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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革命在中國報刊上的反映

偉大的十月社會主義革命,開創了人類歷史上的新紀元——腐朽的資本主義崩潰,社會主義和共產主義勝利的新紀元。它標志著人類命運的根本轉變,標志著世界歷史的根本轉變,即由舊的資本主義時代走向新的社會主義時代。

“十月革命”的勝利是國際無產階級的勝利,它給全世界一切被剝削,被壓迫的人們帶來了希望,極大地鼓舞了他們革命斗爭的信心。

中國的先進知識分子,早在19世紀末葉就已經致力于向西方尋求真理。然而都失敗了。“十月革命”結束了中國人向西方尋找真理的歷史,給中國人民送來了馬克思列寧主義。

中國人民自始就以極大的興趣和極崇敬的心情,注意著俄國革命的發展。“十月革命”爆發后的第三天,中國的進步報刊就興奮地報道了這一令人歡欣鼓舞的消息。在這以后又長時期地不顧北洋軍閥政府的重重干涉,大量地刊載了許多介紹俄國革命情況的文章,表現了中國人民對俄國“十月革命”的同情和支持。

“十月革命”后不久,中國最早的馬克思主義者和其他先進分子,在報刊上展開了關于馬克思列寧主義思想的宣傳。“五四”以后,這種宣傳有了更進一步的發展。報刊的宣傳,使馬克思列寧主義在中國得到了廣泛的傳播,成為中國工人階級領導中國革命的武器。

由于各種條件的限制,當時的中國報刊,在報道俄國革命和傳播馬克思列寧主義的革命理論等方面,還存在著一定的缺點。但這并不足以減弱中國人民對俄國革命的向往和“走俄國人的路”的決心。1921年以后,中國人民在中國共產黨的領導下,沿著十月革命的道路大踏步前進,在不到半個世紀的時間內就取得了人民民主革命和社會主義建設的偉大勝利。

中國人民由于長時期深受帝國主義和封建主義的壓迫,所以始終以十分關切的心情注視著有著相同遭遇的俄國人民的革命斗爭。中國的報刊很早就注意報道關于俄國革命的消息。

早在19世紀末葉,不少中國報刊就已經向它們的讀者報道過當時的俄國革命運動的消息。例如,關于十二月黨人和俄國革命民主主義者車爾尼雪夫斯基、杜勃羅留波夫和赫爾岑等人的活動的消息。此外,俄國民粹派、社會革命黨人和無政府主義者的活動的消息,也往往在中國報紙上占有一定的篇幅。由于各種條件的限制,這些報刊對他們的活動并不完全理解。對他們的評價也往往是錯誤的。當時,創辦這些報刊的多半是政治上的改良主義者。他們之所以熱心地報道這些消息,其目的之一是為了用俄國的革命恫嚇當時的清朝政府,迫使后者接受他們的改良主義的政治主張。

1905年,帝國主義時代的第一次人民革命在俄國爆發。如列寧所說,這一次革命“最后喚醒了亞洲幾萬萬被壓抑的沉睡在中世紀停滯狀態中的人民醒悟過來,要求新的生活,為爭取人的初步權利,為爭取民主而斗爭”(《列寧斯大林論中國》,人民版,第40頁)。俄國革命不久,孫中山領導的中國革命同盟會在東京正式成立。同盟會的機關報《民報》從創刊后第3期起,就連續報道了俄國革命的消息,刊載了俄國革命的照片,發表了《一千九百零五年露國之革命》《俄國革命之日報》等介紹俄國革命的文章,表示了中國革命者對俄國革命的深深的同情和向往。《民報》的作者們歡迎俄國革命,引俄國的革命者為自己的同道,認為俄國革命的方法“用于中土,奏效神速,必較之斬木揭竿為勝”(《民報》第24號)。顯然,中國的革命者對于中國革命的信心,已因俄國革命的鼓舞而大大加強了。

