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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節 共產主義者同盟的綱領和章程

綱領和章程是無產階級政黨最重要的基本文獻,它是黨的思想路線、政治路線和組織路線的集中反映,又是衡量無產階級政黨和無產階級解放運動水平的重要標志。馬克思、恩格斯和其他第一批科學共產主義革命家在建立世界上第一個共產黨的過程中十分重視制定綱領和章程問題,黨的“一大”“二大”制定的黨綱和黨章為黨奠定了堅實的政治、理論基礎和思想、組織基礎。這個黨綱和黨章都是先后三易其稿,經過下發支部黨員討論,又經過兩次黨代表大會充分討論修改審定。這個黨綱和黨章的制定體現了黨員是黨的主體,理論精英、政治精英是黨的主腦。主腦與主體的結合體現了科學與民主的統一。

黨綱是依據對形勢的分析規定黨的任務和奮斗目標的精要文本。從第一次代表大會提出《共產主義信條草案》,經過第二次代表大會討論《共產主義原理》,到1848年2月出版《共產黨宣言》,綱領的制定歷時半年多,經過上下反復研究多次,集中了集體智慧,又凝結著馬克思、恩格斯這兩個偉人的卓越智慧和深邃思想,三易其稿,殫精竭慮,才終于完成。

《共產黨宣言》(以下簡稱《宣言》)中文文本約二萬五千字,由一個引言和四章構成。引言中說明制定和發表宣言的緣起:由于“共產主義已經被歐洲的一切勢力公認為一種勢力”,所以“現在是共產黨人向全世界公開說明自己的觀點、自己的目的、自己的意圖并且拿黨自己的宣言來反駁關于共產主義幽靈的神話的時候了”[33]。第一章資產者和無產者,從人類社會階級和階級斗爭的歷史說明資產者和無產者這兩個階級的由來及其斗爭發展的各個階段;從社會發展的客觀規律論證“資產階級的滅亡和無產階級的勝利是同樣不可避免的”[34]。第二章無產者和共產黨人,從共產黨的性質和特點說明黨和階級的關系,黨的奮斗目標和理論原理,并且批駁資產階級歪曲共產主義的各種謬論,強調提出了“兩個決裂”的思想:“共產主義革命就是同傳統的所有制關系實行最徹底的決裂;毫不奇怪,它在自己的發展進程中要同傳統的觀念實行最徹底的決裂。”[35]第三章社會主義的和共產主義的文獻,分門別類集中批判當時各種社會主義的或共產主義的流派。書中采取歷史分析與階級分析相結合的方法,把各種社會主義派別分為三類。第一類是要使歷史倒退的反動的社會主義,封建階級和小資產階級的社會主義屬之;第二類是要使歷史停滯的保守的社會主義,資產階級社會主義屬之;第三類是要推動歷史前進的批判的社會主義,空想社會主義屬之。第四章共產黨人對各種反對黨派的態度,通過對當時各種黨派的具體分析,提出了“在當前的運動中同時代表運動的未來”,在斗爭所經歷的各個發展階段上始終代表整個運動的利益,“到處都支持一切反對現存的社會制度和政治制度的革命運動”,而并不因此放棄批判的權利[36]等策略原則。從以上這些豐富的內容可以看出,《宣言》確是一部“完備的理論和實踐的黨綱”[37]

列寧后來指出:“這部著作以天才的透徹而鮮明的語言描述了新的世界觀,即把社會生活領域也包括在內的徹底的唯物主義、作為最全面最深刻的發展學說的辯證法、以及關于階級斗爭和共產主義新社會創造者無產階級肩負的世界歷史性的革命使命的理論。”[38]黨綱一般本來可以不必包括這么廣泛的內容,可是第一次建立共產主義政黨屬于創業奠基性質,所以有必要系統地闡明無產階級的新的科學世界觀。這個世界觀包括以下三個要點。第一,“每一歷史時代的經濟生產以及必然由此產生的社會結構,是該時代政治的和精神的歷史的基礎”,簡言之即社會生產力決定生產關系,社會經濟基礎決定上層建筑。第二,從原始土地公有制社會解體以來,“全部歷史都是階級斗爭的歷史,即社會發展各個階段上被剝削階級和剝削階級之間、被統治階級和統治階級之間斗爭的歷史”。第三,“這個斗爭現在已經達到這樣一個階段,即被剝削被壓迫的階級(無產階級),如果不同時使整個社會永遠擺脫剝削、壓迫和階級斗爭,就不再能使自己從剝削它壓迫它的那個階級(資產階級)下解放出來”。恩格斯反復指出:以上就是“貫穿《宣言》的基本思想”[39],“構成《宣言》核心的基本思想”[40]

從辯證唯物主義的世界觀出發,《宣言》闡發了科學共產主義理論的基本原則。恩格斯于1878年發表的《卡爾·馬克思》一文中曾經這樣說:1847年共產主義者同盟“二大”委托馬克思和恩格斯兩人起草一篇宣言,“把黨的基本原則規定下來并公布于世。《共產黨宣言》就是這樣產生的”[41]。那么體現在《宣言》中的共產黨的基本原則有哪些呢?依我體會,主要可以歸納為以下六條。

