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安穩(wěn)生活
- 他從荊棘中走來
- 顧留白
- 3323字
- 2019-11-21 11:10:20
“我是哪種人?”林瑞不禁嗤笑一聲,反問道。
她還真不知道,在林雪心里自己是什么樣的人。
“你跟我說這些不就是想告訴我,我以前那些破事終究會被人挖出來嗎?讓我在形象崩塌之前趕緊撤,難道不是這個意思?”林雪火氣有點大,對著林瑞一頓質(zhì)問。
“沒錯,我是這個意思!但有一點你猜錯了,我不是叫你撤,是叫你坦白,正視自己以前的錯,這樣還能給公眾留一個好印象,要是被人真憑實據(jù)的拿到警察局,你以為你能安然脫身?”
林瑞好笑地看著林雪,想知道她會怎么說,這才是她的最終目的,讓一個心高氣傲的人承認自己之前的壞心眼,才是對她最大的懲罰。
“你……管我!”林雪不情愿地吼道,看了一眼閉眼假寐的沈美玲,什么也沒說就離開了病房。
林瑞的話雖然有些危言聳聽,但絕不是夸大其詞。
那個有心人,估摸著早已收集好了證據(jù),才敢對林雪下手。
林瑞作別沈美玲,想著快到中午了和江景琰一起吃飯,卻沒有想到見到了一個故人。
從林瑞回到榕城就不見人影的邵澤天,竟然出現(xiàn)在了江景琰的辦公室,還一副大佬的樣子坐在沙發(fā)上。
“來,說說唄。這三年你在哪個疙瘩縫里藏著?”邵澤天翹著二郎腿,兩只胳膊橫搭在沙發(fā)上,一副君臨天下的樣子,審視著林瑞。
林瑞感到一陣好笑,雙手抱懷,也翹起了二郎腿,上下打量著邵澤天,然后中肯地評價道:“三年不見,你這八卦的毛病還是沒改……”
“切,你這高冷的毛病也沒見你改啊!”邵澤天不以為然,對于林瑞的挖苦,他早就習慣了,更別說這三年第一次聽,還有點興奮和懷念。
“不過說真的,你去哪兒了?這《浣風錄》發(fā)布會你也沒去。”林瑞難得八卦一次,還是出于關(guān)心。
邵澤天調(diào)整了下坐姿,意味深長地看著林瑞,說:“這得問你們家那位!”
“賣什么關(guān)子,磨磨唧唧的,還不快說!”
林瑞剛一說完,江景琰就推門而入,接腔問道:“說什么啊?”
“說你慘無人道……說你冷血無情……說你欺負弱小……”邵澤天臉不紅氣不喘地順著江景琰的話說道。
這波苦水是吐得恰到好處,邵澤天幽怨地看著江景琰。
江景琰很是自然地坐在了林瑞旁邊,拿起她的杯子一飲而盡,喝完,林瑞接過又倒了一杯。
“吐槽我之前,來我們說說我讓你辦的事怎么樣了?”
邵澤天一聽就來勁兒了,正襟危坐,從身后掏出了一個牛皮紙袋。
“你那時也是狠心,竟然讓我一個人去找彼得潘,幸好我這人就喜歡這具有挑戰(zhàn)性的事情,才不依不饒地找了三年。就在前不久,竟然讓我給捉住了,但是我想你看見他這狀態(tài)估計什么也問不出來。”邵澤天一邊說,一邊把牛皮紙袋里的照片遞給了兩人。
林瑞率先接過照片,看著照片里的人,疑云陣陣,“這是誰啊?”
“彼得潘!”江景琰很是淡然地回道,順便接過了林瑞手中的其他照片。
就僅僅是這個名字,林瑞一點也和照片里的這個人聯(lián)系不起來。
照片里的那個人,穿著破舊的棉襖,棉襖上臟兮兮的,棉襖里的棉花都露了出來,齊肩的短發(fā)一揪一揪,一張報紙蓋在臉上,看不清他的表情,只見他躺在墻角睡著大覺。
“這真的是彼得潘?”林瑞十分懷疑地再次確認。
三年前那個人還是衣著服飾格外考究,一晃而過三年,把她的生活弄得一團糟之后卻活成了這副鬼樣子。
若是說不憋屈,是假的。
“小瑞看這張。”江景琰從這些照片里挑了一張最清晰地遞給了林瑞,林瑞看著那張眼神呆滯,面帶灰塵的臉,突然笑了。
這就是彼得潘啊,是那個曾拿著槍對著她腦袋的彼得潘,是那個導演了一場好戲的彼得潘啊。
笑著笑著林瑞就紅了眼眶,若是他再過的自在一些,好一些,林瑞還能給自己一點執(zhí)拗去插足他的生活,讓他也體會一下什么叫做磨難。
可彼得潘如今這個落魄的樣子叫她怎么做?
一個連活著的意義都找不到連自己都放逐的人,游走在這人世界才是最可悲的。
江景琰把林瑞的手握在手里,輕輕地拍了兩下,對邵澤天說道:“說說什么情況。”
“這情況簡直堪比墮落記,半年前我找到他的時候,他已經(jīng)是這樣了,而且已經(jīng)在俄羅斯生活了一年,沒有人知道他是誰,也沒有人知道他是哪里人,他不說話,也不工作,就漫無目的的在街頭閑逛,有時候好心的路人會給他一些錢和一些吃的,他勉強度日,要是沒有他就去翻垃圾桶,找得到就吃,找不到就不吃。就是這樣生活的。”
邵澤天攤攤手,很是無奈地說道:“我就知道這么多,剩下的還沒查好你就把我給叫回來了。”
“小瑞還記得我們從當鋪贖回來的那幅畫嗎?”江景琰突然問道。
林瑞點點頭,不明所以地望著他。
“我在那幅畫里找到了外公說的那封信,你說彼得潘若是知道我們找到他心心念念的信,他會不會回來?”