除《民報》外,當時在中國國內出版的一些報紙,也不斷地報道俄國革命的消息,并且經常發表對于俄國第一次革命的評論和由此引起的對中國問題的感想。它們把俄國革命同中國問題聯系起來觀察。一方面,預料到“俄羅斯之專制政體已有不能維持之勢”;另一方面,預料到“革命之風潮浸淫而及于亞東者,其期當亦不遠”(1905年7月14日《申報》),中國革命不久也會爆發。當1905年的俄國革命受到了挫折的時候,它們仍然認為俄國革命還要爆發,對俄國革命必然獲得最后勝利的信念也并未因此動搖。這充分表現了中國人民對俄國人民革命斗爭的道義上的支持。

聯共黨所領導的以連拿事件開始的1912年的革命運動,在中國人民當中也引起了很大的影響。當時,所有西方國家的報紙都諱莫如深,寂然無聞,而剛剛擺脫了清朝封建專制政府束縛的中國報刊,則以極大的篇幅報道了有關這一事件的消息。著名的中國記者黃遠生在1912年11月2日從北京發往上海的一篇通訊中這樣寫道:“最近新聞界有一奇事,則以中國各報宣傳俄國革命,而外國報紙無一言之者。記者以之遍詢所識外人,彼等皆稱不聞。然中國報紙……決非捏造”(《遠生遺著》,卷二)。

1917年11月7日,偉大的十月社會主義革命像火山一樣地爆發了。正在北洋軍閥和帝國主義的雙重壓迫下感到苦悶彷徨的中國人民,以驚喜交集的興奮心情歡呼了這一革命的勝利。大部分的中國報紙都爭先向讀者報道這項消息,并且連續刊載了許多有關俄國革命的電訊和評論,表現了中國人民對俄國革命的極大的關懷。

還在“十月革命”的前夕,俄國國內的情況就已經受到了中國人民的密切注意。直到11月9日——“十月革命”后的第二天,中國的報紙上還曾經刊載過以“俄京六日電”為題的消息,報道了克倫斯基“決定以武力鎮壓‘暴亂’”的演說,以及臨時政府六日晚“封閉暴烈黨報館三家”,“命將工人寓區通都城中央之橋梁拆斷,并停止電車之駛行,全城現由‘忠于’政府之軍隊嚴密防守”等新聞。當時敏感的中國讀者從字里行間已經可以感覺到,革命的風暴就要來了。

十月革命的消息在革命后的第三天,才經由歐洲傳到中國。1917年11月10日,北京的《晨鐘報》,上海的《申報》《時報》《民國日報》《中華新報》等,都以大字標題和顯著的地位刊出了下面這段簡短的電訊:“八日倫敦電,俄國公報云,彼得格勒戍軍與勞動社會已推倒克倫斯基政府”。這是中國人民看到的關于十月革命的第一條新聞。

同一天,上海的《中華新報》根據外國通訊社轉引“俄京官立通訊社”(這個通訊社原來是帝俄的官方通訊社,當時已經被布爾什維克占領)的電報,又向中國讀者報道了11月7日晚第二次全俄蘇維埃代表大會在斯莫爾尼宮開會宣布全部政權已歸蘇維埃掌握以及列寧在會上作了關于“俄國民治三大問題”的演說的消息。這個報紙刊出了列寧演說的摘要:“(1)即行結束戰局,新政府必須向交戰國提議休戰。(2)以土地還給農民。(3)解決經濟困難。”末了還附有“聽者大為歡呼”等關于會場情況的描寫。

