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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談判 上

  • 少年赤子心
  • 來自M78
  • 2668字
  • 2019-12-19 10:20:59

當言赤心再次睜開眼皮時,夜幕已再次降臨,他扭過頭看了眼趴在床邊熟睡的吳然,留意到他的雙手、胸口,還有半邊臉都纏滿了厚厚的麻布條,看到血還在慢慢滲出來,他的心也在滴血。

雖然這是他自己的選擇,言赤心依然無法釋懷,就像在過去曾經說過的一樣,該跑就跑啊!

在洪安的船隊發現他們的船只前,明明有那么多時間可以逃走……

在言赤心接下來的行動中,吳然并非不可或缺,他不跑而選擇留下,僅僅只是因為,他害怕言赤心獨自承受所有苦難,那樣實在是太孤單了。

“就算明知道沒用,可如果有人能與我一起分擔,起碼,心里能好受很多,至少我是這么想的,少爺你說呢?”

回憶起船上的這一幕,言赤心輕聲哽咽起來。

似乎是聽到了朋友的悲泣,吳然睜開惺忪的眼睛,發現言赤心正看著他,他暖暖一笑,喚了一聲:“少爺”

“我夢見了你,夢見我們第一次見面的樣子,你和那時候一樣沒變,還是一樣傻”言赤心凝望著吳然,所說的每一個字其實都十分吃力。

吳然有些愕然,過了一會傻樂起來,瞇起僅剩的左眼,帶著疲倦的笑容道:“我也是”

“嫣兒知道了會妒忌的”

吳然笑起來,言赤心也在笑

然而,他的內心在滴血,縱有萬語千言,臨到了嘴邊,卻始終道不出哪怕一個字

言赤心只得閉上眼睛,再度睜開時,決然取代了哀傷。

他沒有時間去傷感,再悲痛又能如何?更何況他不允許吳然的犧牲變得毫無意義。

“你還能動嗎?”言赤心問。

“嗯”吳然點頭回應。

“扶我坐起來”

“好”

吳然站了起來,就算雙手都被緊緊包裹著,他仍然可以用雙臂,忍受劇烈的疼痛,架起言赤心的雙臂扶他坐起來。

“藥還剩多少?”言赤心有氣無力問道。

“救醒少爺您用了一顆,只剩最后一顆了”

“好,拿給我”

即使被嚴刑拷打了一整天,吳然都沒有流下半滴眼淚,此刻卻是無言淚滿面,因為他明白,即使笑著面對,這件事也不會有任何好轉的可能性。

吳然就這樣顫抖雙手,把藥捧著送到言赤心的眼前,他就著溫水艱難服下,自行調理了一下氣息,片刻后低聲道:“去告訴吳文采,我想見他”

“好”

吳然抹掉眼淚轉身敲門,等候在門外的仆人打開房門,應了一聲便匆匆離去。不到一刻鐘,睡眼惺忪的吳文采穿著睡袍走了進來。

一看到言赤心挨坐在床頭,連忙緊張道:“哎呀,言世侄,你怎么起來了?快快躺下,快快躺下!”

吳文采的表情雖然有些做作,但話倒不假,言赤心現在死了對他而言有百害而無一利。

“感謝大人的關懷,深夜讓大人親自前來,言某受寵若驚了。不過言某這殘軀已時日無多,想必大人也有了直觀的了解,言某就不拐彎抹角了”

“哪里話?言世侄太見外了。關于你身體的事,本府已經派人去南京請李神醫了,明日晚些時候就能到揚州,有神醫在,言世侄不必憂心。至于其他事……”

著仆人搬來一張圓木凳子,吳文采正襟危坐于凳子之上,待到房間里只剩下他們二人才鄭重道:“言世侄請說”

“言某想與大人做一次公平交易”

吳文采瞇起本就細小的眼睛,幾乎成了一條線,笑著問道:“言世侄昨日不是說,我們之間就不可能發生任何交易么?”

“如果按照大人所言,找一個有威望的公證人,那的確是沒可能。只不過,除此之外,其實還有另一種辦法,可以確保交易順利進行”

“哦?還有另一個辦法么?”吳文采微笑起來,笑得如同彌勒佛一般慈祥,緩聲道:“愿聞其詳”

言赤心緩緩吐出兩字:“入股”

————

靖南伯府,書房

“老夫不同意!”李晟拍案而起,絲毫不顧及身份,憤然盯著上座的趙麟秀吼道:“這分明就是鴻門宴啊!”

