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闊是托了人才找到落知花的,她在一家私人醫院里面。
一知道這個消息,喬闊握著拳頭氣沖沖地去找人。
“落知花!”
落知花抬眸,看見了這個俊冷的男人,雖然平時他對自己沒有好臉色,但是少見他這么生氣。
可惜,現在落知花還委屈著,半點也不想理喬闊,便清冷地應了一聲:“嗯。”
喬闊抓住落知花的肩膀,把她按在墻邊吼:“你來這里干什么!”
他是恨死了落知花的這一幅樣子,他都這么生氣了,她還是沒有一點兒反應。
落知花也不是沒有脾氣的,她語氣冰涼說:“如你所見,看病。”
“你知道我說的不是這個!”
為什么偏偏要去別的醫院不去市中心第一醫院,她明明知道他在那邊工作!
最可惡的是,落知花去的醫院還是周家的!
“我過來是看病,你看見了,別胡鬧。”
喬闊的脾氣焉了,陰沉著臉去扯落知花的手腕,把人帶回去。
這幅兇狠的樣子讓人絕對不會認為喬闊是把落知花帶回家,相反的,應該是要為難她了。
但是,在場的醫生護士一個也不敢出來維護落知花,作為同行,他們都認識喬闊,而且,忌憚他。
落知花給了自己蠢蠢欲動的主治醫生一個眼神,制止了其行為。
剛把消息通過別人傳給喬闊的余莜莜在墻后面看著,掩著唇笑。
回到家里以后,喬闊把落知花丟在沙發上,他兀自坐在旁邊生悶氣。
落知花看著生氣的喬闊,有些莫名其妙,但是她什么也不問,只是輕輕地哄:“你別生氣。”
是喬闊先瞥了眼她,看見她半蹲在自己面前,他的心情才好了一點,還是冷著聲音,帶著怒意兇巴巴地低吼:“落知花,你就不知道問一下我為什么生氣的嗎!”
落知花:并不是很關心。
憑什么外面的女人把喬闊惹毛了,總是讓她來承受怒火,讓她受委屈?
她看得清清楚楚,喬闊的襯衫上,有著和昨天同一色號的口紅。她也記得清清楚楚,今天余莜莜就是用這種色號的口紅的。
哄狗男人,落知花委屈得不行。
她看了眼喬闊,目光在他左胸停留了一會兒,斂下眼眸,軟下聲音輕哄:“你別生氣。”
“落知花!”喬闊怒氣沖頭,一把將落知花推到地上,轉過身。
半響不見女人過來哄他,喬闊皺眉,臉色愈冷,傾斜了視線,才看見落知花竟還坐在地上。她的手上流出了血。
地上有著玻璃碎片,喬闊記得,是他之前回家找不到落知花時摔的。
喬闊紅了眼睛,把她野蠻地扯起來,忍不住訓斥:“你干什么!你就不知道說的嗎?你是啞巴嗎?難道叫我一聲就那么難!”
落知花垂下眸子,“你不是說讓我不要胡鬧嗎?”
喬闊一愣。
他最近并沒有說過這話。
然而目前喬闊更加憤怒的是落知花弄傷她自己:“你別扯開話題!”
落知花抬眸,看著暴怒的喬闊,目光那么平淡,卻不經意在他的左胸停留了一會兒。她的聲音清如水,卻帶著讓人心悸的力量:“你別生氣,好不好?”
喬闊被她這么一哄,心軟成一灘水,愣是什么脾氣也發不出來了。
可是看著她血流的手,喬闊還是很惱。
“你就會使勁折騰我!”
落知花別了別臉,“我沒有。”
喬闊深吸一口氣,努力忽略落知花的話,他總不能和受傷的女人計較什么吧?
偏偏落知花還說:“是你太兇了。”
“你還敢說!”
男人的臉色臭得要死,陰沉難看得嚇人。落知花沒有再反駁他。
喬闊瞧著她整張臉皺起來。那小模樣嬌俏可愛,他心軟得一塌涂地,暗自懊惱自己沒有照顧好她。
喬闊把人抱起來,放在沙發上,之后先清洗了她的傷口。
一旁不敢出聲,沒有存在感的仆人分明看見,喬先生每一個動作都極其小心,比對他那些視之如命的醫書還認真。
“痛……”
“忍一下。”喬闊口氣很軟,他自己都不知道,此刻的他的語氣沒有對病人的那種生硬。
喬闊不敢貿然給落知花拔掉手上的玻璃,跑去找醫藥箱,翻了好久找不到才記起來家里根本沒有備這個東西,只好匆匆忙忙出門買。
“你等我回來,知不知道?”
