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周只惡狠狠地盯著齊軒年看,只恨當年發(fā)現(xiàn)他還活著時,沒有立馬將他處決,而是發(fā)配他去了北關(guān)城。
林材力站出來,恭恭敬敬朝一旁站著的齊軒年道:“是王爺!”
張華中氣不過對著林材力便罵道:“好你個林材力!你身為朝中重臣!你這個見風(fēng)使舵的小人,你拿著朝中的軍餉卻替一個謀朝篡位的逆賊辦事嗎?”
林材力才不會理張華中這種鼠頭賊腦的人,對著殿外就喊道:“來人把東西都給抬上大殿。”
在場的大臣們也不等齊周說平身了,紛紛站起身來退到了大殿兩側(cè)。
于是便有四五人抬著幾個箱子的東西到了殿上。
齊軒年款款卻走到了大殿側(cè)座上,若無其事坐著悠哉悠哉的品起茶來。
齊周將一切看在眼里卻知他大勢已去,說什么也只是徒勞無功罷了。
所有人不知道齊軒年在唱哪一出,只見林材力打開了其中一個箱子,對著正殿之上的齊周道:“皇上!這一箱是皇后娘娘勾結(jié)朝中大臣以及謀朝篡位的證據(jù)。”
“里面許多舊案書卷都發(fā)現(xiàn)先皇后娘娘是如何一步一步陷害先皇后從而自己登上后位的。”
“又是如何讓陛下子嗣調(diào)零的。”
齊周雖然早猜到幾分,可當證據(jù)擺在他眼前,他還是難以相信一切都是真的。
齊軒年只在那坐著;仔細地聽著;他安靜得不存在一般。
接著林材力又打開了第二個箱子。“陛下!這一個箱子里裝的是太子殿下還是平王時聯(lián)同他的母后拉攏朝中重臣的證據(jù)。還有他將宮中禁軍盡數(shù)換成他的人馬的證據(jù)。”
林材力說著,頓了一下繼續(xù)道:
“陛下,有一事臣不知當講不當講,這也是臣調(diào)查平王以來所收集到的關(guān)于平王的秘密。”
此時的齊周傻眼了,他的皇后他的皇子,那么早?居然有那么多謀朝篡位的證據(jù),還是用一個個箱子裝得整整齊齊抬上了他的[正氣長存]殿?
“謀朝篡位的證據(jù)都用箱子抬上來了……還有什么秘密是不能說的……?”這句話齊周說得很堅難,字字痛心疾首!
林材力彈了彈衣袖上的灰塵,嚴謹?shù)毓蛴诘厣希饕镜溃骸斑@箱子底部裝的全是當今平王太子殿下私下練就邪功的證據(jù),而且臣還查出太子殿下的老巢就在汴安城外的一個山洞,而他的第二俱點就在冷宮中!但凡是宮中死去的宮女太監(jiān);或是受罰的嬪妃死后都被太子殿下拉到冷宮的地道中供他的蜈蚣大軍吃肉食骨,以助他的邪功大成。”
齊周險些從太師椅寶座上摔到了地面。
那是他……是他引以為傲的皇子呀,他曾那么信任他,每每想到他是如此優(yōu)秀的皇子……還要將大州的皇位交給他……先是謀朝篡位后又是私練邪功。
痛心疾首下他差一點一下背過氣去。
在場的幾位大臣也皆是一頭霧水,初次聽聞?wù)痼@無比。心中恐怕不免都在猜想這大州的天下,這汴安城的朝中到底是怎么了?竟還藏著如此多他們不知道的秘密。
齊軒年怎么會就這么便宜齊周背過氣去,他得慢慢聽完剩下的事情才是。“皇上,你這般就氣極敗壞了嗎?接下來的事恐怕你更承受不了。”
“來人,上參湯!”齊軒年就那樣讓人若無所謂端上參湯灌進了齊周的嘴里。
大臣們冷眼旁觀看著,大氣不敢喘一下。
只張華中緊張不安,心亂如麻。“這……這?”
