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周末，瑪麗一整個星期都對艾倫不理不睬。所以艾倫決定趁著自己不上班，女兒也不用上學，帶她出去城中心逛一逛。

“真的？”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瑪麗的眼睛瞬間明亮了不少。

“當然，然后順便在外邊吃個飯。”其實艾倫本打算回家吃，但是一看女兒興致高，他臨時決定今天破一次費。

“太好了！”女兒小跑著回到樓上，“咱們什么時候出發，爹地？”

“等你穿好衣服，立馬就走。”

艾倫好久沒看到女兒這么開心了，他在沙發上翹起二郎腿。一會就要走很多路了，艾倫知道陪女兒逛街一點都不比和賽琳娜出去玩輕松。

就在這時，門鈴響了。

會是誰呢？艾倫不希望自己的計劃被什么意外因素給打擾，他慢吞吞地走過去開門——

是弗蘭克。

“嘿，艾倫。”弗蘭克并沒有意識到自己的到訪是多么不稱時候。

“嗨……嗨，弗蘭克。”艾倫在心里祈禱弗蘭克沒有什么太耽誤時間的事情，他可不想女兒過來的時候正好看到弗蘭克也在這里。

“有什么事？”艾倫盡可能讓自己的語氣顯得禮貌些，他示意弗蘭克進來說話。

“可能是我這個老頭子太愛管閑事了，”弗蘭克走進門，“我想見一下瑪麗。”

艾倫不想讓女兒看到弗蘭克，可恰巧弗蘭克偏偏想要去見瑪麗。艾倫不明白弗蘭克到底要干什么，但是我總不能把他趕出去吧。

“她在樓上，換衣服呢。”

“哦，她在二樓換衣服？”弗蘭克問道，就好像他沒想象到瑪麗會在二樓換衣服似的。

“呃對。”艾倫沒有給弗蘭克倒水，他認為這樣弗蘭克就不會待在自己家很長時間了。

“我能上去看看嗎？”

不管弗蘭克是不是艾倫的朋友，艾倫都覺得這句話有點奇怪。女兒在二樓換衣服和他什么關系？艾倫望著弗蘭克，試圖猜出這老頭心里打的什么算盤。

“不要誤會，艾倫。”弗蘭克伸出雙手，做出向前推進的手勢。

“我不是要進瑪麗的臥室，”弗蘭克解釋道，“我只是想去二樓窗戶左邊的房間。”

可瑪麗的臥室恰巧就是弗蘭克所說的房間。

“哦，那可真是太巧了。”艾倫微微歪著腦袋，撅著最看著弗蘭克。他是在暗示:我的女兒就在那個房間里換衣服。

“哦……呃。”弗蘭克一時語塞，但緊接著又收斂起他的意外。“你也知道，有時候人老了就喜歡回憶一些舊的東西。或者是去以前待過的地方轉悠，就是為了回想一下過去……”

哦得了吧，艾倫心想。換做平時任何時候，弗蘭克都可以來這里做客。但是他卻偏偏選擇了今天這個時候，就好像是有什么必須要在今天做的事情一樣。

“爹地，我們出發吧。”瑪麗已經換好了衣服，正從樓梯上走下來。她穿著一件淡藍色的上衣，還有平時不會在學校里穿的白裙子。

“你們是要出去？”弗蘭克問道，艾倫能察覺到他臉上流露出來的一絲讓人捉摸不透的表情。老弗蘭克一定是有什么事情，艾倫覺得他的這位鄰居不會無緣無故過來打擾自己。就像瑪麗上學第一天地早晨一樣，弗蘭克不會閑著沒事才登門拜訪。

“我們一會才出去。”艾倫說道。

“弗蘭克爺爺！”瑪麗見到弗蘭克，臉上露出燦爛的笑容。艾倫覺得女兒看到弗蘭克的心情，要比聽到出去玩時更加高興。

“哦！早上好，小天使。”弗蘭克經過艾倫身邊，張開懷抱迎接小跑過來的瑪麗。

為什么她會對弗蘭克這么有好感？艾倫再次感覺自己被女兒忽視了。畢竟一直以來照顧她的是自己。而弗蘭克只是給她做了一頓晚飯（如果不去送還露娜，瑪麗就不會吃到弗蘭克的飯）。

也許今天過后，你的女兒就會重新對你恢復熱情了。艾倫安慰自己，她希望女兒一星期的不高興都在今天煙消云散。

“哦，天吶。”艾倫聽到弗蘭克發出一聲輕嘆。老年人的似乎已經不再為任何事情而驚呼，取而代之的則是一種輕微如嘆息的感嘆，但是這也足以表達出他們心中的意外之情。

弗蘭克蹲在瑪麗的面前，用他那粗糙的大手掌撫摸著瑪麗的額頭——他注意到了額頭上的那塊和瑪麗皮膚極其不協調的淤青。

“怎么弄的？”弗蘭克沒有問瑪麗，而是回過頭來問艾倫。就好像他認為一切的責任都在艾倫身上，而瑪麗也只是艾倫不負責任的無辜受害者。

“我也不知道……她也沒告訴我。”艾倫差一點就要為了還自己清白，而把事實告訴弗蘭克。他還沒想好這件事要不要告訴弗蘭克，即使要說，也不能當著瑪麗的面兒。

“告訴弗蘭克爺爺，你這是怎么了？”見艾倫不知情，弗蘭克便問瑪麗。可艾倫知道，弗蘭克絕不是為了弄清楚女兒額頭上的淤青才來的。

“沒事的，弗蘭克。算不上嚴重……”

“怎樣才算嚴重！”弗蘭克怒吼了一聲，這和他那平日里隨和可親的影響大相徑庭。艾倫不禁心頭一顫。

“我……”

“我不明白你為什么一點都不關心你的女兒。”弗蘭克站起身來，面對著艾倫。

他竟然說我毫不關心瑪麗，艾倫覺得弗蘭克這樣說對自己太不公平了。更何況自己正要領著瑪麗出去玩，目的就是為了讓她高興起來。

“弗蘭克爺爺，我也不知道怎么弄成這樣的，不過也沒事。”瑪麗說。

“哦，弗蘭克爺爺可不想讓你出什么事兒。”

“聽著，弗蘭克，”艾倫再也忍不住了。就算弗蘭克是一位長輩，他也不能無緣無故就沖著自己一頓批評。

“我要帶著瑪麗出去玩……”

艾倫本以為弗蘭克打斷自己的話，是想要繼續講一些大道理，為此艾倫的臉上迅速脹紅。

“那么你們回來的時候，我再來吧。”弗蘭克淡淡地說，然后便要轉身離開——臨走前還摸了摸瑪麗的頭，似乎有什么心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