“會!”林瑞連思考都沒有思考,就肯定道。
一個找不到生活方向,卻又沒有勇氣去死的人,一旦給了他一星半點的希望,他都會想要去抓住。
這是本能和欲望。
執(zhí)念有多深,失望的傷害就會有多大,彼得潘之所以會放任自己墮落,是因為支撐他活著的唯一信念土崩瓦解。
他想要翻案的機會沒有了,但是能見到自己母親的親筆信這樣的機會還有,所以林瑞篤定彼得潘會回來。
“可是,為什么要把他引回來?”林瑞不解。
之前的恩怨,她已經(jīng)不想去追究了,即使把彼得潘引回來了又能怎樣?
“小瑞,我知道你心里對當年的事情一直放不下,而且我也有很多疑惑沒有解開,所以……我需要他。”
一切后續(xù)的陰謀從杜行舟而起,以彼得潘為轉(zhuǎn)折點,那結(jié)局呢?
這前前后后的事情,他們遇到的這些是不是都是同一人?這些江景琰勢必要弄的一清二楚。
首當其沖就是要找到彼得潘,弄清楚當年懸崖上的事情,弄清楚那可致命的子彈是由誰開!
既然他已經(jīng)知道背后有敵人,就不會再被敵人牽著鼻子走。
可是這也僅僅是江景琰自己的看法,林瑞并不是這樣想。
她的生活好不容易歸于平靜,如今她只想好好的活著,過自己的小日子。
林瑞微微揚起腦袋,沉默地看著江景琰,然后扭過頭對邵澤天說:“燦燦失戀了,你機會來了。”
邵澤天先是一愣,然后干笑了幾聲,見氣氛不對,麻溜地跑了。
“我們談?wù)劙伞!绷秩鹜蝗粚扮f道。
江景琰微微轉(zhuǎn)動身體,讓自己面對林瑞,“小瑞你說。”
林瑞輕嘆了一口氣,很正式的開口:“三年前的事情,沒有相信你,我很內(nèi)疚,也很自責。這三年,我們都受了很多苦,我真的很后悔。可是,我們能不能不去追究這些事情了?我現(xiàn)在只想安安穩(wěn)穩(wěn)地過好自己的小日子,那些恩恩怨怨,我們讓它過去好不好?”
林瑞近乎祈求的“談一談”差一點就讓江景琰產(chǎn)生了放棄的想法,可是多年來的警覺提醒著他不可以。
“小瑞不想知道外公所中的那一槍是誰開的?”江景琰問道。
“我想,我也很想把那個兇手找出來。”林瑞有些激動,“可是,為什么一定要通過彼得潘這種方式呢?你確定他有你想要的答案嗎?”
“不確定。”江景琰如實回答。
他把彼得潘引回來,除了想知道秋老先生當年那一槍是誰開的之外,還想知道威廉姆和這一切有沒有關(guān)系,甚至是報仇,在自己的地盤做事總是要方便一些。
他的確存著私心,當年的痛,總要有人來買單。
總不能說自己在受了錐心之痛之后始作俑者還逍遙自在。
江景琰從來都是睚眥必報的人。
江景琰自己都不確定的事情,他還要把彼得潘引回來,除非……
除非他有別的目的。
想到這里,林瑞當機立斷地就問了出來,“你是不是有事情瞞著我?”
江景琰鐵定有自己的打算,若不然不會問她,也不會做這么沒有把握的事情。
這一刻,林瑞仿佛又回到了三年前,你瞞我瞞的狀態(tài)。
“小瑞……”江景琰輕聲喚道,簡簡單單的兩個字,被他叫出萬千愁緒,似大風過境前短暫的浪靜。
“我不想瞞你,但我也不想騙你,三年前從你接杜行舟的戲開始,可能我們就已經(jīng)都陷入了一個局,從你進劇組,拍《浣風錄》,到你墜海,外公辭世,還有現(xiàn)在以及以后,我們都在局里,而這個玩弄局勢的人,我不知道。”
江景琰突然低下了頭,帶著強烈的自責和愧疚。
“我知道那個人是我的敵人,是我把他帶到了你身邊,可是我卻后知后覺地才發(fā)現(xiàn)事情的詭異。我害怕,害怕因為我,你又陷入危險,我害怕你離開,就跟三年前一樣。我不知道他的最終目的是什么,但是……我知道一切都還沒有結(jié)束。”
林瑞在一旁聽的膽戰(zhàn)心驚,江景琰的意思是說她一直活在別人的監(jiān)視里嗎?她硬生生地咽下一口氣,把江景琰抱在了懷里。
“我不會離開你!永遠不會!無論有什么事情我們說好的要一起面對,你不要什么事都自己扛,三年前我既然選擇了你,就沒有想過有一天會因為害怕而逃走。老公,你記住,林瑞這余生,就算刀架到脖子上,槍指著腦袋也不會離你而去。”
江景琰被林瑞這突如其來的表白給感動的眼眶紅潤。
只見,林瑞繼續(xù)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