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上戶籍，分明就是想一網打盡！

小狐貍只想掀起書本扔他，但是它能么？能么？當然不能，打不過。

系統強制性不能攻擊來著。

于是小狐貍悻悻地甩開蓬松的尾巴，抱怨道：“我的爪子沒法畫符！”

季平愣了一下，遲疑道：“要不你試下小號的毛筆？”

小號毛筆哪兒來？裝成劉先生時不是用剩了一個嘛！

狐貍爪子沒法握筆，季平就去找了根棉線，細心地把筆綁在它爪子上，這才滿意地拍了拍小狐貍腦袋：“來，小胡，試試效果？”

小狐貍挪著爪子在桌子上揮舞。

季平在旁邊指導它畫橫豎撇捺，半天總算描出了個圖案，這才滿意地笑了笑：“你看，這就解決了吧？”

小狐貍毛茸茸的臉上滿是狐疑。

季平才不管它什么想法，取了幾張白紙，鼓勵道：“小胡，好好干，爭取早日化形，就能用手拿筆了！”

“沒有墨汁。”

“要墨汁干嘛？”季平奇怪道，“有紙有筆，你練習手法就好了啊。”

這個時代沒有現成的墨水瓶，得買了硯臺和固體的墨來一點一點磨出墨水，文具還都貴得要死，要不是打算在家教安安寫一點字，他才不買。

季平教育小狐貍：“祖師有云，一點靈光便是符，世人枉費朱與墨。明白沒？只要心意在，畫符不需要用墨。”

小狐貍半信半疑地接著畫了幾筆，終于發現了不對，尾巴重重地拍了兩下桌面：“墨汁！”

沒有靈光的小狐貍表示不信他的鬼話。

季平只好去給它拿，一面走還一面搖頭嘆息，顯出極為惋惜的樣子。

逗完小狐貍，身心愉悅，季平閑得給院里的花都澆了一遍水。

指甲花被安安扯了一叢，說是溫奶奶會用來搗碎染指甲，那天看到安安手上一圈綠葉就是染完指甲后，防止花汁沾到衣服上的后果。

小姑娘手指短短的，指甲也短，染出來就是秀氣的橘紅色，她還特別得意地伸著小短手，給認識的人炫耀了一圈，還必須得夸她好看。

季平特意給被扯的花多澆了點水，讓它早點長好。

搬了躺椅到院子里，季平叫系統：“系統。”

系統界面不厭其煩地浮現出來。

【這里是養成系統測試版001，宿主有事請講。】

季平找到一個舒服的角度躺下去，手枕著腦袋，隨意道：“沒什么事，放個動畫片看看？”

幸好系統是低智能ai，要不肯定會去回答統乎問題：“在系統生涯中，你遇到過哪些奇葩宿主？”

萌萌噠的藍星幼教動畫播了起來：“我叫奇佩，這是我的弟弟，這是我的媽媽……”

“換一個。”

“嘟嘟嘟嘟朵朵……”

“能不能換個中文的？”

這下屏幕換成了一群小姑娘，穿著各種花裙子，唱唱跳跳地喊著奇怪的口號，打一群反派怪大叔。

季平一臉地鐵老人看手機的表情，痛心疾首道：“統，能不能換個全年齡向的？”

系統很能接受意見，立馬切臺：“汪汪，汪早安，汪午安，汪晚安……”

季平沉默幾秒：“有遙控器嗎？我自己翻動畫看吧。”

【系統并無遙控器，需要找到原型物品并建模。】

季平趕緊坐起來，咳嗽一聲：“不用了，那簡單的切換界面能做到吧？你畫一左一右兩個箭頭就好。”

他手邊浮現一個小號分屏幕，藍色的亮光勾勒著“←”“→”。

季平試用了一下，覺得邊緣不太靈敏，但總體還算好用。

他用握鼠標的姿勢將手指放在箭頭上，再次躺回去：“好了，沒你事了。”

系統沉默著沒了動靜。

季平無聊地切換了一圈，全是藍星的作品，有中文有外文，儲量還相當豐富。

在色彩鮮艷的各類動畫中，有灰黑色的畫面一閃而過。

季平下意識按“←”，切了回去。

空空蕩蕩的辦公室中，有男子坐在電腦旁邊，哼著小曲兒，翹腳打游戲。

像素相當清晰，甚至能看到男人后腦勺的發漩和西裝袖子上的折痕。

直觀上，這是個相當日常的畫面，如果不考慮它是在一堆動畫片之中出現的話。

仿佛察覺到了有人窺伺，男人的哼哼聲突然頓住，扭頭朝季平這邊看過來。

男人的面容很普通大眾，沒什么特點也沒什么缺陷，仿佛每一個辛勤工作的上班族。

他眉毛微抬，張了張口，似乎想要說點什么。

季平腦子里嗡地一聲，繃緊了身子，來不及多想，機械般地點擊著快速換臺。

此時，他腦海里一片空白，不敢多想。

系統意外接受到的畫面，竟然完完全全跟原來生活的世界類似！

他連呼吸都不自覺放緩了，察覺到不對后又特意深呼吸，以免被發覺什么不對來。

“呼。不，冷靜，或許只是個錄好的普通視頻呢？

“對方發現得了我的視線，他知道我在看他，他發現了……”

名為系統，實為系統助手的001真的很聽話地離開了，季平心底數了快十個數才再次出現。

系統幾乎不會主動發起對話，一直是季平有什么把它叫出來詢問。

這少數的一次，系統依然是冰冷的合成音：【宿主出現違規行為，警告一次，動畫欄目將永久關閉。】

季平沒有辯駁，沉默地接受了處罰。

違規原因系統不說，多半透露原因本身也是違規。

事實上，處罰只是警告，和關閉本來就是新添的娛樂板塊之一，已經讓季平很意外了。

他帶著小狐貍出去解決了午飯，又心不在焉地掃了一下午地，中途沒再叫出系統，安靜地坐在院子里，看著太陽一點點西沉。

該去接安安回家了，也不知道她第一天“轉學”，適不適應，會不會嫌棄學堂枯燥，她以前讀的幼稚園可是有一大堆玩具的。

季平獨自踏著被夕陽染上金邊的石板路，漫無目的地想著女兒，他的心思總算能從先前短短兩秒瞥到的畫面中抽離出來，不再去想那些危險的問題了。

比如說，屏幕里的畫面，是來自于開發系統的世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