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是，不管到了哪里，錢一樣都不經用啊。」

其實就“為了升級武器裝備，花掉手頭幾乎全部的資金”這件事而言，孫萌野還是覺得挺值的。

為什么呢?

畢竟長痛不如短痛嘛，武器是早晚要升級的，也沒有說晚一點買就會因為滯銷而打折降價，況且鬼知道那是真打折還是假打折，工業時代結合互聯網經濟的各種套路……

總而言之，現在應該先接點任務，找只怪物練練手順便攢點資金才對。

但是……

找不到“感嘆號”!

新的問題又出現了，從孫萌野進入市集后，周圍他所見的全部人，并沒有任何一個頭頂著顯眼的標識符。

任何標識……沒有問號感嘆號，沒有輪廓高亮顯示，沒有小地圖當然也沒有小地圖綠點，總而言之，沒有任何信息表面周圍的任何一個對象存在對話價值。

除了剛剛自己上來搭訕的鐵匠菲德爾除外，其實也正是因為對方的主動，才讓孫萌野以為那是理所當然的行為。

這里的一切，只有某個詞能夠形容。

「這么“真實””的嗎?」

孫萌野嘆氣道。

之前進行開放世界的游玩時，他也以為給任務對象的頭上加感嘆號問號什么的太傻了也太礙眼了，但此刻他卻明白過來，在完全陌生的自由環境當中，問號式的任務確實是唯一稱得上有效的方式，畢竟在拿不到劇本的情況下，對話式觸發任務也無從談起。

又在集市里轉了兩圈，除了用剩下的50銀幣買了些補給，其他依舊沒什么收獲。

“沒辦法”地搖了搖頭，正打算找個路人問問，便看到兩個傭兵裝飾的男人在街鋪邊閑談。

「啊?干什么啊?」

兩個滿臉橫肉的壯漢不耐煩地把頭轉向孫萌野，稍遠的那個左眼戴著黑色眼罩，站在孫萌野面前的那個右臉上貫穿著一道長長的疤痕，顯然兩人都不是什么善茬。

孫萌野簡單表明了自己的意圖。

聽完描述，眼罩男和刀疤男相互交換了下眼神，他們都能從對方眼里看到天上掉餡餅那般的興奮，于是眼罩男用僅剩的那只眼睛不善地打量起孫萌野的上半身，而疤痕男人則輕蔑一笑。

「哦吼?要情報?可以啊，按規矩來唄。」

「唉?什么規矩?」

「情報費！」

刀疤男伸出一只手，然后斜著眼睛用宰豬似的目光看向他。

「呃……」

——簡直“真實”，問個問題都要收錢。

「4銀幣嗎?」

看見對方伸出四根手指，孫萌野有些肉疼地問道。

這和剛剛可不一樣，劍是隨時隨地能夠派上用處的，而情報這種東西，既有時效性，過了時效就會一文不值，當然，更大的幾率還是從開始就一文不值，所以他才有些肉疼。

實在不行，只能以物資換情報了，對方應該不會拒絕。

然而，孫萌野還是低估了那人的胃口。

「我的每根手指，可是在在這尤楠鎮滾打摸爬了十年之久，你覺得，只值1銀幣?起碼10倍！」

「你的意思是，要40?」

孫萌野嘴角抽動著問道。

「錯，是100。」

刀疤男把手微微一斜，露出他之前并未伸出的小拇指，不，那里并沒有什么小拇指，只有一片嫩粉色的斷面。

「我伸出的可是五根手指，另外，我這伙計不善言辭，他的那份，也由我來完成，所以，100銀幣，先付錢，后交貨。」

這才是真正的奸商！

可孫萌野并不會上當，畢竟，他現在身上可是連一分錢都沒有。當然，在那兩個大漢感覺到自己被戲弄而徹底發怒前，孫萌野已經先一步走為上計了。

……

「唔，那邊那個男人，從注意到的時候開始算起，好像就一直跟在后面，搞不好他有個驚天秘密打算告訴我。」

雖然剛才嘗試收集情報的工作不太妙，但他還是擦了擦額頭因為興奮滲出的冷汗，打算上去再問問。

然而……

「該死，被注意到了嗎?」

那人一看孫萌野朝著自己的方向走來，自言自語地說了一聲，然后竟然拔腿就跑，一眨眼的功夫就消失在了街道盡頭。

黑人問號???

孫萌野:我明明連要干什么都沒說啊！

幾番嘗試無果，絕望之下他拐進一條偏僻無人的巷道。

「喂，系統，現在怎么辦?」

「#完成目標任務。」

孫萌野頗為無奈地攤了攤手。

「可是，根本看不到什么任務啊，或者，你告訴我應該怎么找好吧。」

「#請先找到目標人物。」

滿頭黑線……

「喂，連任務標識都看不到，你讓我怎么找人啊，總不能逮著路人一個個問過去吧?」

「#叮！任務初步計劃已制定，如您確定需要執行，將為您標記已接受詢問的任務對象，提示，目前已標記對象數量為3，為標記對象數量為，500。」

500?聽到這個數字，除了嘆氣他也不知該說啥了。

如果是這種全自由式的探索，通過一點點地對情報進行發掘整理找到任務目標，再試圖獲取任務……這一系列的操作雖然理論上成立，但在自己在醒過來之前恐怕連第一個任務都完不成吧！

畢竟這個夢又不會永遠繼續下去，夢境越是復雜，持續的時間也就越短，這是夢的鐵律。

——既然這樣的話。

至少在醒過來之前要盡可能把能體驗的都體驗了。

先試試劍吧，這把花了他整整1000銀幣，所謂鎮店之寶的“救贖之劍”。

打定主意，孫萌野小心翼翼地解開纏繞救贖之劍的一層層綢布，利刃的寒芒剛剛暴露，便連面前的空氣仿佛都下降了幾度。

嘶~呼~

深吸一口氣，雙手握住劍柄，然后將那股沉甸甸的重量扛到肩頭。

「果然感覺非常真實啊。」

如果是平時玩的古戰場PK類VR游戲，雖然握著手柄揮舞跟握住刀劍相比看上去差不多，但實際的手感確是千差萬別的，因為重心問題。

通常而言，刺擊類的劍會將重心設計在靠近護手處2英寸左右，重心離護手較近可以保證操控該武器時的靈活性，而靈活性對于刺擊類的劍尤為重要。

但對于揮砍型武器來說，比如片手劍、軍刀，過近的重心會犧牲對于揮砍力量的傳遞性能，因此它們的重心會放到3英寸以外。

至于手柄，很顯然，手柄的重心位置只能用負數來表達，所以雖說手柄的操縱感很強，卻完全無法模擬出揮動武器時的真實感覺。

這也是令人非常遺憾的事。

VR的致命缺陷，一旦模擬涉及到非視覺方面，沉浸體驗感就會完全不足。

但是，在這里就不一樣了……

“喝!”

他將目光嚴肅地凝聚在身前，伴隨一聲低吼，刺眼的白色劍光如同從晨曦的虛空中誕生，從右肩斜劈至左胯下，將近180度的扇形鋒芒一閃而過。

三秒后。

能看到面前那顆槐樹枝梢上最靠近孫萌野的那片樹葉，一半還留在枝上，而另一半不知何時已然輕輕飄落。

「漂亮!……只可惜……」

孫萌野正打算輕噓一口氣，身后卻不急不緩傳來悠悠掌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