疲憊不堪、昏昏欲睡的野鵝沿著那條河慢慢地飛，最后降到那些巨大的巖石上面，準備在那些水柱的掩護下繼續睡覺，度過這個夜晚。

跟蹤追來的斯密萊又在這兒看到了他們。他急得渾身發抖，他只能眼睜睜地看著那群野鵝在洶涌的湍流中安靜地睡覺。

“您好，朋友！您怎么會到我們這兒來？”不知什么家伙在水中對斯密萊叫道。

斯密萊打了一個哆嗦，他骨碌碌地轉動著小眼睛，竭力想看清楚那個家伙。

“也許就是那個小人兒吧？”他想。

突然，他腳旁的一塊光滑的圓石頭動起來了。

“你怎么啦，朋友，難道你眼瞎耳聾？怎么老是像木樁一樣站著？”

“啊，原來是你，水獺！”斯密萊高興地叫道，“如果我們中間有一個又瞎又聾的家伙，那就是你自己。難道你沒有看見你眼前發生的事情？”

“什么？”水獺問。

“只要把你的頭向那塊大巖石轉一下，你就可以看到了。”水獺很快地轉過身子鉆到水里去了，一直向那塊野鵝睡覺的巖石游去。斯密萊嫉妒地望著他。

在這樣的急流中，水獺也遭到了困難。他不時被沖回來，被拋擲到巖石上。終于，水獺到達了目的地。他已經爬上了那塊巖石。

“快撲上去！”斯密萊焦急地跳著腳。但是，水獺突然尖叫了一聲，翻了一個跟斗，一下子掉到水里去了。狂暴的湍流立刻攫住了他，像玩弄一只瞎眼的小貓似的，一直把他沖到了下游。同時，整群野鵝也立刻飛走了。

“今天晚上你們休想睡覺。”斯密萊狠狠地說，接著重新跑去追趕那群野鵝。突然，他在快跑中撞到一團軟綿綿、滑溜溜、濕淋淋的東西。斯密萊一下子跌倒了。

“喂，輕些，朋友！”那團東西在他身子下面叫道，“我會被你壓死的。”

“呸，又是你嗎，你這笨蛋！”斯密萊惡狠狠地回答，“獺哩！”

“嘿，說在嘴上倒容易，我的腳掌險些都不成腳掌了！”水獺嗚嗚咽咽地哭著說。

“我已經爬到他們身邊了。我甚至已經抓住了一只野鵝的翅膀，可是，突然好像有一枚尖刺刺進了我的腳掌。你自己看吧，我傷得多么厲害！”水獺一面說，一面舉起了自己那只受傷的腳掌。

真的，他的腳爪中間的薄膜已經完全撕裂了，正血淋淋地一片片掛在那兒。

“唉，又是那小人兒干的好事。”斯密萊從濕淋淋的水獺身上竄了過去，繼續向前飛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