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天氣晴朗，到了晚上也沒刮風。旋律歡快的音樂節奏一響起。人們跟隨者音樂而來。聚集在一起。
這里，有現成的火塘。即使刮風。也不用怕了。周圍臨時搭建了長椅。
羅薇聽著音樂聲響起就要過去。
卓羅說：“外面冷。呆會再過去不遲。再說了，現在正燃著篝火呢。火焰那么高，再等等。等康巴來了再去。”
羅薇站二樓，遠遠地看到火焰熄下去了。又回屋央求卓羅。
“咱們再去叫上嘉措。行了吧？”
羅薇拉著卓羅。
“那還不趕快的。那里都聚了好多人了呢。”
卓羅讓仆人去叫嘉措，羅薇挽著卓羅在門口等著。
不一會兒，嘉措一個人出來的，卓羅問：“蘭澤呢？”
“她不舒服呢。在屋里休息呢。”
篝火堆旁已經圍了好多人。康巴也早來了，看到他們走過來。連忙招呼他們坐下，初一忙著給遞零食，拿酒喝。
歡快的音樂聲響起，本來或站或坐的男女，都站起來。分列在篝火兩旁，男人一隊，女人一隊。伴隨著音樂唱著歌，跳著舞。嘉措和康巴都站起來加入男生陣營。
舞步以轉圈，擺手，杵地居多。
羅薇搖著卓羅問:“他們跳的不是鍋莊？”
“是打墻舞，這首歌是打墻歌。”
“打墻歌？我從來沒聽過。旋律好歡快啊。”
“蓋房子的時候，打墻的的時候為了提勁唱的歌，后來演變成歌舞，大家聚在一起，也會跳這個。”
“打墻是男人打墻，女人填土嗎！？”
“是的。你怎么知道？”
“我在紀錄片里看過。你說打墻，我就想起來了。”
“他們唱的什么意思？”
卓羅逐句翻翻譯：
“從外欣賞墻就像金色的沙灘。
從內觀賞就像銀色的月光。
從內而外已筑城了寶殿。
用自蓮石鋪為地板，用森度然土料打墻，
清晨從地打墻，
傍晚打到高空中，日月陪伴我左右，
打墻男子像老虎，背土姑娘似如豹，
上品讓料為工具，打墻聲音咻咻響，
墻寬如平地，如同一塊塊田，
學來呀學來呀姆學學來呀，
學來呀學來呀姆學學來呀。”
后面那兩句類似漢族的喊號子之類的。
“這歌詞絕了！太動聽了。你也會嗎？”
“會的。”
羅薇推著卓羅說：“那你也去跳。”
“我不去，我在這兒陪你。”
“不用。我回頭還要你教我跳呢。快去！我要看你跳舞。”
卓羅沒辦法，也只好加入男生陣營，一起跳了起來。他怕羅薇不自在，一直偷偷看她。誰知羅薇跟個小迷妹一樣笑著看他。卓羅放心了，也盡情地跳了起來。
藏歷初二，羅薇卓羅一起回了z市。德欽仁老爺和梅朵夫人也帶著人，飛去了LS。
在z市給羅薇父母拜了年，羅媽媽見到女兒，女婿很是高興。卓羅還要忙著去LS拜年，所以羅薇只在家呆了兩天。就出發去了LS。
多吉開車去LS機場接的羅薇和卓羅。多吉開著車，說：“夫人。到了這邊。可別再唱“洗衣歌”了。”
羅薇覺得莫名其妙，問：“什么《洗衣歌》？我唱過嗎？”
“就是你得意的時候，對少爺唱的那個。”
多吉從后視鏡看到羅薇不解的表情。就唱了起來：“是誰幫咱們翻了身？是誰讓咱們得解放呀？就這個。”
羅薇頓悟了，說：“哦！《翻身農奴把歌唱》。”
“夫人，你唱的不是《翻身農奴把歌唱》，是《洗衣歌》。”
“是嗎？我還以為這首歌是《翻身農奴把歌唱》呢。原來不是啊？哎，對了。翻身農奴把歌唱，第一句怎么唱來著？”
