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甚祁大驚,急忙得抓住她的手,聲音哽咽,慌亂的掏出藍鉆戒指,套到她的無名指上。
“蓉蓉,別這樣!我們的感情,我們的婚姻,不是無藥可救……這是我早就準備好的婚戒,我選的,和以前那個不一樣!”
他手上劇烈的顫動傳過來,惹得她心尖也跟著顫了顫。
她使勁掙脫,將戒指取下丟開,站起身,手摸索著伸向閔娜。
閔娜忙摟住她。
魏子豐忙將那枚閃瞎眼的鉆戒撿回來。
展蓉搖搖頭,堅定的,一字一句道:“那兩年,我找不到一點值得回憶的地方,你沒給過我一絲念想,我是不可能回頭了!”
溫甚祁心臟痛得要裂開,腿一軟,倉惶地抱著展蓉的腿,不停的哀求著。
“蓉蓉,給我一個撞南墻的機會!我只要一個機會,這次讓我來撞南墻,不管要付出什么代價,我只求你給機會!”
什么男兒膝下有黃金,在老婆面前,算個屁啊!
這一幕很快引起人群聚攏過來圍觀。
“哎喲,都跪下了,到底犯了什么錯啊?”
“一夜夫妻百夜恩嘛,有什么坎兒是過不去的“女人容易心軟,這樣都不原諒,可見他一定是做了很過分的事情!”
“那女人好像是個瞎子誒!”
……
展蓉沒想到高傲如溫甚祁,會有跪著求自己的一天。
她的心里卻毫無快感,只覺得累,想盡快結束這一切。
“遲了。別耽誤我做手術,拖的時間越長,越麻煩。”
溫甚祁像是被抽走了魂魄,手徐徐垂下。
展蓉跟著閔娜進了手術室。
魏子豐沖著人群喊道:“沒什么好看的,都散了吧,各回各家,各找各媽”
見溫甚祁依舊失魂落魄的癱坐在地上,他去拉他。
溫甚祁起來,坐在展蓉坐的那張椅子上,說道:“流產也對身體傷害很大啊,我等她出來,我要照顧她……”
這一等,等到了天黑。
問了個護士才知道,展蓉和閔娜早就從別的門離開了。
魏子豐看不得他那股子天都塌了的灰敗感,勸慰道:“哥,養好身體再去把她追回來。”
溫甚祁點點頭,他還有時間,還有一輩子的時間。
半個月后,溫甚祁出院回到家,看到門邊鞋柜上那串鑰匙,心里一個咯噔。
他沖上樓,看到展蓉的那間房已經被搬空了大半,所有關于她的東西,絲毫不留,連地毯都卷走了。
唯獨只留下了那壇青梅酒。
溫甚祁揭開壇蓋,喝了個痛快,頭腦一熱,連夜去了展家。
展母被嚇到了,忙要傭人去叫展蓉過來。
女兒已經跟她說要離婚,理由不要問,只需要接受結果就好。
她既疑惑又可惜,但還是選擇聽女兒的,刨根究底沒意思。
這都快凌晨了,準前女婿喝得醉醺醺的跑過來,黏黏糊糊的真是沒眼看。
展蓉牽著一只拉布拉多過來,這是她的導盲犬“丹妮”,日常生活給了她很大幫助。
還沒走近就聞到一股濃烈酒氣,熏得她想吐。
“溫甚祁,你不要命了?酒駕?”
他忙搖頭,“蓉蓉,別生氣,我打車來的……”
“那你身上還有傷呢,什么酒這么好喝?”
“你釀的青梅酒。”溫甚祁迷蒙的眼亮了起來,踉蹌著走向她,一把抱住,笑道:“蓉蓉,你還是關心我的,對嗎?”