趙飛燕雖然在前一日做出了決斷,與吳王硬抗到底,可今日敵人就從吳王變成了浙黨,這期間的差別已經不能用巨大來形容,這簡直就是天差地別!

與內閣杠上,那就是在造反啊!

“麟秀還是那句話,我相信言兄的為人!”

“你……”李晟氣得須發皆張,滿臉通紅,可又無可奈何,原地捶胸頓足起來,過了一會才冷靜下來,開始分析道:

“既然少伯爺如此相信言赤心為人,那好,我們就來分析一下這份情報”

“其一,信是昨晚風燕南送來的對吧?我們如何確保這封信的確出自言赤心之手?中間有沒有掉包的可能?”

“其二,就算這封信的確出自言赤心之手,我們又如何能確保他不是在洪安的威脅下寫的這封信?”

“其三,就算這的的確確是他的本意,他又如何能得知這幕后指使的身份?證據何在?推斷的理由又是什么?這些全部都沒提!”

“如果少伯爺能一一釋疑,老夫才愿意相信的確真有其事!而不是引我們上鉤的魚餌!”

李晟一口氣全部說完,氣喘吁吁地累得不行,坐下來喝了口茶才慢慢緩過勁來,畢竟年紀大了。

“的確,如李將軍所說,這些疑惑是存在的,麟秀也為此煩惱了整整一天,剛剛才下定了決心。”

趙麟秀從座位上站起來,對著在座的三位參將輪番拱手:“李將軍,程將軍,杜將軍”

“各位都是看著麟秀長大的軍中的老人了,許多話即便不說,想必都了解麟秀的為人,在此先行請罪,話如果說得太直,麟秀并無惡意,萬勿見怪。”

趙麟秀并不打算與三人客套,所以絲毫不停歇,接著說下去。

“這封信是用一種叫羽毛筆的特殊筆桿所寫,字體纖細卻有勁,書寫方式與毛筆截然不同,不經過長期訓練旁人是模仿不了的。

行文方式也是獨樹一格,與常人的習慣相反,他的行文是從左至右,從上到下,常人根本不會這么寫。

還有就是信上面用來分割段落的符號他們叫做標點符號,除了言嫣與他,還有格物學院的學生,天底下沒有其他人會用。

再加上墨也是獨此一家,帶著股淡淡的梅花香,不特意去聞是聞不出來的,這是他專門調制出來防偽用的。

我所提到的這些都做不了假。

如果是被洪安所脅迫,想必他會故意用普通毛筆普通墨書寫,行文只會使用常規鋪排,更不會用標點符號,這樣便能不留痕跡,所以李將軍所說的頭兩點皆可以排除”

“至于第三點……大姐都已經用名譽來替言兄作擔保了,李將軍這是想毀大姐的清白么?”

李晟頓時氣得須發皆張,心想這混小子怎么能用自家姐姐的名譽來打壓自己?簡直混賬!

李晟剛想站起來理論幾句,立即被趙麟秀打斷。

“李將軍要說的話麟秀心里有數,就不必多言了,麟秀既然能召三位前來,就代表我已經下了決心,無須浪費時間去爭論些沒必要的事情”

“那少伯爺召老夫前來是何目的?只是通知老夫一聲么?”李晟氣得渾身發抖,強壓著怒氣低聲質問。

李晟是軍中老人,侍奉了三代靖南伯,放在普通大家族就是那種地位與威嚴并重的老仆人,放在朝廷就是三朝元老輔政大臣,因此就算是趙承啟也不能無視他的話。

若是以往,趙麟秀很有可能會因為李晟的這聲質問而膽怯,這種目無尊長的態度在禮教嚴謹的時代是不可饒恕的過錯。

然而,今晚的他,已經不再是以前的那個趙麟秀了

昨晚趙飛燕臨行前,一番推心置腹的話點醒了他,讓他明白了自己的責任。

所以,趙麟秀從座位上緩緩站起,舉起淮勝軍的副將令牌,目光堅定地凝望著李晟,鏗鏘有力道:

“這是軍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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