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沅走出老遠，這才在一家茶水鋪前停下步子，她尋空位坐下，有些疲憊地揉了揉眼角。

拿著她給的推薦令，只要地方沒尋錯，應該也就能被安定下來了。

老板麻溜的端上來一碗熱乎乎的茶水。

淡綠的茶水泛著圈圈漣漪，明鏡般清晰地倒映出她俏麗的臉，面色平靜淡漠的不像正常人。

為什么會幫他?

大概是他同兒時的你太像了罷。

一道聲音突兀的自腦海中響起，吐出了華沅的心聲。

她扯了扯嘴角。茶水上映出的臉隨著水紋變幻，少女偏冷的眸子和女童倔強中帶著冷戾的圓眸重合，又變做了少年透著慘敗的雙眸。

心中升起一股煩躁。

華沅端起茶碗，一飲而盡。

苦澀的味道順喉而下。

無論是以前還是現在，華沅一直都很討厭茶這股又苦又澀的味道，但那個女人卻是愛極了品茶。

用酒莊小二的話來說，明明只是一介位低卑賤的歌伎，卻是端足了大家閨秀莊雅嫻德的模樣。

明明就是。

明明就不是。

“沅沅。”

女人溫柔似水的聲音至今仍回響耳畔，好像從未離開她。

隔著衣服，華沅緊緊攥著懷里的碎玉，強壓下那股飄蕩不定的痛澀和眼底翻涌的晶瑩。

叮叮～

靈袋突然劇烈搖晃，撞上木桌，發出叮當的聲響。

華沅抬眼，正正捕捉到前方巷口閃過的黑影。

她急忙拿起劍，點地幾步追了上去。

“誒，姑娘，茶水錢！”

小二揮著白帕追出來，一錠銀子隔空拋來，咚地一聲，穩穩地落在桌上。

華沅追著魔妖的影子，被帶著繞了半個鎮，直至被魔妖引著來到鎮外荒僻的田地，看見周圍層層包來的魔妖，這才意識到自己又被設計了。

大意了。

她緊緊握著重霜，手伸于胸前，警惕地看著周圍沒再動靜的魔妖，作防御狀。

黑衣人自樹下的陰影里走出，看著中間被圍地死死的華沅，眼里是毫不遮掩的殺意。

“又見面了，華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