從1917年11月11日起,中國各報都分別在“要聞”“國外大事”“電訊”等欄以大量的篇幅連續報道有關俄國革命的消息。上海《時報》在第二版顯著地位辟了“俄國革命消息”專欄,逐日刊載有關俄國革命動態的“專電”和“通信”。蘇維埃政府頒布的重要法令,紅軍和帝國主義干涉軍及謝米諾夫、高爾察克、鄧尼金、尤登尼奇等白匪軍作戰的消息,以及留蘇華工參加革命協助紅軍作戰的消息等,都是當時中國報紙上的頭等重要的新聞。偉大的革命導師列寧這時也成為中國讀者最崇敬的人物,各報都很注意刊載列寧當時發表的言論,有的報紙還發表專訊向讀者介紹列寧的歷史。北京《晨鐘報》在1918年6月22日的新聞中對列寧有如下的描述:“列寧為人樸實,不修邊幅,大有儒者氣象,……其頭腦又非常冷靜,其所懷抱之意見,決非他人所可得而動搖也。”

在一些報紙上也出現了關于俄國革命的評論。這些評論表明他們的作者對俄國革命的性質還缺乏足夠的了解,但也流露了他們對俄國人民革命斗爭的同情。當國際帝國主義對蘇聯進行武裝干涉,企圖在搖籃里扼殺蘇維埃政權的時候,北京《晨報》在署名“以芬”所寫的一篇評論中就提出了強烈的抗議,譴責了國際帝國主義對蘇聯的無恥的干涉,指出,這些國家“其所謂欲使俄國復興及俄人幸福等之言,皆不過一種門面語”,真正的目的只不過是“欲保其從前在俄之經濟關系”而已(見1918年12月24日“俄人已受干涉矣”一文)。另外也有一些報紙則通過對俄國革命的評論,來指責當時的北洋軍閥政府。1917年11月13日至“十月革命”后的第5天,上海《中華新報》就以“面包與治安”為題發表短評,警告:北洋軍閥政府不要殘民以逞,剝奪了人民最低限度的生活權利。評論在談完了俄國革命問題之后這樣寫道:“一國之治安恒與面包問題相聯系。設當局不知注意,雖……克倫斯基政府亦不可以幸存。然則今之不如克倫斯基且又好奪國民之面包用之于一己之權勢者,可以知所鑒矣。”

此外,在一些雜志上也發表了不少介紹俄國革命的文字和圖片。1918年在上海出版的《勞動雜志》,還特地刊出一篇題為“一路哭何如一家哭”的漫畫。這幅漫畫既歌頌了“十月革命”的勝利,也深刻地嘲笑了俄國資產階級和帝國主義分子在新的社會主義國家面前失魂落魄如喪考妣的丑態。

然而,由于種種條件的限制,當時的中國報刊(它們絕大部分是資產階級、小資產階級及其政黨、團體的報紙)對俄國“十月革命”的介紹和報道,還是有很大的缺點的。大部分報刊在相當長的時間內,對俄國十月革命的性質及其歷史意義都缺乏正確的了解。他們甚至于還不能夠分清布爾什維克和孟什維克以及其他像社會革命黨那樣的政黨之間,究竟有什么根本的區別。當然,造成這種情況的原因是多方面的。其中之一,就是帝國主義及中國的封建軍閥政府有意識地隔斷中俄人民之間的正常交往,阻止兩者之間特別是中國人民對俄國人民以及俄國革命真實情況的了解。從“十月革命”的第一天起,中俄之間的郵電交通就受到帝國主義及北洋政府的嚴密封鎖。連孫中山先生1918年拍給列寧祝賀革命勝利的電報,也不得不輾轉地通過美洲華僑,才能順利地發出。當時中國各報都還沒有駐外記者,國際新聞幾乎全部依靠外電。