第一,在資本主義制度下形成的高度發展的社會生產力必然與資本主義私有制發生不可克服的矛盾,并要求實現共產主義公有制。《宣言》指出:“資產階級的所有制關系,這個曾經仿佛用法術創造了如此龐大的生產資料和交換手段的現代資產階級社會,現在像一個魔法師一樣不能再支配自己用法術呼喚出來的魔鬼了。”“資產階級用來推翻封建制度的武器,現在卻對準資產階級自己了。”[42]可見資本主義必然滅亡和共產主義必然勝利乃是社會發展不可抗拒的客觀規律。同時應該認識到,資產階級在市場競爭中還在不斷增強自我調節的能力,因此從資本主義發展到共產主義又是一個客觀的自然的歷史過程,不能操之過急,主觀加速實現。馬克思于1859年在《政治經濟學批判》序言中又強調指出“兩個決不會”,即“無論哪一個社會形態,在它所能容納的全部生產力發揮出來以前,是決不會滅亡的;而新的更高的生產關系,在它的物質存在條件在舊社會的胎胞里成熟以前,是決不會出現的”[43]

第二,《宣言》指出:“資產階級不僅鍛造了置自身于死地的武器;它還產生了將要運用這種武器的人——現代的工人,即無產者。”[44]資產階級“首先生產的是它自身的掘墓人”[45]。“只有無產階級是真正革命的階級”,是“掌握著未來的階級”[46]。他們“在這個革命中失去的只是鎖鏈。他們獲得的將是整個世界”[47]。可見,無產階級是資本主義的掘墓人和未來共產主義的建設者,它是改變資本主義和實現共產主義的主要依靠力量。特別值得重視的是《宣言》把從事“精神生產”的腦力雇傭勞動的知識分子看作無產階級的一個重要組成部分。當代隨著新科技革命的迅猛發展,腦力雇傭勞動者在改變世界中所占的比重和所起的作用已經越來越超過體力雇傭勞動者。

第三,共產主義政黨是無產階級實現其改變資本主義、實現共產主義的歷史使命的領導核心。《宣言》指出:“在實踐方面,共產黨人是各國工人政黨中最堅決的、始終起推動作用的部分;在理論方面,他們勝過其余無產階級群眾的地方在于他們了解無產階級運動的條件、進程和一般結果。”“共產黨人的理論原理,決不是以這個或那個世界改革家所發明或發現的思想、原則為根據的”[48],而是以社會發展的客觀規律和各國的具體國情為依據的。所以只有共產黨才能充當領導無產階級實現共產主義的核心力量。黨在領導共產主義運動實踐過程中難免會在綱領、路線、方針、政策和任用干部、組織行動中犯各種錯誤,這有賴發揚黨內民主和黨外民主來盡快改正。所以同盟在黨章中確立了民主制的組織原則和體制,防止個人專斷。

第四,共產黨人必須領導無產階級和人民大眾開展各種形式的斗爭去奪取政權,執掌政權,以政權作為基本陣地,來逐步改造社會,改變世界。《宣言》指出:“共產黨人的最近目的是”,“使無產階級形成為階級,推翻資產階級的統治,由無產階級奪取政權。”又說:“工人革命的第一步就是使無產階級上升為統治階級,爭得民主。”[49]這說明無產階級的政權是無產階級和人民大眾享有廣泛民主的政權。1850年以后馬克思、恩格斯進而把無產階級民主政權表述為“無產階級專政”,這只是表明無產階級的政權要實現無產階級的歷史使命,維護無產階級的根本權益,并非不給資產階級以選舉權、發言權等,更不是要鎮壓資產階級,而只是鎮壓《宣言》中所指出的“叛亂分子”[50]

第五,無產階級掌握政權后要經歷一個從資本主義到共產主義的過渡時期,在過渡時期利用無產階級政權來對社會進行逐步改造。《宣言》中提出了過渡時期的十條綱領,其內容基本上可以概括為五個方面:第一,改變所有制,如實現土地國有化,“剝奪地產,把地租用于國家支出”;“沒收一切流亡分子和叛亂分子的財產”收歸國家所有;“把全部運輸業集中在國家手里”;通過國家銀行把信貸集中在國家手中。第二,通過改革稅收制度限制私人資本發展,如征收高額累進稅和遺產稅,旨在限制私人資本剝削和發展。第三,“按照共同的計劃,增加國家工廠”,“開墾荒地和改良土壤”,旨在大力發展工農業生產,“盡可能快地增加生產力的總量”,以改善民生。第四,“實行普遍勞動義務制,成立產業軍,特別是在農業方面”,“把農業和工業結合起來,促使城鄉對立逐步消滅”,也就是要使農業產業化、工業化,這是解決“三農”(農業、農民、農村)問題的切實舉措,也是消除工業與農業、工人與農民之間對立的根本途徑。第五,“對所有兒童實行公共的和免費的教育”,“把教育同物質生產結合起來”,這是普及教育、提高公民文化素質、培養一代共產主義新人的切實舉措,也是消除腦力勞動與體力勞動對立的根本途徑。這十大綱領五個方面措施就是從改變所有制、發展生產力、改善民生、解決“三農”問題、發展教育事業著手,逐步改造舊社會,使過渡時期的社會穩步前進,在發展物質生產、消滅城鄉對立和培養一代新人這三個方面,為過渡到共產主義準備條件。至于過渡時期需要多長時間,需要采取哪些具體措施,要視各國具體情況而定。《宣言》早已指出:“這些措施在不同的國家里當然會是不同的。”[51]