展蓉再也忍不住,“哇”的吐了出來,大部分吐在了他身上溫甚祁忙輕輕地拍她的背,還用手去擦她的嘴角,驚慌道:“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你離我遠點!”展蓉皺著眉,本來晚上就沒吃多少,好不容易吃進去的還都給他熏吐了。
“我、我讓你這么惡心嗎?”溫甚祁受了巨大打擊,搖搖欲墜。
“趕緊去洗干凈了。”
“哦。”
溫甚祁焉了吧唧的被傭人帶下去清理。
展蓉用清水漱了口,想了想還是讓展母吩咐廚房,做點宵夜過來。
雖然沒什么胃口,但怎么都要逼自己多吃點。
“蓉蓉,明天媽陪你去醫院看看。”
展母對女兒的身體,也有點草木皆兵了。
還定下了必須半年體檢一次的規定。
“沒事,孕吐。”
展蓉云淡風輕的開口,嚇了展母一大跳,驚叫道:“你懷孕了?難道不是溫甚祁的?”
不然,為什么好好的突然要離婚?
展蓉撇了撇嘴,這什么話?
這孩子在她決定留下的那一刻開始,就不是任何人的。
“孩子是我自己的,我一個人的。”
醫生告訴展蓉,她的身體可以承受妊娠時,她很清楚自己是松了口氣的,原來她心底還是想要這孩子。
展母有些欣喜自己要抱孫了,又擔憂地問道:“溫甚祁知道嗎?”
“知不知道都不能改變什么。”
溫甚祁洗漱一新走過來,頭腦還是很昏沉。
看到醒酒茶,開心得咧嘴笑,覺得蓉蓉還是關心自己的。
“蓉蓉,你還會給我釀青梅酒嗎?”
“我不是給你釀的。”
“你是!”
“以后不會了。”
溫甚祁像是受了委屈的孩子,把醒酒茶放下,賭氣道:“那我不想醒酒。”
展蓉神色淡淡,“隨便你。”
她吃完一碗餛飩就牽著“
丹妮”回了房間。
溫甚祁在客房躺了半晌,睡不著,醒不了,來到展蓉房門前,坐下。
即使是一門之隔,也令他安然。
展蓉見溫甚祁死皮賴臉的在展家住下,還不肯簽離婚協議,就真的找律師要起訴離婚。
溫甚祁咬著牙簽了離婚協議,力道大到幾乎戳破紙張,簽完擲地有聲的說道:“離婚不代表結束,我要重新追求你!”
直到看到展蓉漸漸大起來,絕對不是發胖能解釋的肚子時,整個人呆若木雞。
然后就成了驚弓之鳥,慌慌張張,更加不肯離開她半步了。
他做足了功課,一次次的嘗試做出展蓉吃了不會吐的菜肴,天天扶著她散步,給她按摩,恨不得將所有不舒適都轉移到自己身上。
如果可以,他寧愿自己來懷!
“丹妮”才踏上導盲犬的工作之路,就閑了下來,每天跟“狗狗”玩得不亦樂乎。
既然趕不走溫甚祁,展蓉也就心安理得的使喚,只不過大部分時候都沒什么好臉色。
偶爾,她跟他聊聊天,他都能像中了巨獎,高興一整天。
“孩子生下來后,慢慢長大,會有自己的生活。我呢?我還能做什么?”
“享受生活,我帶你嘗遍全世界的美食。”
“我說的是工作,還有什么我能做的工作?盲人按摩嗎?”
展蓉見他不吭聲了,知道他還沒釋然,便說:“眼角膜不給你,我還是會瞎,你不用愧疚。”
能當個瞎子都是幸運了,畢竟還活著。
溫甚祁打起精神,笑道:“那我做你的客人好嗎?按完了我再給你護理手,用牛奶泡手。”
展蓉也笑了,長長嘆了口氣,慢慢靠近他的胸膛,聆聽那由穩健到飛快的心跳。
她閉著眼,喃喃道:“溫甚祁,如果有下輩子,我不想再遇到你。”
溫甚祁顫顫的摟住她,眼眶濕潤,輕聲的“嗯”了下。
能抓住眼前的這輩子就已經是天賜。
至于下輩子,如果還能遇到,就讓他來繼續撞南墻吧……
幾個月后展蓉生下了一對龍鳳胎。一家4口過起了幸福的生活。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