關于“十月革命”以及稍后一個時期的俄國國內情況的消息,就大部分是根據資本主義國家的通訊社——主要是英國的路透社和日本的東方通訊社——的來稿編發的。這些通訊社懷著對蘇維埃國家的切齒的仇恨,對俄國革命進行了一系列的侮蔑歪曲和誹謗。他們別有用心地把布爾什維克稱為“亂黨”“暴烈黨”“過激黨”“激烈派”或“極端派”,不止一次地發布:“過激黨政府現已動搖”“過激派目下在俄國實力極為薄弱”“(過激派)現已眾叛親離無復與共事者”以及“里林(列寧)氏聞已就逮”等之類的荒誕無稽的消息,并且還在新聞中有意識地夸大蘇維埃國家在外國武裝干涉和國內戰爭時期所遭遇到的種種困難,制造蘇維埃國家“各處運輸均已停止”“生活之困難已臻極點”“國家濫發新紙幣民間全無信用”等之類的謠言。中國報紙既然采用了這些通訊社的在很大程度上是歪曲和捏造的報道,就自然很難正確地向中國讀者反映和介紹“十月革命”以及革命后的俄國的真實情況。盡管這些報紙也報道過一些從其他方面得來的比較可靠的消息,然而由于玉石不分不加區別地大量地使用了那些通訊社的稿件,仍然難免在一定時期內影響中國讀者對俄國情況的正確的了解。因而不少好心的讀者受到了蒙蔽,他們在帝國主義歪曲宣傳的影響下,對他們曾經心向往之的社會主義國家失去信心,對社會主義革命的前途也感到悲觀失望,他們懷疑這一幅“赤旗”是不是還能夠勝利地打下去。

就在這個時候,以李大釗同志為首的一批共產主義的知識分子,在他們自己參加編輯或直接創辦的報刊上,熱情地歌頌了十月社會主義革命的勝利。他們駁斥了那些別有用心的魑魅魍魎們對俄國革命的惡毒的中傷。根據他們所能夠得到的材料向中國人民報道了俄國革命的真實情況,分析了俄國革命的性質及其偉大意義。號召中國人民見賢思齊,以俄為師,滿懷信心地沿著“十月革命”的道路前進。

1918年7月1日,《言治季刊》第三冊發表了李大釗同志的“法俄革命比較觀”。在這篇文章里,李大釗同志駁斥了對十月革命的誣蔑,并且勸告了那些對俄國革命悲觀失望的人,指出俄國當前的困難是暫時的,是難以避免的,是完全可以克服的。他認為:“吾人對于俄羅斯今日之事變,惟有翹首以迎其世界的新文明之曙光,傾耳以迎其建于自由人道上之新俄羅斯之消息,而求所以適應此世界的新潮流,勿能以其目前一時之亂象,遂遽為之抱悲觀也。”這是中國人民以無產階級國際主義的精神來歌頌十月革命的第一篇文章。

接著,李大釗同志又在1918年11月15日出版的《新青年》雜志5卷5號上,發表了《庶民的勝利》《布爾什維主義的勝利》兩文,在這兩篇文章里,李大釗同志分析了十月革命的性質,熱情地謳歌“1917年的俄國革命,是20世紀中世界革命的先聲”。當時,國內的一些“不出兵的將軍,不要臉的政客”們正在大吹大擂地慶祝所謂“聯軍的勝利”,李大釗同志嘲笑了這種自我陶醉的丑劇,并且指出由于國際社會主義革命力量的壯大而被迫結束的第一次世界大戰,并不是什么“聯合國的勝利”,而“是社會主義的勝利,是布爾什維主義的勝利,是赤旗的勝利,是世界勞動階級的勝利,是20世紀新潮流的勝利。”李大釗同志在文章里還表現了中國無產階級對社會主義革命前途的無限信心。他認為在這種銳不可當的社會主義革命潮流當中,任何資本家、軍閥、官僚等“歷史上殘余的東西”都只能像枯黃的樹葉遇到凜冽的秋風一般,一個個地飛落在地,他豪邁地預言:“由今以后,到處所見的,都是布爾什維主義的戰旗。到處所聞的,都是布爾什維主義的凱歌的聲。……試看將來的環球,必是赤旗的世界。”

