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芷剛跟許洋分手那會兒，成天不是悶頭睡覺就是找人出去喝酒，精神恍惚了一陣子之后，工作也丟了，整個人也消瘦了不少。

李歆禾自然是沒少陪她，也沒少哄她沒少罵她。李歆禾也忘了具體過了多久，方芷突然來家里找她借衣服說是要去面試新工作。

“你確定？你現在這個樣子能行么？”連黑眼圈都還沒消呢，李歆禾實在是不放心。

方芷躺在李歆禾的床上，整個人呈一個‘大’字狀：“沒事兒，我懶得再去買衣服了，直接把你面試那會兒穿的職業套裝借我就行了，我記得你當時不是備了好幾套來著。”方芷沖李歆禾挑了挑眉毛，“放心吧，等我的好消息！”

十分鐘后。

李歆禾苦笑：“你裙子穿反了……”

李歆禾覺得實在是不靠譜，于是偷偷跟了去，果不其然，方芷自信滿滿的進去然后垂頭喪氣的出來了。

李歆禾躲在一旁嘆氣，心想等會兒應該帶方芷去吃點兒什么好吃的才能讓她的心情好一些，等她再抬起頭來的時候發現方芷已經坐在地上了。李歆禾立刻沖了出去，走近才發現原來是方芷不小心跟一個人撞了個滿懷，對方也沒好到哪里去，直接躺地上去了。

“沒事兒吧！怎么這么迷迷糊糊的啊，至少也得好好看路吧……”李歆禾把方芷從地上拉起來，方芷一邊扶著李歆禾一邊問地上的人有沒有事。

秦季森吃力的從地上爬起來，他昨晚喝的一塌糊涂，今天一整天都暈頭轉向的，也不比方芷好到哪里去。

都說愛情，就是在最美好的時刻遇見彼此，可是這兩個人，卻是在彼此最糟糕的時候相遇的。

“沒……沒事……”秦季森一直扶著額頭，表情看起來有些痛苦。

“先生你沒事吧，你臉色很難看要不要送你去醫院啊？”李歆禾心想，萬一再給撞出毛病來，那方芷肯定是吃不了兜著走，她已經夠慘了可不能再出什么茬子了。

秦季森晃了晃腦袋：“不……不用……”

“你餓了么？不如跟我們一起去吃飯吧？”方芷看著李歆禾說，“你是來接我吃飯的對吧？”

李歆禾還沒反應過來：“嗯？呃……啊……對，對是對……”

李歆禾不明白方芷當時究竟為什么要邀請秦季森一起吃飯，像方芷這種性格內向又有些靦腆的人怎么會輕易邀請一個陌生人一起吃飯

不只是李歆禾，秦季森也沒想明白。后來他問起，方芷回答說，因為她當時一眼就看出同為'天涯淪落人'了。

秦季森笑著說這看的未免也太準了，方芷回答，因為愛情既會光顧幸運兒也會眷顧倒霉鬼，尤其是兩個碰在一起的倒霉鬼。

誰知道呢。

第二天一早李歆禾就主動撤回了出國進修的申請，好在只是剛剛提交到了院系辦公室還沒有正式上交，于是她就直接把申請表拿了回來團成一團塞進了口袋里。

王主任說事情都還沒弄明白呢這么著急退出做什么，李歆禾說心虛總行了吧，王主任罵她是沒心沒肺的家伙，李歆禾笑了兩聲沒說什么就回辦公室去了。

昨天從小吃街回家之后，向璟余問她能不能不走，或者，究竟要怎樣，才能不走……

李歆禾當時就愣住了，她從來都沒有想過自己有一天會因為離婚因為離開向璟余而猶豫不決，矛盾不已，順便還小鹿亂撞，因為——

向璟余穿浴袍的樣子真的挺那啥的……特別是剛剛從浴室出來頭發還沒干……

他之前也是這樣么，李歆禾心想，怎么從來都沒注意到……

“怎么了？為什么這么盯著我？”向璟余嘆了一口氣，“對不起，我不該一直說些勉強你的話……”

李歆禾猛吸了一口氣定在了那里。

向璟余伸過一只手放在李歆禾的額頭上：“是哪里不舒服么，臉紅紅的，還是胃又難受了？”

李歆禾趕緊抓住他的手推到一旁：“噗——”這才把剛剛憋的那口氣吐出來。

“沒，我就是……”李歆禾緊緊地抿著嘴，表情略顯怪異。

“那就好……”

向璟余還以為是自己又說錯了話，于是跟個犯了錯的孩子一樣低著頭，小心翼翼的繞過她吹頭發去了。

李歆禾覺得自己一定是瘋了，剛剛那一瞬間她甚至萌生了想要把向璟余撲倒在地的念頭，而且還是跟偶像劇里演的那樣特別豪邁霸氣的那種……

李歆禾自言自語：“邵檸月這女人真是害人不淺……”都怪邵檸月以前總拉著她看什么霸道總裁的偶像劇。

說起邵檸月，李歆禾突然記起來了，她問向璟余是不是跟張續初是大學同學。

“是，怎么了？”

李歆禾故意沒去看他：“邵檸月說特別崇拜他，還說希望你引見呢……”

向璟余把手上的毛巾晾好，回過頭來沖著李歆禾笑了笑說，“好。”

李歆禾只好又猛吸了一口氣，憋了半天。

……

就因為昨晚向璟余那該死的甜美笑容讓她今天一早直接就把進修申請給撤了回來。

李歆禾苦笑，她心想反正她早就已經瘋了，瘋了就瘋了吧。

這時，手機震動了一下，是沈珈穎發來的消息。李歆禾已經開始后悔加沈珈穎的微信了，然而，自己做的孽，只能硬著頭皮死扛了。

……

方芷如今回想起與秦季森的相遇以及兩人第一次約會時的場景，依舊滿心歡喜，嘴角不經意就會流露出笑意，即便現在坐在她面前的人是許洋。

好歹也是她曾經深愛過的人，也曾為了對方流盡了眼淚，然而，感情這東西還真的是說散就散，而且一旦決定放手了，就真的一點愛也不剩了。

“許洋，你說實話，你是不是想找我借錢？”這是李歆禾教的，如果再被許洋糾纏的話就這么說，像許洋那種好面子自尊心又強的人肯定受不了。

果不其然，許洋一下子就變了臉，“阿芷，如今我在你眼里究竟算什么？”

方芷一臉毫不在乎的樣子：“人咯，不就是活生生的一個人而已。”

“我是真心的！你怎么就是不肯相信呢！”許洋忍不住抬高了嗓音，“我是真心悔過也是真心覺得對不起你更是真心想要補償你！我希望你可以再給我一個機會，我會證明，我絕對比你現在找的那個大你七歲離過婚還帶著孩子的男人要好得多！”

方芷沒忍住直接笑出了聲：“說完了？既然不是借錢那我就先走了，哦對了，說句不好聽的，即便你缺錢也不該來找我借的，畢竟咱倆都分手那么多年——了。”方芷還故意在'年'那個字上拖音。

說完，方芷拎起自己的包直接走人，許洋也不知道究竟是受了什么刺激一直纏著她不放，還沒等方芷把店門推開，許洋就一把拉住了她。

方芷一只手抓住門把手，另一只手狠狠的甩開許洋的手：“你到底要怎樣，非要我報警你才肯安分是不是？”

還沒等許洋開口，方芷就感覺到店門忽然被人拉開了，她因為沒來得及松開門把手，整個人也被扯了過去。

秦季森穩穩地扶住了她：“要報警？那需要我幫忙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