落知花低頭看著自己的手,“我知道了。”
喬闊放心地走了,只是沒人知道,他前腳剛走,就有人后腳悄悄進了他家門。
“知花。”
落知花抬眸看來人。
雖然這女人帶了口罩,但是落知花還是一眼認出來是余莜莜。喬闊不在,她理都不想理這女人。
余莜莜倒是好脾氣,還是笑著走近落知花,問候道:“你還好嗎?”
落知花別過臉。
喬闊丟下她不理,喬闊不要她……過分的是,居然還讓這個女人進來!他明明知道她不喜歡。
也許是感覺到落知花心里不痛快,余莜莜得意地笑起來,張揚明艷且動人。
落知花恨不得把她那一張虛偽做作惡心難看的皮相扯下來,不就是涂了幾層粉嗎?不就是抹了幾層口紅嗎?沒有她一半好看!
可是,喬闊喜歡。
不能碰余莜莜。
落知花受了傷,手上扎著玻璃,還流著血。
突然,余莜莜伸手,一巴掌甩在落知花臉上,一改她剛剛的友善,惡狠狠地說:“這巴掌我還給你!”
“你干什么!”
余莜莜抱著手,挑眉看著落知花,她嘴角總是掛著笑,這會兒帶著輕嘲:“終于發脾氣了呀。”
看樣子,落知花的清冷得罪的不只是喬闊,連余莜莜都看不下去。
余莜莜站著,居高臨下地看著坐在沙發上嬌嬌柔柔的落知花,冷笑著說:“落知花,你知不知道,我才是闊喜歡的人,你做小三做的不心虛的嗎?你自己不惡心自己嗎?小賤人,嗯?”
“你閉嘴!”
“不讓我說?”余莜莜挑起落知花的下巴,掛著譏諷的輕笑說:“我偏要說!”
余莜莜狠狠地用力甩開了落知花的頭,以至于她的腦袋別向另一邊,才傲慢地瞥向她。余莜莜的目光高高在上,俯視螻蟻一般,施舍似的落在落知花臉上。
“你不也是很清楚嗎?大學這幾年我一直都是闊的女朋友,沒變過!不過是畢業以后,我暫時出國發展。落知花,闊為什么和你在一起,你自己應該清楚得很!”
見落知花臉色煞白,余莜莜才覺得吐了一口抑郁在自己心里許久的氣,全然不見落知花因為憤怒赤紅了眼眶。
“讓我來告訴你——”
“滾!”
這是在余莜莜印象中,清冷的落知花第一次這樣憤怒,第一次說出這種不符合她的性子的話。
余莜莜更加興奮,看著落知花生氣她就有成就感:“闊他娶你,不過是為了氣我,都這么久過去了,我也回來了,你應該滾出我們之間!”
“我沒有插足你們。”落知花冷冷地說:“現在,做小三是你。”
“你以為你和闊有個結婚證很了不起嗎?我才是他初戀!”余莜莜伸出食指,戳了戳落知花的肩膀,冷笑著說:“他不喜歡你。”
落知花沉默,喜歡或不喜歡,有關系嗎?
余莜莜更得意地笑說:“你怎么就那么賤呢?”
落知花閉了閉眼睛,睜開后再看向余莜莜,眸色里頭多了幾分嗜血,嚇得余莜莜倒退了兩步。
落知花嘲諷地問:“你以為是我想和喬闊結婚的嗎?還是你以為我有多喜歡喬闊,才會犯賤去當你的代替品?”
這話里面的含義有許多,比如說結婚不是落知花一廂情愿求來的。余莜莜尖叫起來:“你在胡說什么,賤人!是你死皮賴臉嫁給我老公的!”
落知花突然站起來,她不顧傷了的手,拿起了桌子上面的花瓶。
她的聲音微涼,花瓶和話語一起帶著怒意落下:“余莜莜,你當我是好惹的嗎?”
花瓶砸在余莜莜頭上,鮮紅馬上涌了出來。
血往下流,沾上了余莜莜黑長直的秀發,于是她整個人都變得狼狽不堪。
那些令人害怕而惡心的液體,滑過余莜莜的臉,令她忘記尖叫,呆呆地立在哪兒。
現場詭異的安靜。
那個看上起嬌嬌柔柔,清清冷冷,性子淡得像是吃齋念佛的落知花,連手都沒有顫一下。
血一滴一滴,落在干凈的地板上。
碎片混著血灑了一地,看著既唯美又恐怖。
落知花冷眼看著,猶豫著要不要就地把人解決了,一了百了,以后都不用煩心了。
“落知花,你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