第六,共產黨人最終的奮斗目標是通過消滅資本主義私有制,實現共產主義社會所有制,消滅階級和階級差別,達到每個人的自由解放和全面發展,建立“自由人聯合體”,實現社區自治,從事愉快創新勞動,過著幸福美滿生活。《宣言》這樣說:“代替那存在著階級和階級對立的資產階級舊社會的,將是這樣一個聯合體,在那里,每個人的自由發展是一切人的自由發展的條件。”[52]早在1846年寫成的《德意志意識形態》一書中,馬克思、恩格斯就已指出:“只有在共同體中,個人才能獲得全面發展其才能的手段。”[53]在1867年出版的馬克思著《資本論》第一卷第一篇第一章第四節中更簡明地提出未來共產主義社會將是“自由人聯合體”的新概念。這種“聯合體”“共同體”,在基層就是我們現在所說的社區。“社區”在英文中是community,它與英文“共產主義”communism是同一個詞根。可以說共產主義是抽象名詞,社區是實體名詞,共產主義的實現和歸宿就是在社區實現自由人的自治。[54]到1875年馬克思進而認識到共產主義社會不容易在過渡時期結束后立即建成,所以他在《哥達綱領批判》一文中,把共產主義社會劃分為第一階段和高級階段。他認為在共產主義社會第一階段還存在舊社會的殘跡,生產力還不夠發達,人的思想覺悟還不夠高,勞動還是謀生手段,只能實行“按勞分配”的原則,只有到共產主義社會高級階段生產力增長起來,而集體財富的一切源泉都充分涌流,人的思想覺悟更高,人們可以從事愉快勞動時,才能實行“各盡所能,按需分配”[55]。到20世紀初,波蘭女革命家盧森堡、隨后還有列寧才把共產主義社會第一階段明確定名為社會主義社會。由此可見,人們對社會主義、共產主義的認識,都在與時俱進地不斷深化中。

以上所述,《宣言》中展示的科學社會主義的六條原則是經久有效、普遍適用的。至于《宣言》中闡述的一般原理的實際運用,正如《宣言》所指出的:“隨時隨地都要以當時的歷史條件為轉移。”也就是說不應該教條式地到處生搬硬套。例如,《宣言》中所說的:“無產階級用暴力推翻資產階級而建立自己的統治”和無產階級“以統治階級的資格用暴力消滅舊的生產關系”[56],到19世紀70年代以后馬克思、恩格斯就改變為英、法、德等發達國家有可能和平過渡到社會主義,有可能采取贖買辦法逐步改變資本主義私有制。再例如,《宣言》認為:“聯合的行動,至少是各文明國家的聯合的行動,是無產階級獲得解放的首要條件之一。”[57]也就是說那時他們認為無產階級革命必須英、法、德等國無產階級聯合行動,共同取得勝利。到1915—1916年第一次世界大戰新的歷史條件下,列寧就提出社會主義可能在資本主義統治較為薄弱的某一國首先取得勝利。

可見,《宣言》所確立的科學共產主義的基本原則與具體原理是有區別的。基本原則不能背離,但是具體原理則要與時俱進,勇于突破,靈活改變,善于創新。否則共產黨人在實踐中就會犯重大錯誤。

《宣言》本來只是世界上第一個國際性共產黨的綱領,其內容是針對當時英、法、德等主要西歐國家的實際情況制定的“詳細的理論和實踐的黨綱”[58]。可是由于它第一次揭示了科學世界觀,對世界歷史、世界現狀和世界未來做了全面精辟概述,又是第一次闡發了科學共產主義基本原則和一般原理,所以它成為劃時代的彪炳千秋的經典文獻。恩格斯在《宣言》1888年英文版序言中說:“《宣言》的歷史在很大程度上反映著現代工人階級運動的歷史;現在,它無疑是全部社會主義文獻中傳播最廣和最具有國際性的著作,是從西伯利亞到加利福尼亞的千百萬工人公認的共同綱領。”[59]當今,我們仍然可以說它是當代國際共產主義運動的共同綱領。

