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枔看了陸廣白之前的成績，臉色沉重，讓陸廣白也不由得緊張起來，他第一次嫌棄自己不夠優秀，好像這樣在她面前是多么丟臉的一件事。

“你有考慮過去哪所學校么？”

“科大。”

陸廣白幾乎是脫口而出。

霍枔有點奇怪，“科大的商學院并不算好，我建議芾師大或者華東理工，以你的成績，經過三個月的努力應該沒問題。”

“誰說我要考商學院了？再說了，你怎么知道我考不上科大？”陸廣白十分不服氣，覺得自己被人小看了。

“不考商學院考什么？我也沒有覺得你考不上科大，不許污蔑我。”

“我要考自動化。”

霍枔握著筆的手指一怔，她就是科大自動化系的。她難以形容心里的感覺，想要問出口的話也立刻收回去了，過了一會，她將擬好的計劃表遞到陸廣白面前，語氣沉靜。

“明天開始按照這個施行，每個周末我都會來檢查，不會就問。”

陸廣白看著魔鬼計劃表，一句怨言都沒有。

高三最后模擬考的時候，陸廣白已經是全校前十了，他的老師同學都十分詫異于他的進步，就連校長都特意來問他用的什么方法。

陸廣白心里得意，想要所有人都知道，他有一個可以輔導他全科的“老師”，然而這個念頭剛冒出來，就被另一個聲音壓下去了——不想讓別人知道霍枔，不想讓別人看到她的榮光與美好。

她應該只屬于他一個人。

窗外陽光正好、微風輕拂，梔子花的馨香縈繞鼻尖，陸廣白手中捏著自己的成績單，只覺得前所未有的沉重。

周末，陸廣白約霍枔出去吃飯，她看了成績單，露出欣慰的笑容。

“不錯啊，繼續保持。”

“我說過的話一定會做到。”陸廣白眉間恣意，看向霍枔的眼睛時卻下意識回避了視線，低咳一聲問。

“你這么厲害，以前在高中每次都是考第一吧？”

“沒有啊。”霍枔語氣放得溫柔了許多，難得和他聊起自己的事情，“我高中從沒考過第一，第一的位子被二棠那姑娘承包了三年。”

“二棠？”

“季以棠，我跟她五歲就認識了，一直到高中都是同校，高考之后她去了江寧，現在在江大。”

陸廣白看得出來，她跟那個叫季以棠的女生關系很好，他心底又有些嫉妒，她們相識的時間都跟他一樣大了，他垂著頭，喃喃道。

“果然，你們這種學霸只會跟成績好的人一起玩。”

霍枔被他逗笑了，沒忍住伸手揉了揉他的發頂，“不是啊，我之前不是還跟你一起玩嗎？”

“！！！”

陸廣白忽然一把抓住她細白的手腕，渾身氣息變得壓抑又沉默，霍枔一驚，擰著眉說。

“好了，我開玩笑的，你現在也是.........”

“我喜歡你。”

“.........”

霍枔愣怔后，從他手中掙開了手腕，他捏得十分用力，白皙的手腕上留下了一圈紅痕，陸廣白盯著那圈痕跡，終于抬頭直視她的雙眼，恢復了少年張揚恣意的模樣。

這段時間他一直害怕被霍枔知道自己的心思，他第一次喜歡一個人，尚未明白這種荷爾蒙過盛帶來的反應，就先品嘗了相思入骨的煎熬。想獨占她，想見她，直到他某天晚上做夢夢見了她。

其實不用糾結，不用猶豫，他陸廣白想要的，從來都是簡單直接向前沖，他條件也不差，霍枔或許，也不討厭他？

“小孩兒，你有點過分了。”

良久，霍枔揉著自己的手腕，聲音平穩，“你知道自己馬上就要高考了嗎？這種時候說這種話，真的很過分。”

“我是認真的！”陸廣白急忙表明自己的真心，生怕她誤會。

霍枔嘆了口氣，點了點他的成績單說。

“等你畢業我們再討論這個問題。”

這頓飯最終還是沒吃成，霍枔背著包離開，陸廣白氣呼呼地跑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