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好消息和壞消息(求收藏!求推薦!么么噠!)
- 學醫八百年
- 小巨餓
- 2190字
- 2020-01-06 17:55:07
作為綜合神外的主任,吳志雄倒是立刻答應了齊林的請求。可腦活檢這種需要全身麻醉且具有創傷性的手術必須有患者直系親屬到場,而阮向陽目前可以聯系到的直系親屬只有他的父親...
“我可以請護工的,手術同意書我都簽字!”
阮向陽的眼神中流露出些許哀求,父親對他來說可能比隨時可能危及生命的病情更可怕。
實際上,如果阮向陽聘請專業護工,他是可以自行決定手術與否的。但現在的醫患關系讓醫院不得不提防某些別有用心的人,要求直系親屬陪同也是不得已的避險方式。
“全麻手術是可能出現術后并發癥的,在你沒有能力簽署搶救同意書的時候只有直系親屬有權利為是否對你進行搶救做決定。”
齊林的語氣有些強硬,就算是腦活檢這種技術非常成熟的小手術,其風險甚至比一些開腹手術都高。再者,假如阮向陽的病理結果真的被確診為肉芽腫性阿米巴腦炎,那么他的父親也有權利知曉并做好心理準備。
畢竟這種全球患病人數不足四位數的罕見腦炎目前暫無明確的治療方法,阮向陽到底能不能康復,沒有任何人可以保證。
時間一分一秒的在流逝,在病床邊的兩人相視無言進入僵持。終于,阮向陽還是服軟了,極不情愿的將手機遞給齊林,眼神躲閃。
“這是他的號碼,我不想跟他說話。”
阮向陽對他父親的備注是本名,齊林接過手機,突然覺得這名字有點熟悉。
“阮同甫?鄴城市那家上市公司的董事長?!”
“呵,很有名吧。家具行業龍頭企業董事長,他大概不會想認我這個兒子吧。”
“不是,你也是鄴城人?”
齊林一激動,家鄉話脫口而出。熟悉的方言讓躺在病床上無精打采的阮向陽瞬間瞪大了雙眼,他實在沒想到,在遠離家鄉的地方還能遇到如此熟悉的口音。
“你哪個區的?”
“建鄴。”
“我也是啊!”
“我建鄴二中畢業的!”
“臥槽我也!”
“你原來班主任是不是姓田?”
“對啊。”
“哈哈哈哈哈,田大美女也是我班主任!”
原本有些沉悶的氣氛瞬間變得熱烈起來,兩人你一句我一句,最終發現阮向陽不僅是齊林的學長,就連他在鄴城的住處居然也就和齊林家隔了兩條街!
“聽我的,今天我必須給你爹打電話,你的病很可能很嚴重,就算他是個混蛋,也必須到場!”
有了這一層關系,齊林也終于放開了膽子。眼見自己的高中學弟如此堅決,阮向陽也不好再多說什么。
“請問哪位。”
齊林撥通的是阮同甫的私人號碼,電話一接通,一道低沉且渾厚的聲音響起。
“是阮向陽的父親吧,我是海都市華康醫院神經外科的醫生。”
不管電話那頭是董事長還是總經理,在此刻,他只是患者的家屬而已。齊林的聲音溫和卻沒什么感情,就像平常在急診通知病人家屬時一樣。
“嘩啦!”
只聽電話那頭一陣嘈雜,原本低沉的聲音立刻焦躁起來。
“陽陽怎么了?他住院了?”
由于是免提,阮向陽不可避免的聽到了父親的聲音。他的嘴角強行牽起一個難看的笑容,似乎對父親的反應有些不屑。
“阮向陽目前住在醫院,需要進行開顱活檢手術,您是他唯一的直系親屬,現在需要您盡快到醫院陪同。地址稍后會發到您的手機上,您的家人時間不多。”
“我兒子到底怎么了?喂!”
“具體情況等您到達醫院后會與您進行詳細溝通,請盡快,再見。”
掛掉電話,齊林將手機交還給阮向陽。
“你爹這意思聽著還挺著急的啊,你倆關系真的差到水火不容的地步了?”
“你不懂,他是那種控制欲特別強的人。從小到大我只要沒有按照他安排的路走,一頓打是少不了的。”
齊林點了點頭,剛見阮向陽那天他就意識到了這個問題。他的性格有些不太像一個正常的29歲男人,有些懦弱,也沒什么主見。
如果阮向陽從小到大一直生活在他父親營造出的這種高壓環境下,那他的這種性格也就能說得通了。
鄴城距離海都不過一百來公里,就在打完電話的兩小時之后,一個身著正裝卻滿臉焦急的中年人出現在辦公室門前。
齊林一眼就認出了阮同甫,這位常駐鄴城十大杰出企業家冠軍寶座的男人此刻就像是只熱鍋上的螞蟻。
“您好阮先生,之前是我給您打的電話。”
“我給你打了十幾個電話為什么不接!我兒子呢?他還好嗎?!”
只見面聊了兩句,齊林便大概摸清了這位杰出企業家的路數。雷厲風行,脾氣急且沖動。
“我用的是您兒子的手機打的電話,至于為什么他不接您的電話,這是家事,我不便詢問。”
“那我兒子呢?”
“您兒子目前暫時沒有生命危險。”
“什么叫暫時沒有生命危險!你這個小醫生會不會說話?”
齊林對阮同甫的性格分析果然沒錯,不超過三句,又急了。
“請注意我說的是目前,我們懷疑您兒子患有一種極其罕見的寄生蟲感染性腦炎...”
齊林用通俗的語言將阿米巴蟲腦炎的嚴重性和危害性為阮同甫解釋了一遍,這位父親眉頭緊鎖,表情很是難看。
“所以現在必須做活檢才能確定到底是不是那什么阿米巴腦炎?”
“沒錯,組織病理切片是目前最有效也最準確的方法。”
“那我兒子會不會因為這個活檢出現什么問題?”
“有可能,但是概率很低。而且由于病灶浸潤范圍比較大,雖然我們會盡力避免,但還是有概率會傷及功能區,可能會影響他日后的生活質量。”
這些話齊林并沒有跟阮向陽說過,因為直截了當的告知他可能一輩子再也無法拿起畫筆,對那個熱愛繪畫的大男孩實在過于殘忍。
“如果不做活檢呢?”
阮同甫的聲音開始有些輕微的顫抖。
“不做活檢就是和老天賭命。運氣好只是普通的細菌腦炎的話,常規治療就可以康復。但恕我直言,您兒子住院這幾天我們已經嘗試過各種抗菌抗病毒療法了,可治療效果很差。”
“壞消息呢?”
齊林可以聽出面前的中年人在努力不讓自己的情緒崩潰,但自己作為醫生,不能讓患者家屬保留不切實際的幻想。嘆了口氣,齊林緩緩吐出四個字。
“神仙難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