據我考證,《宣言》自20世紀初開始在我國傳播以來,已出版有23種中文譯本(其中香港出版的三種,臺灣出版的四種),發行有上百萬冊,它是百年來改變中國命運最大最多的最重要的馬克思恩格斯主義經典名著,可以說是紅色中華第一書。當今我們在學習這本紅色經典時,仍然感到對于其中某些中譯文值得重新推敲,仔細斟酌,這樣才有利于我們準確理解原文,并且密切聯系現實實際。這里僅舉一例作為提示。《宣言》在引言開頭提出:“一個幽靈,共產主義的幽靈”,這種說法從何而來?是何含義?為什么共產主義成為幽靈?細讀《國際共產主義歷史文獻》第一卷,我才發現:一位住在德國布雷斯勞的社會主義者大約于1846年7月寫給住在布魯塞爾馬克思的親密戰友威廉·沃爾弗的一封信中有這樣的說法:在布雷斯勞這個地方,共產主義者的秘密活動受到警察的嚴密監視,“因此,在這里,以這種方式存在的共產主義完全是一個幽靈,不過只是對敵人而言,而按照密謀活動的計劃,它也同樣是一個幽靈。……這樣的幽靈是一個令人非常討厭的敵人,是一種看不見摸不著的敵人,這種東西在它作為龐然大物身強力壯地從黑暗走向光明以前,越不被人看清,危險性就越小”[60]。很可能沃爾弗當時把這封來信轉給馬克思看了,“共產主義幽靈”這樣形象逼真的比喻給馬克思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所以他在《宣言》開頭就采用“共產主義的幽靈”這個說法。那么“幽靈”是何意呢?古漢語“幽靈”一詞出自《晉書·佛圖澄傳》:“將軍天挺神武,幽靈所助。”此處幽靈指人們肉眼看不見的神鬼。在現代漢語中幽靈指人死后的靈魂或稱鬼魂,這當然是人們缺少科學知識迷信的產物。作為無神論唯物主義者的共產黨人怎么會把共產主義比喻為鬼魂呢?即便是共產主義的敵人也不會把共產主義看作子虛烏有的鬼魂。如果共產主義是鬼魂,那么舊歐洲的一切反動勢力,從教皇、沙皇到德國的警察等為什么還要糾合一起興師動武對之進行神圣的圍剿呢?足見“幽靈”的譯法是不妥的,不符合原意的。細查新中國成立前的各個《宣言》中譯本,我們就會發現,1920年陳望道的第一個譯本是譯為“怪物”,1938年成仿吾譯為“巨影”(1953年他改為“魔影”,1978年他又改為“魔怪”),1943年博古譯為“幽靈”,同年陳瘦石別開生面地譯為“精靈”,1949年莫斯科外國文出版局譯為“怪影”。新中國成立后,1958年中央編譯局的第一個中譯本還是采用1949年莫斯科譯本的“怪影”,自1964年中央編譯局的第二個中譯本起,迄今一直都采用1943年博古譯本的“幽靈”。對以上七種譯法加以比較,我認為陳瘦石譯為“精靈”是最為貼切,又最具有深刻、深遠意義的。我于2011年6月應約為中華書局出版《共產黨宣言》漢譯紀念版撰寫的長篇序言中即已指出:“我以為‘精靈’譯法既符合原意,又具有中國特色。精靈者精巧靈異之物。在古漢語中有‘精靈’一詞,猶指精怪、神仙。在《宣言》中‘共產主義的精靈’特指第一個共產黨——共產主義者同盟,它擁有近四百個黨員,在歐洲‘地下’出沒活動,這使多國反動統治者驚恐萬狀,所以他們聯合起來對之進行圍剿。‘共產主義精靈’的說法暗含著:當今像精怪般的共產黨人將來會變為神通廣大的神仙,會磨練為頂天立地的巨人。”[61]當時我還沒有讀到上述德國一個社會主義者1846年給沃爾弗的信,最近讀到此信時發現這位社會主義者早在近170年前就已預見到“共產主義的精靈”將來會“作為龐然大物身強力壯地從黑暗走向光明”,足見“幽靈”的譯法應該改為“精靈”才符合實際。還要追根溯源加以說明的是,中譯文之所以有“怪物”“怪影”“幽靈”“精靈”等七種不同譯法,原因在于原文是個多義詞。《宣言》是用德文寫成的,德文Gespenst,詞典釋義為鬼、幽靈、鬼怪、鬼魂、怪影、幻影、強迫的危險,《宣言》英譯本用specter,辭典釋義為幽靈、鬼影、恐怖的根源、糾纏不去的心中暗鬼;《宣言》法譯本用spectre,辭典釋義為妖怪、幽靈、幻象;《宣言》俄譯本用прцзрак,辭典釋義為幻影、幽靈、怪影;《宣言》日文譯本用漢字怪物,陳望道1920年的中譯本就是借用日譯本的怪物一詞。既然是多義詞,所以就要求譯者必須聯系原文上下文深入思考原文的含義,才能選用最恰當的譯文。作為《宣言》作者之一的恩格斯于1883年6月29日致弗·阿·左爾格的信中曾經說過這樣感觸良深的話:“翻譯《宣言》是異常困難的。”“說實在的,《宣言》的翻譯一直使我害怕,——它使我想起我在一切文獻中最不好翻譯的這部文獻上所白白耗去的艱苦時刻。”[62]其實《宣言》的絕大部分內容通俗易懂,明白曉暢,最費解的只包括開頭的“幽靈”等幾個單詞和幾句話語,這就需要我們譯者和讀者認真反復思考,深入探究。

共產主義者同盟除了給后代留下了彪炳千秋的綱領《共產黨宣言》這本馬克思恩格斯主義經典文獻之外,還給我們傳承了流芳百世的一部最早、最體現黨內民主的最好黨章范本。以往我們對這部黨章重視不夠,或者多有誤讀、誤解之處,現在理應予以撥亂反正,正本清源,以便我們當今在改革開放進行社會主義現代化和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建設宏偉事業中,繼承并弘揚黨內民主的優良傳統,提高黨的建設的科學水平和民主水平。2000年年初新疆大學高朝明教授主編《馬克思主義經典著作選讀》一書約請我為之作序時,我即建議他要增加這篇共產黨最早的黨章,供全黨認真學習。2001年6月我應邀在銀川市委黨校講學時齊岳校長完全支持我的意見,并在該校學報第4期作為“本刊特稿”發表拙文。[63]

黨章是關于黨的內部事務全黨必須共同遵守的法規條例,內容包括規定黨的性質和特點,組織原則和機構,黨員條件和黨的紀律等。共產主義者同盟先后有過三個章程:即1847年6月“一大”制定的第一個章程,其中還有宗派主義痕跡和某些不當之處;經過下發各支部討論并提出修改意見后,黨中央作了很重要的修改,1847年12月“二大”又經過討論修改,才通過了正式的章程,這是第二個章程。1848年下半年以后,有的支部擅自修改或制定新黨章,造成思想混亂,所以1850年12月在科倫的同盟中央委員會根據馬克思、恩格斯的意見又制定了新的黨章。這是第三個黨章。但這時已處于同盟后期,這個黨章起的作用不大。我們可以從共產主義者同盟章程同正義者同盟章程的對比分析中,從共產主義者同盟前后三個章程的對比分析中,看出馬克思恩格斯主義的建黨思想,看出黨章是如何逐步改進、臻于完善的。