多吉做了個無奈的表情，唱道：“太陽啊，霞光萬丈！雄鷹啊，展翅飛翔。”
“對對對。就是這個。瞧我這個腦子。”羅薇說著，拍了下自己的頭。
“不過，為什么我不能唱？”羅薇奇怪地問道？
“您每次給少爺唱這首歌，其實是在挖苦少爺。對吧？”
羅薇不好意思地笑了，說：“是嗎？我有嗎？”
卓羅拉著羅薇的手。
“多吉也是為了你好。咱們在LS的親戚都是老派貴族。所以，你不能像在阿壩州那樣……放肆。明白嗎？”
“知道了。我會規矩點兒的。”羅薇把頭靠在卓羅肩膀。
卓羅摸著她的頭發。“把新年好的藏語說一遍。”
“羅薩啦扎西德勒！（新年好，吉祥如意！）”
卓羅笑著，糾正了羅薇的發音。羅薇說：“為什么你要求的發音，跟我學的不一樣？”
“你跟卓瑪學的吧？”
羅“是呀。好多話都是卓瑪教我的。你又不愛跟我說藏語。”
“以后我會多跟你說藏語的。卓瑪說的是安多藏語，咱們阿壩州的方言。而我說的是LS話，也就是衛藏地區藏語。還有，不要跟多吉學藏語。”
羅薇問：“為什么？”
多吉笑著說：“因為我串了。有時說衛藏語，有時說康巴藏語。所以，少爺不讓我教您。”
“那為什么我要說衛藏語？衛藏和康巴，還有安多。其實你們說的話，互相聽不懂嗎？”羅薇問道。
多吉說:“也不是聽不懂。”
羅薇問:“那為什么？難道說藏語圈有鄙視鏈？”
“答對了！聰明的很嘛。”卓羅笑著說道。
多吉也笑了，說：“因為衛藏地區住的都是大貴族。所以，你不說LS話，他們會覺得你是從鄉下來的。”
晚上在欽安酒店下榻，卓瑪也來了LS，她要負責給羅薇梳妝和穿戴藏袍首飾。按規矩來說，羅薇也是要帶侍女的。
卓羅沒敢說的那么明白，怕羅薇不自在。
德欽仁家的根基在LS，卓羅告訴羅薇，他的爺爺，奶奶都已仙游。但是還有位二奶奶。說起來嘉措的父親和德欽仁老爺才是親兄弟。剩下的姐妹，和叔叔們。都是這位二奶奶所生。所以剩下的叔叔和姑姑們，跟德欽仁老爺是同父異母的兄弟。
這些在LS的叔叔們，與卓羅平輩的哥哥弟弟們，大部分都在欽安集團旗下的公司里做事。
第二天一早，德欽仁老爺夫人，帶著羅薇和卓羅到梅朵夫人的娘家，也就是卓羅的外祖家里拜年。
羅薇到達的時候驚呆了！這里哪里是家？說是城堡，莊園都不為過。
羅薇興奮地說：“你從來沒告訴我，你外祖父家居然這么大。這里是個莊園！”
“別東張西望的。等會用過飯，我帶你到處逛逛。”
羅薇高興地拉著卓羅的衣角，盡量壓低自己興奮的聲音說：“真的嗎？”
卓羅拉著羅薇的手。“我什么時候騙過你？”
德欽仁老爺回頭看了一眼羅薇，羅薇也不敢喜笑顏開了。正了正神色，規矩地跟卓羅拉開距離。
長輩們送過祝福后，他們開始用藏語交談。卓羅的外祖母拉著卓羅說話。卓羅怕羅薇無聊，拉著她過來坐在身邊。
卓羅的外祖母，年輕的時候也是個美人，羅薇見過照片。
外祖母說的一口流利的英文，此刻跟卓羅用英語交談著。
卓羅的外祖母笑問羅薇：“會打麻將嗎？”
羅薇一時被這句漢語，問的語塞。該回答會呢？還是不會呢？
卓羅說：“會的。就是打的不好。給您做個牌搭子還可以。”
卓羅的外祖母笑著說：“那咱們走吧。打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