1918年12月22日,陳獨秀、李大釗等人主編的《每周評論》在北京創刊。李大釗同志為這個刊物的第3期所寫的社論“新紀元”,是又一篇對于俄國十月社會主義革命的贊歌。這篇文章認為,當前世界所面臨的是一個由“1917年俄國革命的血”所沖洗出來的“新紀元”,在這個“新紀元”里,生產制度將要起一個“絕大的變動”,而全世界無產階級將要聯合在一起“去打破國界,打破全世界資本的階級”。在這篇文章里,李大釗同志還用抒情的筆調,形象地描述了“十月革命”對當時中國的影響:“我們在這黑暗的中國,死寂的北京,也仿佛分得那曙光的一線,好比在沉沉深夜中得一個小小的明星照見新人生的道路。”

當帝國主義分子正在宣傳俄國革命政府就要倒臺,俄國國內的治安非常紊亂的時候,《每周評論》發表了許多來自俄國的可靠的報道,告訴中國人民“俄羅斯會議(蘇維埃)政府已經空前強固,彼得格勒和莫斯科的街巷比紐約和芝加哥還要安寧,人民也越能聯合御侮”(1919年7月20日第31期《俄羅斯》)。此外,這個刊物還以驚人的篇幅,詳細地報道了匈牙利和德國的革命消息,認為這是“20世紀俄羅斯的社會革命”的繼續。

繼《每周評論》之后在長沙創刊,由毛澤東同志擔任主編的《湘江評論》,在擴大“十月革命”的影響等方面,作出了極為重要的貢獻。這個一共只出了五期、但卻在全國范圍內有著極高威望和極大的影響的政治刊物,歌頌了十月革命的勝利,表示了它對俄國革命必將“普及于世界”的信心,并且嚴厲地斥責了種種對于俄國革命的誹謗。同時是刊物的主要撰稿人的毛澤東同志在《湘江雜評》欄中,對那些敵視俄國革命跟在帝國主義后面詆毀布爾什維克為“過激黨”的反動軍閥提出了嚴厲的質問:“請問什么叫做過激黨?過激主義是什么?倡言過激黨來了的人能夠答復得出來嗎?”毛澤東同志為讀者們解釋,所謂“過激黨”,實際上“只不過是舍命救國的志士,為國家爭權利,以強權索自由的志士”而已。

中國早期的共產主義知識分子這一時期在報刊上所作的關于“十月革命”的宣傳,打擊了帝國主義和反動軍閥政府所散布的種種詆毀“十月革命”的讕言,大大地加強了中國人民對新型的蘇維埃國家的理解。

1920年三四月間,俄國勞農政府致中國國民及南北政府的宣言傳到中國。勞農政府在宣言中提出了廢棄沙皇政府在1896年至1901年間與清朝政府簽訂的一切不平等條約,以及歸還中東鐵路、放棄“庚子賠款”等建議。這一偉大的友好的表示,使中國人民感到無比的歡悅和激動。

中國報紙早在1918年就曾刊載過俄國勞農政府宣布:“凡以前之政府所締結之一切國際條約……概行作廢。”(見1918年2月15日《申報》)這一消息曾經引起中國人民的極大震動。但是,由于帝國主義者的阻撓,勞農政府從1917年11月以來所不斷發給中國人民的正式和非正式的通告,都被隱蔽起來,沒有傳到中國。也沒有可能在報紙上發表。1920年3月,當上項宣言輾轉到中國后,上海《時報》首先在3月27日二版“國內要聞”欄用“俄國對中國之宣言”的大字標題,刊載了它的摘要。接著,北京《晨報》、上海《民國日報》《時事新報》等各大報紙也都陸續刊登了它的全文。到了3月底4月初,幾乎全國所有的大小報紙都先后發表了有關這項宣言的消息。

勞農政府對中國的宣言在中國人民當中的影響之大,是無可比擬的,長期受帝國主義侵略和壓迫的中國人民,深深地感謝俄國人民的這一破天荒的義舉和崇高的友誼。中國人民的這種心情,在當時的報刊上也得到了充分的反映。