正義者同盟1838年制定的章程收入《國際共產主義歷史文獻》第一卷,第44~50頁,共有37條。其中有四個優點:第一,規定了從中央人民議事會到地方區部和基層支部的三級組織機構。第二,規定中央人民議事會成員和支部主席一年一度民主選舉產生。第三,對盟員條件有六條嚴格要求,包括“無可指責的生活方式”,“說明生活資料的來源”(即公布財產)等。第四,規定有嚴格的紀律,包括泄露機密者,經常有不道德行為者都要開除盟籍。章程也有四個缺陷:第一,反映小資產階級的超階級的抽象的政治觀點,缺少明確的正確的指導思想。如說同盟的宗旨是使國家“從可恥的壓迫桎梏中獲得解放,并促進全人類的解放,實現人權和公民權”。要促進社會輿論“更多地建立在正義原則的基礎上”。這里沒有明確提出反對封建專制主義壓迫和資產階級統治,沒有明確提出要保障無產階級和廣大人民群眾的人權和公民權,沒有明確提出維護無產階級和人民大眾的權益才是正義的事業。第二,盟章沒有規定設立代表大會作為全盟的最高權力機關,而規定人民議事會作為全盟的“中央權力機關”,可見同盟的組織原則實際上是集中制。第三,確立宗派主義原則,要求盟員“保證沒有參加或從屬任何其它政治組織”。第四,規定同盟為“絕對秘密的組織”,采取密謀的原則。對于泄露密謀機密的盟員,盟章規定要予以嚴厲懲處。在誓詞中甚至有這樣的話:“如果我違背了誓言,情愿遭受恥辱和死亡。”

“一大”制定的新黨章,繼承了正義者同盟盟章的優點,克服了盟章的缺點,同時又增添了很多新內容,有很多創舉。然而新黨章也是幾經周折才逐步完善的。

第一個黨章第一條開宗明義寫著:“同盟的目的:通過傳播財產公有的理論并盡快地求其實現,使人類得到解放。”[64]明確地提出要實現公有制,這比正義者同盟章程的規定,已經前進了一大步。然而,“財產公有”這是早期空想共產主義者常用的含糊概念。“財產”是法律上的術語,指金錢財物等;財產既包括生產資料,又包括生活資料;籠統地要求財產公有,是否除生產資料之外,生活資料也要公有呢?同時,這里沒有提到政權和階級問題。在第二個黨章中改為:“同盟的目的:推翻資產階級政權,建立無產階級統治,消滅舊的以階級對抗為基礎的資產階級社會和建立沒有階級、消滅私有制的新社會。”[65]這樣的表述和提法就比較全面而準確了,這就是黨的指導思想。可是1848年沙佩爾等人擅自修改章程時又把黨的目的改為“建立社會共和國”的含糊要求。這顯然是受法國二月革命的影響,當時巴黎工人提出了“社會共和國”的主張。這可以解釋為一般的社會要求,也可以解釋為具有朦朧的社會主義要求。馬克思、恩格斯不同意這樣的提法,他們主張在第三個黨章中把同盟的目的改寫為“以宣傳和政治斗爭的一切手段達到破壞舊社會——推翻資產階級,在精神上、政治上和經濟上解放無產階級和實現共產主義革命”[66]。這樣表述較之第二個黨章又前進了一步:除了政治上、經濟上之外,還加上精神上解放無產階級的要求;除了奮斗目標之外,還加上達到目標的手段;在手段方面不是只寫暴力革命,而是包括“一切手段”。

關于盟員的條件,第一個黨章草案規定包括承認同盟的各項原則、保守機密等七條。其中有的太籠統而且含糊,如“行為正當”“決不做可恥的事”;有的不恰當,如“要求盟員必須有公認的謀生手段”,按這樣規定,無正當職業者不得入黨,豈不是把很多失業工人拒之黨外。所以在第二個黨章中把這些規定都刪去了。還有,原規定盟員“不屬于任何政治的或民族的團體”[67],這帶有宗派性;在第二個黨章中改為“不得參加任何反共產主義的(政治的或民族的)團體并且必須把參加某團體的情況報告有關的領導機關”。在第二個黨章中另加上:“具有革命毅力并努力進行宣傳工作”,“承認共產主義”,“服從同盟的一切決議”[68]等條件;在第三個黨章中又加上“不信仰一切宗教,平日不參加任何宗教團體和一切儀式(民法規定必須遵守的儀式除外)。”[69]這些規定都是重要的、必要的補充,它保證了黨員是無產階級中的先進分子,保證了黨的先進性。章程還要求盟員嚴格履行入盟手續,接受盟章教育;入盟須經支部一致通過,入盟后遷居時須事先報告支部主席。

