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輕正要上前檢查一下這具喪尸體內有沒有晶核,旁邊驀的一道身影竄過,先她一步取走了喪尸頭顱當中的晶核。
郁輕微微一愣,一方面是因為她看清了這搶了她勝利果實的竟然是一個人類。另一方面,無論末世前后郁輕都是頭一遭遇到這樣的事情,不覺得多少憤怒,反有些啼笑皆非。
郁輕輕輕咳了一聲,她的氣質與聲音天生就做不來強硬那一掛,但是堅決的態度還是要有的:“不好意思,這只喪尸是我殺的。你搶在手里的東西應該是屬于我的。”
郁輕沒有想到對方不但沒有一絲一毫的心虛,反而滿臉的理所當然:“你也說了這是我搶到的,搶到了,那就是我的!你若有本事大可以搶回去。”
郁輕不由得“嗤”笑了一聲,因對方一句話難得生出了幾分氣惱:“這可是你說的。”他若是以為她剛剛經歷一場惡斗,體力已經透支沒有了多少戰斗力,那可就大錯特錯了。
一方面郁輕的身體經過變異之后,身體素質已經提高了太多太多,另一方面經過這一路以來的鍛煉以及與喪尸廝殺的磨練,郁輕身體的極限被一步一步打破。
話不多說,郁輕撲了上去,出手招招旨在奪回少年手中的晶核。
沒錯,這搶了郁輕晶核的人年紀不大,僅僅十七八歲的樣子,眉宇臉龐都還有著脫不去的稚氣。但是一交手郁輕就發現,這絕對不是一個普通的年輕人。
少年深諳打架的技巧,每每下手,又狠又準。而在郁輕反過來攻向他的時候,卻又往往極為滑頭的躲開,很顯然是多年打架練出來的身手本事。
郁輕前二十幾年的人生頂多算個還算注意鍛煉的宅女,怎么能跟這種常年混跡街頭練出來的身手相比?更何況對方雖然年輕,卻是個男孩子,不止如此,郁輕在交手的過程中發現,對方的身體很可能經歷了跟她類似的變異,力道、靈活性和爆發力都遠遠勝于正常人的體質極限。
此消彼長,隨著打斗時間的延伸,郁輕漸漸有些后力不支,只見她一個不留神就露出一個破綻。那少年打斗經驗豐富,怎么可能錯過這個好機會?伸手便攻向郁輕面門,然而手到了她的臉前卻微微一頓,側開方向抓她肩頭。
雖沒抓臉,力道卻是一點兒也不憐香惜玉的。仿佛他剛剛那一瞬間的手下留情只是郁輕的錯覺。
郁輕終于忍不住悶哼一聲,只感覺自己被少年抓住的左臂傳來鉆心的疼痛,多半兒是脫臼了。而郁輕此刻心中的惱怒憤恨可以說是呈幾何倍數增長,并在手臂脫臼的這一刻達到了情緒的巔峰,她一雙美目冷冷望向那少年。
少年接觸到她的目光,不由得微微愣了一下,但馬上掩蓋住情緒。一側的嘴角勾起,露出一個吊兒郎當又不羈的笑容:“我還以為有多厲害,還不是個手下敗將。”
郁輕本來想說,若沒有剛剛那一番惡斗怎會讓你得手?但她不是喜歡給自己找理由的人,最終還是把這話咽了回去。
少年收回了抓住郁輕的手——郁輕的手臂脫臼,此刻他抓不抓她她都失去了行動力。
肯德基店的門被打開,十來個年輕男子走了進來。凌燦被其中一個男人制住,原本是哭哭啼啼的。一看到連郁輕都敗下陣來,一下子禁了聲。
郁輕掃視了這一圈人,幾乎立刻判定這群人身份不簡單。幾個人衣著打扮并不統一,但都以黑色和深灰兩種色調為主。
如果說和郁輕打斗的少年尚且像個中學的校霸,那么這幾個人就是升級版本的校霸。不止如此,從這些人的眼神以及氣場來看,多半不是做什么正經生意的。
“阿孟,過來。”說話的男子三十來歲,眼神陰鷙但表情淡漠,這群人隱隱以他為首。
阿孟大概是這個和郁輕交手的少年的名字,他聞言毫不猶豫的走了過去。
郁輕快速掃視了一圈這些人,最后目光定在剛剛說話的男人身上:“你們想怎么樣?”
那男人把郁輕從頭到腳打量了一頓,開口問的話有點風馬牛不相及:“多大了?”
郁輕噎了一下,老老實實回答:“二十八。”這個男人的目光讓人很不舒服,被他一看,有一種被冷血動物盯上的毛骨悚然。
男人似乎有點驚訝:“這么老了?看著還挺嫩啊!”
他這番措辭讓人很不舒服,郁輕上學的時候是同學們眼中的文藝少女,畢業幾年來,在工作上也稱得上如魚得水,因故這些年從來沒有直面過如此的態度和言語。也因為沒經歷過,并不知道怎么表達心中的氣憤,只是眼神中無可避免的帶了慍怒。
殊不知,一貫情緒四平八穩的氣質佳人生起氣來,漠然的眼角染上粉紅,有一種格外激起男人征服欲的動人。
男人微一挑眉,旁邊熟悉他的手下一看老大這個表情,暗嘆一聲,老大這是對這個女人感興趣了?不是剛說完人家老嗎?
果然,男人下句話就是:“做我的人,我保你衣食無憂。”
郁輕簡直要被氣笑了,她自己也可以養活自己好不好?不過眼下敵眾我寡敵強我弱,禍從口出的道理郁輕還是明白的。因此她只是皺著眉頭,閉口不言。
郁輕余光看向凌燦,把她眼中未來的及收回的嫉妒盡收眼中,突然就覺得很沒有意思。
沒有料到郁輕會突然看過來,正被她瞧個正著,凌燦心中慌亂。郁輕救她于水火,凌燦心中感激是有的,但是她前二十多年的人生并沒有教她把感激這種情緒看的太重。因此感激歸感激,凌燦理智上知道自己不能做對不起郁輕的事,可是心里卻控制不知對郁輕的嫉妒。
她忍不住會想,為什么自己沒能得到進化?
能者多勞,老天爺讓郁輕獲得了超過常人的能力,保護她這種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難道不是應該的嗎?
雖然心里另一個聲音說,她這么想真是無恥又混蛋,可黑暗的情緒依舊在和郁輕一同度過的的時間里漸漸侵蝕了凌燦的大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