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卓羅在辦公桌前坐著,文件也差不多處理完了。
卓羅剛把眼部按摩儀帶上,敲門聲響起。
“進來吧。”
卓羅等了半天,也沒有聽見來人跟他說話。
他取下按摩儀,看見蘭澤直愣愣地看著他。
卓羅嚇得往后一退,尷尬地問:“你怎么來了?”
蘭澤又進了一步,卓羅感到她的氣息撲面而來。
卓羅看著蘭澤,不知道她要做什么。
蘭澤突然撲到卓羅的懷里緊緊地抱著他。“卓羅。我想你。”
卓羅用力推開她,驚魂未定地站起來。
“你干什么?瘋了?”
蘭澤又撲到他懷里,緊抱著不撒手。
卓羅掙脫了幾次,都沒有脫身。
“蘭澤!你聽我說,我結婚了。你不能這樣!羅薇要知道了,得殺了我!”
蘭澤哭著說:“卓羅哥哥。我從小就喜歡你。你不能那樣對我。不能!”
此時,多吉推門進來。
“少爺……”他抬頭看著眼前,連忙捂著眼。嘴里說:“我什么都沒看見……”就開門要走!
卓羅叫住多吉。“你回來!”
多吉站在門前進也不是,退也不是。
蘭澤見多吉進來,也撒了手。臉帶淚痕,理著頭發。
多吉尷尬地看著眼前的一切。
“蘭澤,我一直欠你一個道歉,一個解釋。對不起!”卓羅說著給蘭澤鞠了一躬。
蘭澤抹著眼淚,走出了卓羅的辦公室。
卓羅松了一口氣,走過去拍著多吉的肩膀。
“幸虧你來了。”
多吉尬笑著:“不客氣。”
卓羅自己開車回了家。
羅薇幫他換了在家居士的披單。
他在院子的涼亭坐下,焚香誦經。
羅薇在卓羅身邊坐下,頭枕著他的腿。
卓羅手撫著羅薇的頭發。“快好了。先去一邊玩。”
“我就在這兒。”
“那你坐起來。靠著我像什么樣子?”
“我就不。”
“聽話。坐到對面去。”
“我就喜歡看你一本正經,拒絕我的樣子。”
“快去!”
羅薇壞笑著起身,乖乖坐到卓羅的對面。聽他誦經。
卓羅念完經,把經盒放好。問:“今天想去哪玩?”
“你帶我去天葬臺吧。聽說大輪回寺附近就有。我想去看天葬。”
卓羅黑著臉說:“不行。”
“怎么不行?我想去看天葬。”
“天葬,非家屬不能在場。不讓外人看的。”
多吉在后面笑著說:“怎么不能啊?誰想去看都可以。少爺你騙夫人干嘛?”
羅薇扭過身,看著多吉問:“真的嗎?”
“當然了。現在很多游客都去看過。”
卓羅看著多吉,說:“你怎么不告訴夫人,家屬有時候也不看天葬過程呢?”
羅薇走到卓羅身邊坐下,搖著他的胳膊。“求你了。帶我去嘛。”
卓羅黑著臉說:“知道天葬是怎么回事嗎?”
“知道呀。在書上讀過。”
天葬,是雪區是一種特殊死后的喪葬方式。儀式神秘而神圣。人死后停靈三天,喇嘛松誦經超度。然后褪盡衣衫,用一塊白布包裹。當上一條哈達。把尸身卷曲成嬰兒狀。也許寓意著開始就是結束。
由天葬師背著尸身,喇嘛誦經,送達天葬臺。在天葬臺燃起松柏桑枝,撒上糌粑。濃煙直沖天空。
喇嘛們念經文,手搖撲楞鼓,吹起人骨笛。召喚神鷹(兀鷲),每念一遍經文,三五只神鷹。盤旋而下,落在天葬臺。
天葬師解開包裹的尸身。把尸身臉朝下用放好,用一條哈達系住脖子,在木柱上固定好。
從背部下刀,橫三刀,豎三刀。取出內臟。然后,削去皮肉。神鷹下來分而食之。最后剩余骨架,天葬師手持長柄斧,將剩余骨架敲碎,拌上糌粑,捏成團。喂食神鷹。
在某些地區,天葬師會提前跟家屬溝通。有些需要留下天靈蓋,做擦擦(一種功德)用,有的需要留下頭顱骨。或者一點不留全部喂食神鷹。這都要看家屬的意愿。
多吉笑著說:“夫人知道的還挺清楚。”
“不許去。那樣不好。”卓羅嚴辭拒絕。
羅薇搖著卓羅的胳膊。“那是藏地最神圣的儀式。我想去看。”
“家屬們都只顧著傷心,當然沒空去理會那些獵奇的游客。這樣,不道德。你們漢人,也不會沒事跑去火葬場吧?你何必找這種晦氣。不許去!”卓羅說完,甩袖子回屋了。
羅薇朝著多吉吐了下舌頭。“得罪不起。”
她站起來,跑到多吉跟前問:“那天葬師是僧人嗎?”