黨章規定黨內組織機構分為四級:代表大會,中央委員會,區部,支部(在第二個黨章中又增加總區部一級,共為五級)。代表大會是“全盟的立法機關”“最高權力機關”,每年8月舉行。中央委員會是“全盟的權力執行機關,向代表大會報告工作”,每三個月還要向各總區部“作一次關于全盟狀況的報告”。這就是說,中央委員會既要向上級又要向下級負責,既要受上級又要受下級監督。當時規定中央委員會不由代表大會選出,而由代表大會指定為中央委員會所在地區的區部委員會選出。這樣規定是出于秘密斗爭需要,便于在一個地方集中領導全黨出發,也為了節省經費,中央委員會開會時不必把分散在各地的委員召集來。如中央委員會認為某些問題具有普遍的和直接的利害關系,可以提交全盟討論。支部、區部委員會以及中央委員會至少每兩周開會一次。支部設主席、副主席各一人,由選舉產生。中央和區部委員會的委員每年9月進行選舉,“任期為一年,連選得連任,選舉者可以隨時撤換之”[70]。盟員至少每三個月同所屬區部委員會聯系一次,同支部每月聯系一次。各區部至少每兩個月向總區部報告一次工作進展情況,各總區部至少每三個月向中央報告一次工作進展情況。各級機關必須采取措施來保證組織的安全并加強其活動,獨立進行工作,并立即把一切通知上級機關。恩格斯晚年在論述共產主義者同盟的歷史時寫道:“組織本身完全是民主的,它的各委員會由選舉產生并隨時可以罷免,僅這一點就已堵塞了任何要求獨裁的密謀狂的道路”,“一切都按這樣的民主制度進行。”[71]

章程規定定期召開代表大會和各級委員會,還要定期聯系和報告工作。這就使民主制度法定化、正常化。處于地下秘密狀態的黨能做出這樣具體明確的規定,這表明共產主義政黨在建立初期就很重視黨內民主和防止獨裁的問題。馬克思于1877年回顧同盟的歷史時還強調指出:“恩格斯和我最初參加共產主義者秘密團體時的必要條件是:摒棄章程中一切助長迷信權威的東西。”[72]這也表明馬克思、恩格斯根本反對在黨章中要規定黨以某個人的思想為指導。這一點本來在第一個黨章草案中也有規定:“始終力求做到以原則為準繩,而不是以這個人或那個人為準繩。”[73]當時通用民主制,還沒有使用民主集中制一詞。

現在理論界引起很大爭議的問題是:馬克思、恩格斯參與制定的世界上第一個共產黨黨章所確定的黨的組織原則,究竟是民主集中制還是民主制。蘇聯、民主德國以及我國眾多學者(包括我自己在內)長期以來都認為是民主集中制[74]。到20世紀80年代中期我重新研究了這一問題,才根本改變了看法。1988年應《百科知識》月刊之約,我寫成《民主集中制的由來和實質》[75],發表于該刊第7期。我認為從1834年流亡者同盟到1836年正義者同盟,其組織原則都是集中制,而不是民主集中制。盡管這兩個同盟的章程都規定其基層和中央領導人由民主選舉產生,但是都不設代表大會作為全盟最高權力機關和立法機關。正義者同盟的人民議事會是“中央權力機關”,它由選舉產生的五名成員組成,它還“有權再自選一名或兩名盟員參加人民議事會”;它甚至“有權根據自己的信念和依據自己的職責,頒布具有法規作用的指令”[76]。正義者同盟不設代表大會,權力中心在中央,全盟服從中央,這表明它的組織原則是集中制,而不是民主基礎上的集中制。

1847年正義者同盟改名為共產主義者同盟之后,新黨章規定設立代表大會作為黨的“最高權力機關”和“立法機關”,黨章規定,中央委員會只是代表大會的執行機關,它要向代表大會報告工作,中央委員得出席代表大會,但無表決權。黨章修改中還有一個細節常被人們所忽視,這就是在黨章草案第二條中曾經寫明“同盟的最高領導機關是作為權力執行機關的中央委員會”[77]。這樣規定顯然不妥。中央委員會既然只是權力執行機關,而不是最高權力機關,它就不能是最高領導機關。這個草案下發各支部討論后提出了很多修改意見。后來正式通過的黨章就不再有這樣的寫法了。既然黨代會是黨的最高權力機關,它理應就是黨的最高領導機關,也不能把黨代會和黨中央并列為黨的最高領導機關。黨的最高領導機關只能有一個,不能有兩個。黨代表大會既然是黨的最高權力機關、領導機關和立法機關,是黨的權力中心,因此黨章規定代表大會實行年會制,即每年8月召開一次代表大會,就一年來的形勢變化,及時調整黨的方針政策。盡管這個規定后來因形勢大變未能執行,但是這個規定充分體現了民主制的組織原則和發揚黨內民主的首要舉措。如果代表大會隔幾年才召開一次,那么黨的權力中心勢必轉到中央委員會。黨代會年會制并不是馬克思、恩格斯憑空想象的,而是借鑒了英國資產階級兩個政黨和工人階級憲章黨的歷史經驗,這一點鮮為人知。英國保守黨與自由黨在19世紀30年代的議會斗爭中,互相較量博奕,所以每年都要召開黨的決策機關的年會,做出決策,既自我調整,又攻擊對方。英國第一個群眾性工人政黨全國憲章派協會,自1840年至1847年連續召開八次代表大會,集體討論黨的決策。這些經驗無疑給了馬克思、恩格斯以重大啟發。既然黨代表大會是黨的權力中心,所以黨的紀律理應是個人服從組織,少數服從多數,下級服從上級,全黨服從代表大會。有的年輕學者沒有深入研究共產主義者同盟的歷史,竟提出同盟是“全黨服從中央”[78],這是不符合實際的。如果是“全黨服從中央”,那就包括代表大會也要服從中央,那樣黨中央豈不成為黨的權力中心而忽視了、降低了代表大會的作用。馬克思認為民主制與集中制是兩種對立的組織原則,兩者的主要區別,以正義者同盟與共產主義者同盟為例,前者權力中心在盟中央,后者權力中心在盟代表大會。

