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二出事的第五天凌晨,季煌接到云藝的電話,蘇二已經(jīng)從重癥監(jiān)護(hù)室轉(zhuǎn)到普通病房,又有小愷來了電話,說胡煜龍和涂佳鑫把吳臨帶回ZGA了,思量之間,季煌讓小愷親自去一趟ZGA了解情況,自己則先去醫(yī)院看看蘇二。
凌晨時分,s市依舊燈火輝煌,季煌帶著“藕然間”熬的粥湯到蘇二病房里,彼時蘇二正披著云藝的黑色西裝,帶著微淺的笑意聽云藝講話。
季煌看著蘇二的模樣,有一種大難不死,看淡一切都釋然。他擦了擦眼角,輕輕的推門進(jìn)去,而蘇二和云藝也看了過來。
“你這么這個樣子來了?”云藝笑著上前接過粥湯,走到蘇二面前打開,粥湯的香味兒隨著一股熱氣噴發(fā)出來,“嗯!好香!”
蘇二笑,抬手要把身上的西裝拽下來給季煌,可季煌一下回過神來連忙上前,把蘇二身上的西裝抓住,重新替她緊了緊。
“披著吧,別著涼了。”季煌說。
“我還好,你這,像什么,樣子?”蘇二說話很是吃力,靠近了看,她臉上還可見青色的血管。
“沒事,沒事。”季煌松開手,看了一眼云藝,云藝已經(jīng)盛出了一碗,等在一邊要遞給蘇二,又見季煌緊抓著蘇二的外套不放,倒不好上前了。
季煌同云藝對視一眼,從他手里接了粥湯,“二爺?shù)娜硕紦Q了一輪了,你也回去休息了吧。”
云藝抬手看了看表,一笑,“那我晚點再來換你。”
季煌點頭,不說話也不客氣,云藝看了一眼披在蘇二身上的衣服,笑笑,關(guān)上門出去了。季煌坐下,把粥湯放到蘇二手里。
蘇二聽云藝提起二爺?shù)娜耍銌枺八麄円幌虿还苓@種事情,怎么,這一次來了?”
“是我請來二爺?shù)摹!奔净碗p手握在一起,放在膝蓋上,望著蘇二,“我覺得,你不該相信米蘭達(dá)。”
蘇二默然,攪了攪手中的湯匙,一圈圈熱氣繞在蘇二手指間。在這件事情上她也猶豫過是不是該相信米蘭達(dá),可當(dāng)米蘭達(dá)把徐樺雅公司的陰陽合同還有另外一些文件拿出來時,她決定搏一搏,畢竟收集這些東西是需要時間的,再者,這些東西公之于眾對徐家是不可挽回的,米蘭達(dá)或許和自己一樣都在心底藏著對徐樺雅的恨,只是米蘭達(dá)更加隱忍。
“算了,這段時間你什么都不要想,不要做,安心養(yǎng)傷。”季煌說道。
蘇二淡淡的嗯了一聲,喝了碗里的湯。
在蘇二轉(zhuǎn)到普通病房后的十來天,二爺?shù)娜溯喠魇刂思净停扑嚕鹑齻€人,連米蘭達(dá),蘇溯甚至蘇寺都不能探視一眼,等到一個多月后,才又準(zhǔn)許了季煌帶著賀婻進(jìn)去。
賀婻這段時間是心急如焚的,本來想好了許多話要說,可一見到蘇二還要躺在病床上一下子淚如泉涌,杵在病床前兩三步大哭起來。
蘇二是要勸的,但季煌將她按住,自己把賀婻安撫坐下,接了杯熱水給她,她喝了熱水依舊抽抽搭搭的,手背抵著嘴唇,含糊不清的低語。
“你在說什么?”蘇二笑問。
賀婻一愣,唰的一聲站起來走到蘇二面前,雙眼瞪如牛鈴,“你怎么這么不小心!”
蘇二神情一滯,破口笑出,賀婻一見又氣又急,“你還笑,我都以為我要見不著你了。。。”
說著,賀婻鼻頭又是一酸,豆粒大的淚珠滾著下來。
蘇二收著笑容,連忙讓季煌去哄,季煌滿是無奈,半是胡說要挾,半是真情實意才把賀婻的眼淚又止住。
“你現(xiàn)在住在哪里?”蘇二問她。
賀婻心虛的望了一眼季煌,不安的回答道,“是在,你家。”
“嗯。”蘇二看著季煌,“我以為溯哥要把人逼出去呢。”
“是你嫂子回來了,蘇溯搬走了。”季煌答她。
嫂子?蘇二不自覺的嘴角上揚。
“季煌,你送小婻回去,把我哥哥的書房收拾一下,下次來的時候把書房最里面書架最下面,從左到右最后一本書給我?guī)怼!碧K二說道。
賀婻聞言便緩緩起身,準(zhǔn)備立刻回去做這件事情了,可是季煌卻僵硬著表情,不可思議的看著蘇二,也惹得賀婻不知所措。
“淵哥,的書房?”季煌遲疑。
要知道,自從十年前蘇淵去世后,和蘇淵有關(guān)的一切東西都被蘇二放在那間書房里,門沒有上鎖,可除了蘇二沒有人敢進(jìn)去。
現(xiàn)在,蘇二居然說要賀婻去收拾蘇淵的書房!
“是,當(dāng)初哥哥說,溯哥的女朋友,現(xiàn)在的妻子是他要好的鐵哥們。我想,嫂子回來會問起哥哥的。”蘇二解釋。
“只是,過了十年了。”蘇二低下頭,掰弄自己的手指頭,喃喃兩句。
原來如此。
季煌也不多問了,示意賀婻輕輕的出去。
“書里有東西,一起給我?guī)怼!蹦┝耍K二提醒道。
賀婻點點頭,反身將門輕輕關(guān)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