文方澤手足無措,一臉無可奈何,連忙掏出他懷中的巾帕慌亂地給齊周擦了擦嘴。
齊軒年說完,見齊周緩緩蘇醒示意林材力繼續(xù)。
于是林材力繼續(xù)道:“接下來這一箱子證據(jù)都是直指皇后娘娘當年還身為妃子時與宮外的張大人皇后娘娘的父親,她的妹妹張錦鳳與楚王勾結(jié)在一起如何謀害先皇后的證據(jù)!”
“當然,這其中不免還有些朝中重臣參與其中。”林材力意味深長地看了一眼在一旁不敢再吱聲的張華中。“比如說剛死不久的何興國!”
聽到這里齊周不免猜想,難不成這何興國是被齊軒年所殺?
不禁問道:“莫不是……莫不是你殺了太尉大人?”齊周看向齊軒年。
眾人也皆看向齊軒年,不是去質(zhì)問,而是被他周身散發(fā)出的寒意震懾到。
齊軒年連眼角都不抬,只一味不聞不問,默不作聲。
何悅靜靜地聽著林材力提起他的哥哥何興國,想當時他不惜花大價錢買通了那么多人脈,何興國卻還是死在了天牢中。
如此就算了,可偏好巧不巧他還被人算計傾家蕩產(chǎn)了。
反倒是何喜被這些證據(jù)嚇得不輕。他只是想升官發(fā)財而已,卻不想闖進這天大的陰謀里。
大殿上林材力繼續(xù)道:“當年先皇后一族如何被他們誣陷,見事情要敗露了,又是如何假傳圣旨將胡氏滿門抄斬的![慶德殿]宮中的皇后娘娘一切陰謀詭計罄竹難書!”
接著林材力又打開了最后一個箱子。
這一個箱子與前三個箱子雖然大小皆一般,可這個箱子里卻沒有滿滿當當?shù)淖C據(jù),而是只裝著一封奏折。
林材力用顫顫巍巍的手拿上這一封奏折,頭重重一磕!“陛下您可知這一份奏折究竟為何?”
齊周已經(jīng)沒有任何精力去回答任何一個問題。被自己的兒子逼入絕境,又被這樣……這般的質(zhì)問,他還有何顏面去回答任何一個問題。
他看上去似乎一下也蒼老了許多,鬢邊的頭發(fā)也似乎一下子白了一般。蒼老的手顫顫巍巍的握著一個茶杯,茶杯的茶蓋被他手的抖動震得不停的發(fā)出“叮叮叮叮”的撞擊聲。
“那老臣就替陛下讀吧!”打開那封奏折竟沒有一個字,原來它是一張白紙?“您知道這一則空白奏折是怎么來的嗎?陛下……這是先皇后的……”他心痛,心痛當初為何不早一些下定決心促使先皇后寫下這封奏折?
或許那樣就能免于一場滅頂之災(zāi)了。
“那日您與當年還是貴妃的張氏一起去[祥瑞殿]的時候先皇后早與臣交談數(shù)月,到底該不該上奏辭去她皇后的頭銜,交出鳳印!”
“可憐先皇后早有讓賢的打算,可你們卻不依不饒不肯放過她。”
“甚至不肯放過一個毫無威脅的孩子!”他慷慨激昂地說出他這二十年來埋藏在心底的憤怒與不滿,是對大州這位皇上殘暴的不滿。
“所以,您才有了今日的禍端,不是嗎?陛下!”
“若您當日哪怕多給胡氏一日,哪怕是半日的時辰,她也許就已經(jīng)書寫完畢,也呈上了這則奏折辭去了她皇后的頭銜。帶走她的孩子去到了一個與世無爭的地方……”
林材力要將他這二十年藏在心底的話都說出來。“齊王那時才是一個八歲的孩子,就要被流放到幾千里之外的北關(guān)城,那可是一個荒涼之極的地方啊……陛下!”
“他也是您的皇子,也是您曾深愛過的女子為您冒死誕下的孩子啊!您?何其忍心竟如此待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