對集中制,馬克思還有一句名言。他于1868年10月13日致全德工人聯合會主席施韋澤的信中這樣說:“集中制的組織不管對秘密團體和宗派運動多么有用,但它同工會的本質是相矛盾的。”[79]我們還要認清,正常的民主都包含不同程度的集中,少數服從多數就是民主基礎上的集中,可以說沒有不集中的民主,卻有不民主的集中,這就是個人集中制、官僚集中制。至于共產主義者同盟章程所確立的民主制組織原則,以后又如何演變為集中制和民主集中制,以后我還要論及。簡言之,世界上第一個共產黨黨章確立了民主制的組織原則,即確認黨員是黨的主人、黨的主體。體現民主制原則的具體規定主要有四項:第一,黨的各級領導人均由民主選舉產生,每年改選一次。第二,各級委員會“至少每兩周開會一次”,每兩個月或三個月要報告一次工作;中央委員會每三個月作一次全黨狀況的報告。第三,規定黨代會是黨的“最高權力機關”,中央委員會只是“權力執行機關”。第四,黨代會實行年會制,規定每年8月召開,遇緊急狀況中央委員會得召開非常代表大會。

黨章對于盟員的紀律處分在第一個黨章中就有明文規定,修改后列為專章,這樣就更重視黨的紀律。凡不遵守盟員條件者視情節輕重,分為暫時離盟和開除出盟兩種處分。暫時離盟者重新入盟須由中央委員會根據區部的提議處理。開除盟籍只能由代表大會決定,凡開除出盟者不得再接收入盟。這體現了嚴肅、慎重的態度。章程規定盟員應繳納盟費,任何濫用盟的經費的行為都要受到最嚴厲的懲罰。

黨章還確定了秘密工作的原則。同盟當時處于地下狀態,為了避免敵人迫害,盟員都用化名,各支部都有特別稱號,各地支部只能和上級保持縱向單線聯系,不得發生橫向平行聯系。

總之,黨章體現了共產主義政黨的先進性、民主性、組織性和紀律性。世界上第一個共產黨于1847年剛創建,就制定了有這樣高度原則性的黨章,指引全黨領導工人階級和人民群眾啟動了國際共產主義運動。


[1] 《恩格斯致格爾松·特里爾(1889年12月18日)》,見《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10卷,578頁,北京,人民出版社,2009。

[2] 《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1卷,592頁,北京,人民出版社,1956。

[3] 《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3卷,39~40頁,北京,人民出版社,1960。

[4] 王學東主編:《國際共產主義運動歷史文獻》,第1卷,404~405頁,北京,中央編譯出版社,2011。

[5] 王學東主編:《國際共產主義運動歷史文獻》,第1卷,476、480頁。

[6] 上述資料參見[德]洛·貝托爾特等編:《德國工人運動史大事記》,葛斯等譯,第1卷,3~5頁,北京,人民出版社,1983。

[7] 王學東主編:《國際共產主義運動歷史文獻》,第1卷,45、47頁,北京,中央編譯出版社,2011。

[8] 《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1卷,483頁,北京,人民出版社,1956。

[9] 《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1卷,586、587頁。

[10] 《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37卷,110頁,北京,人民出版社,1971。

[11] 指恩格斯在主持這次會議的開幕詞中旗幟鮮明地要求共產主義者通過交流“制定一種共同的理論”。

[12] 王學東主編:《國際共產主義運動歷史文獻》,第1卷,304~305頁,北京,中央編譯出版社,2011。

安年科夫在回憶錄《美妙的十年》中有關馬克思的全文已收入《回憶馬克思恩格斯》一書,胡堯之等譯,309~313頁,北京,人民出版社,1957。另見中央編譯局編:《回憶馬克思》,272~275頁,北京,人民出版社,2005。

[13] 參見王學東主編:《國際共產主義運動歷史文獻》,第2卷,8頁,北京,中央編譯出版社,2011。

[14] 指魏特林的著作。

[15] 《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1卷,483頁,北京,人民出版社,1956。

[16] 王學東主編:《國際共產主義運動歷史文獻》,第1卷,325頁,北京,中央編譯出版社,2011。

[17] 參見王學東主編:《國際共產主義運動歷史文獻》,第2卷,5~6頁,北京,中央編譯出版社,2011。

[18] 王學東主編:《國際共產主義運動歷史文獻》,第2卷,45頁,北京,中央編譯出版社,2011。

[19] 例如,在《共產主義者同盟第一次代表大會致同盟盟員的通告信》中就兩次自稱“共產黨”。見王學東主編:《國際共產主義運動歷史文獻》,第2卷,49、50頁,北京,中央編譯出版社,2011。

[20] 《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34卷,289頁,北京,人民出版社,1972。

[21] 以1848年2月24日《共產黨宣言》的出版日作為科學社會主義的誕生日較為合適,然而1847年6月2日同盟“一大”的召開表明第一個共產主義政黨已經正式開始活動,這一天理應是國際共運的誕生日。

[22] 通告由大會主席沙佩爾、秘書沃爾弗起草并化名簽署發出。見王學東主編:《國際共產主義運動歷史文獻》,第2卷,49~51頁,北京,中央編譯出版社,2011。

[23] 《馬克思恩格斯選集》,第4卷,191、192頁,北京,人民出版社,1995。

[24] 《共產主義者同盟中央委員會告共產主義者同盟書(1847年9月14日)》,見王學東主編:《國際共產主義運動歷史文獻》,第2卷,110頁,北京,中央編譯出版社,2011。

[25] 《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27卷,114頁,北京,人民出版社,1972。

[26] 《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27卷,114頁,北京,人民出版社,1972。