“有僧人,也有俗人。在某些村莊里,是俗人。靠近寺廟的地方,僧人居多。”
“原來如此。漲知識了!謝了。”
九月到了,九寨已進入了秋季。早晚溫差也大。站在太陽地,曬得冒汗,到了陰涼地,又凍得發抖。
羅薇天天吵著:“我好難呀!到底該穿什么?”
“所以在高原地區,藏袍才最科學,早上冷,兩只袖子都穿上,到了10點,脫下一只袖子。到了最熱的時候,兩只袖子都脫掉。系在腰上。”
“是,是,是。我們少爺說的都對。那你怎么不穿?”
“這不是要上班嗎?不能穿的太隆重。”
“就像大哥穿那種,黑色的,日常那種,也好看。”
“他只有在騎馬的時候才穿。你收拾好了沒?”
“好了,好了。”
今天,卓羅要帶羅薇回德欽仁老宅。
到了老宅門口,看到停了多好的商務車。梅朵夫人,正指揮著往車上裝東西。
羅薇下了車,跑到跟前,拉著梅朵夫人的手,問:“阿媽,這是干什么?你要去哪兒?”
梅朵夫人拉著羅薇的手。“跟卓羅還好嗎?他沒有欺負你吧?”
“當然沒有。”
“那我就放心了。”梅朵夫人笑著說道。
然后,指著車上的箱子。“這都是書包,文具,棉襖。還有書。我要帶著這些,到希望小學去,看看孩子們。”
卓羅停好車,走到梅朵夫人面前,行禮說:“阿媽。我回來了。”
“好。快進屋吧。”
羅薇問:“阿媽,我可以和你一起去嗎?想不到您也熱衷公益呢。”
梅朵夫人看著羅薇的肚子。“種善因,才能得善果。我等著你的好消息。”
卓羅看著梅朵夫人說:“知道了。”
“阿媽,現在都要送棉襖嗎?”
桑吉:“咱們這兒,十月都可能下雪。這個時候送,正合適。”
桑吉跟著梅朵夫人說:“都裝好了,名單和學校地址,到達時間,都基本確定好了,可以出發了。”
希望小學里,穿著粉色,藍色小棉襖的孩子們跑來跑去。小孩子們,見了新衣服,哪有忍住不穿的道理?羅薇第一次,感受到了,做公益事業的意義所在。
做公益不是送錢,授人以魚,不如授人以漁。把該用的錢投在教育事業上,往小了說,讀好書,改變孩子的一生命運。往大了說,他們是祖國的花朵,未來的希望。更需要愛護,幫助他們成長。
連著去了三個小學,回去的路上,天都黑了。羅薇靠在卓羅的肩頭,聞著他身上的氣味,感覺寧靜又安心。
晚上,回到德欽仁老宅的房間,羅薇躺在卓羅的臂彎里。“你說,我們為什么還沒有孩子?”
卓羅撫摸著羅薇的頭發說:“那要隨緣的。”
羅薇翻身坐起來。“我去看醫生吧。不是聽說有助孕的藥嗎?”
卓羅拉她躺下。“咱們不是都檢查過了嗎?都正常著呢。醫生也說了,會有的。”
“我明天想去醫院。”
卓羅說:“好。都隨你。明天我陪你去。”說完,親了羅薇的額頭。
第二天,薩拉傳來不好的消息。德欽仁老爺突發腦中風,梅朵夫人,卓羅和羅薇立馬收拾了行裝,飛往LS。
經歷了三天的生死線掙扎,德欽仁老爺終于從死神手里,撿了一條命回來。
又過了半個月,待體征平穩后,從LS包機,飛回了阿壩州。找了最好的療養院。
欽安集團,因為德欽仁老爺的倒下。集團內部,已經開始忙著分割權利,中飽私囊。
事情越來越白熱化,這個月,總部派下例行查賬。派出去查賬的會計師統統被趕了出來。現在急需一個掌控全局的人出現。
格桑心急火燎地從LS回來,給梅朵夫人匯報情況。說明事情的嚴重性。如果,再不出來阻止。恐怕就會失去對欽安集團的掌控。
內憂外患,欽安集團,正在經歷一場生死存亡的考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