氣質(zhì),一頭白發(fā),修長的手指間把玩著一枚鐵片,除了他的那位老友蘇明倫之外,這偌大的世界上,還哪里能找得出第二個人來。
蘇明倫顯然正在因為想事而有些走神,眼前一暗,見到一位陌生的中年男子坐在對面,微微一怔的同時,眼中露出了警惕的神色來。
“蘇兄!這才多久不見,怎么這般小心翼翼了?”淚見痕說完后,招呼小二端上點小菜和美酒來,他倒是很想和這位老友喝喝酒敘敘舊了。
“你是……淚見痕?”蘇明倫壓低了聲音,語氣中透著疑惑。
淚見痕嘿嘿一笑,將容貌又改變了一些,雖說乍一看還是那位中年男子,但眉眼間已經(jīng)隱隱有了幾分淚見痕的模樣,那獨特的氣質(zhì)也顯露出了少許。
蘇明倫瞪大了眼睛,隨即露出了和煦的笑容,“這幾年不見,你的本事倒是更多了。”
“蘇兄找我來這里,可不僅僅是為了奉承我吧?”淚見痕為兩人斟滿酒杯,“不急不急,先干了這杯再說,你我二人算一算,也有兩年多沒有見面了!”
隨后二人推杯換盞,言語間也各自交代了分別后這段時間的情況,酒到酣處,淚見痕笑著問道:“我說蘇兄,你和那如夢小姐怎么樣了?”
換做以前,這個話題可是蘇明倫頗為忌諱的,不過淚見痕卻是在和他一見面的時候就有所察覺,此時的蘇明倫,已經(jīng)不是當(dāng)年的那個柔弱小生了,并且實力大有精進(jìn),讓淚見痕都有些震驚的是,他竟然已經(jīng)突破靈王了,現(xiàn)在是個實打?qū)嵉撵`皇一重天高手。
想到蘇明倫當(dāng)年因重傷而留下的后遺癥,淚見痕頓時明白過來,這次蘇明倫找他來,或許就是為了讓他幫忙換血,進(jìn)階靈皇,全身換血之后,蘇明倫的命才能徹底保住。只是淚見痕沒有想到,蘇明倫竟然會進(jìn)步得這么快,要知道當(dāng)年見面時,他才不過小小靈士而已。
不出淚見痕所料,蘇明倫果然沒有因為柳如夢這個話題而感到別扭,反而笑著說道:“實不相瞞,半年前,我們已經(jīng)成婚了!”
淚見痕微微一怔,隨即笑道:“恭喜蘇兄有情人終成眷屬!你這家伙,找我來不會是為了讓我把禮錢給你補上吧!”
“那感情好,你要是送的少了,我還不干呢!要知道等你日后和云翳縣主成婚之時,我可少不了要送一份大禮,現(xiàn)在還不趁機撈點本錢回來,到時候豈不是要肉痛死!這個我就不多說了,你看著辦吧!對了,難道你不就想知道,我是如何把如夢重新給奪回來的嗎?”
蘇明倫笑呵呵地說道,顯然提到此處他便會心情大好,淚見痕自然不會掃了他的興,說道:“小弟愿聞其詳!”
蘇明倫臉上露出得意的神色來:“一年前,我遇到了一位神秘的老人,他竟然知道我和你的關(guān)系,隨后傳授了我一門功法讓我勤加修煉,沒想到剛剛過了半年時間,我便摸到了靈皇的門檻,這速度,說出來你肯定不信,但這是實話,也是在那之后,我去找了那王洪武并當(dāng)眾將其擊敗,那一戰(zhàn)可是贏得漂亮,贏得風(fēng)光,不但讓我贏回了如夢,還把我的尊嚴(yán)也贏了回來,不單如此,現(xiàn)在我可是蘇家的少主了!日后有事,盡管開口!”
一番話說得倒是輕松,不過蘇明倫所付出的,淚見痕不用問也是明白,短短半年時間實力突飛猛進(jìn),蘇明倫自然是因為遇到了貴人幫忙,但和他自身的努力也是密不可分的。
淚見痕再次表示欽佩和衷心的祝賀,隨即說道:“如今你也到了靈皇階別,那換血之事,也該落實一下了,宜早不宜遲,把你這事情解決了,我也能踏實點……”
蘇明倫心中一暖,擺手道:“這個不急,我這次找你來,幫我換血只是一方面,另外一方面,則是那位老者,讓我?guī)б痪湓捊o你!”
“哦?”
淚見痕微微一怔,他所知道的只有一點,那就是能夠用一門功法便讓蘇明倫實力如此飛速地提升,那么他口中所說的神秘老者就絕非常人,這種人,能讓他帶什么話給自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