[27] 《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27卷,123頁。《共產主義原理》,參見《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1卷,676~693頁,北京,人民出版社,2009。

[28] 《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10卷,55頁,北京,人民出版社,2009。

[29] 《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10卷,55~56頁。

[30] 《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4卷,237頁,北京,人民出版社,2009。

[31] 《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2卷,26頁,北京,人民出版社,2009。

[32] 《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14卷,463頁,北京,人民出版社,1964。

[33] 《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2卷,30頁,北京,人民出版社,2009。

[34] 《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2卷,43頁。

[35] 《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2卷,52頁,北京,人民出版社,2009。

[36] 《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2卷,65、66頁。

[37] 《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2卷,11頁。

[38] 《列寧選集》,第2卷,416頁,北京,人民出版社,1995。

[39] 《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2卷,9頁,北京,人民出版社,2009。

[40] 《馬克思恩格斯文集》,14頁。

[41] 《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3卷,453頁,北京,人民出版社,2009。

[42] 《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2卷,37頁,北京,人民出版社,2009。

[43] 《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2卷,592頁。

[44] 《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2卷,38頁。

[45] 《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2卷,43頁。

[46] 《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2卷,41頁。

[47] 《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2卷,66頁。

[48] 《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2卷,44頁,北京,人民出版社,2009。

[49] 《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2卷,44、52頁。

[50] 《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2卷,52頁,北京,人民出版社,2009。

[51] 連同以上引用十大綱領的話,參見《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2卷,52~53頁,北京,人民出版社,2009。

[52] 《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2卷,53頁,北京,人民出版社,2009。

[53] 《馬克思恩格斯選集》,第1卷,119頁,北京,人民出版社,1995。

[54] 參見高放:《以馬克思主義為指導,大力加強社區建設》,載中共中央黨校主辦《中國黨政干部論壇》,2003(9),見《高放文集》之八《馬克思主義與社會主義新論》,402~407頁,哈爾濱,黑龍江人民出版社,2007。

[55] 參見《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3卷,430~438頁,北京,人民出版社,2009。

[56] 《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2卷,43、53頁,北京,人民出版社,2009。

[57] 《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2卷,50頁,北京,人民出版社,2009。

[58] 《馬克思恩格斯選集》,第1卷,248頁,北京,人民出版社,1995。

[59] 《馬克思恩格斯選集》,第1卷,256頁。

[60] 王學東主編:《國際共產主義運動歷史文獻》,第1卷,383頁,北京,中央編譯出版社,2011。

[61] 我在2011年6月寫成的這篇序言,曾以《〈共產黨宣言〉改變了中國的命運》為題首先發表于《中國延安干部學院學報》,2011(4),后被收入《新華文摘》同年第19期。

[62] 《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36卷,46、361頁,北京,人民出版社,1974。

[63] 參見《高放文集》之八《馬克思主義與社會主義新論》,16~22頁,哈爾濱,黑龍江人民出版社,2007;另參見2012年增訂版10~17頁。

[64] 《共產主義者同盟章程草案》,見王學東主編:《國際共產主義運動歷史文獻》,第2卷,25頁,北京,中央編譯出版社,2011。

[65] 《共產主義者同盟章程》,見王學東主編:《國際共產主義運動歷史文獻》,第2卷,209頁,北京,中央編譯出版社,2011。

[66] 《共產主義者同盟章程》,見王學東主編:《國際共產主義運動歷史文獻》,第3卷,462頁,北京,中央編譯出版社,2011。

[67] 《共產主義者同盟章程草案》,見王學東主編:《國際共產主義運動歷史文獻》,第2卷,26頁,北京,中央編譯出版社,2011。

[68] 《共產主義者同盟章程》,見王學東主編:《國際共產主義運動歷史文獻》,第2卷,209頁,北京,中央編譯出版社,2011。

[69] 《共產主義者同盟章程》,見王學東主編:《國際共產主義運動歷史文獻》,第3卷,462頁,北京,中央編譯出版社,2011。

[70] 《共產主義者同盟章程》,見王學東主編:《國際共產主義運動歷史文獻》,第2卷,211~212頁,北京,中央編譯出版社,2011。

[71] 王學東主編:《國際共產主義運動歷史文獻》,第1卷,17頁,北京,中央編譯出版社,2011。

[72] 《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10卷,423頁,北京,人民出版社,2009。

[73] 王學東主編:《國際共產主義運動歷史文獻》,第2卷,26頁,北京,中央編譯出版社,2011。

[74] 在《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42卷第238頁注釋中,蘇聯學者加注說:“同盟所有的組織的相互關系建立在民主集中制的基礎上。”見人民出版社1979年中文版第527頁;民主德國洛·貝托爾特等于1965年編寫的《德國工人運動史大事記》第一卷說:“共產主義者同盟應按照民主集中制的原則建立起來。”(人民出版社1983年版第18頁)2011年人民出版社出版的我國學者撰寫的《社會主義通史》第2卷還說:同盟章程的“這些規定體現了民主集中制的原則。”(129頁)

[75] 參見《高放文集》之五《政治學與政治改革》,427~437頁,北京,中國書籍出版社,2002。

[76] 王學東主編:《國際共產主義運動歷史文獻》,第1卷,49、50頁,北京,中央編譯出版社,2011。

[77] 王學東主編:《國際共產主義運動歷史文獻》,第2卷,26頁,北京,中央編譯出版社,2011。

[78] 徐耀新:《共產主義者同盟史研究》,68頁,南京,南京大學出版社,1990。

[79] 《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10卷,294頁,北京,人民出版社,20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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