宣言發表后,北京《晨報》,天津《大公報》、上海《申報》《民國日報》《時事新報》《救國日報》《正報》《星期評論》等報刊,都先后發表了評論,對勞農政府的建議表示熱烈的歡迎。

不少報刊在評論中把勞農政府的宣言比為“世界歷史上空前的消息”,贊揚這一宣言“的確是自有人類歷史以來空前的美舉,任何民族,任何國家,在歷史上從來沒有這樣偉大的事業,沒有這樣清潔高尚的道德”“真是可以令人五體投地表示無限量的歡迎”,并且認為“我們在悲哀殘酷境遇里的中國人民,對于這一通告應該十分感謝,應該要為全世界一切被侵略被壓迫的民族感謝”。

不少報刊在評論中還要求政府“立刻承認蘇俄勞農政府”“和蘇俄勞農政府建立邦交”“停付庚款,不承認帝俄政府前此派來中國的外交官員”,并且勉勵中國人民應該像俄國人民在宣言中所期待的那樣,“做一種自由的人民,為自由而戰”。

在鐵的事實面前,帝國主義者對蘇維埃國家的種種誹謗也完全破產了。上海《正報》在評論中駁斥了那種把所謂“過激派”比為洪水猛獸的說法,說:“可怕的過激派,卻沒有什么可怕,他的心事不僅要援救俄國工人,還要援救中國人民。”上海《救國日報》也勸告它的讀者“不要聽信他是過激派,怕與他接近。事實俱在,豈能由人信口雌黃的嗎?”受過沉痛的歷史教訓的中國人民,在了解了事實的真相以后,是完全能夠分清誰是敵人誰是朋友的。

除報紙外,國內各人民團體也紛紛集會,并致函勞農政府表示同意和感謝。下面是中國全國報界聯合會代表中國的新聞工作者經過了“為時甚久”的討論以后,向勞農政府發出的復文:

俄國人民及俄國人民的政府公鑒:我們接受俄國勞農政府很公正而很有利的通牒,無限歡喜。我們謹代表中國的輿論,對于俄羅斯社會主義聯邦蘇域共和國人民,表示最誠懇的謝意。希望中俄兩國人民在自由、平等、互助的正義下面,以美滿的友誼致力于廢除國際的壓迫,及國家的種族的階級的差別。(1920年4月9日《申報》)

中國報紙關于俄國勞農政府對華宣言的報道和評論,表現了中國人民迫切要求沖破帝國主義和北洋軍閥所造成的藩籬,和以平等待我的“最可親愛的”俄國人民建立正常的外交關系,“立在那正義人道的旗幟下面”攜手并進的心情。在全國人民的壓力下,北洋軍閥政府不得不改變他們的主張。1920年4月4日,北洋政府還表示“對勞農政府代表擬不予接待”,但一個星期以后就不得不表示愿意“接受俄國勞農政府正式照會”。在這一次聲勢浩大的人民外交運動當中,不少原來立場極為反動、在政治上和當時的反動軍閥集團有著不同程度的聯系的報紙,也被迫以極大的篇幅報道了中國人民熱烈歡迎俄國宣言的消息,發表了比較公正的評論。這足以證明真理和正義是不可抗拒的。

隨著“十月革命”影響的擴大,隨著中俄兩國人民友誼的發展,1920年,在中國人民特別是青年知識分子當中,進一步了解“俄國真相”特別是進一步了解俄國革命真相的要求,越來越增長了。為了滿足讀者們的這種如饑似渴的要求,為了提高中國人民對社會主義革命的認識,報刊上出現了比過去任何一個時期都多的關于俄國革命歷史和現狀的解說性和介紹性的文章。

已經轉為中國共產黨上海發起組的機關報的《新青年》雜志,從8卷1號(1920年9月1日出版)起就另辟“俄羅斯研究”專欄,刊載李達、陳望道、李漢俊等人的譯文(大多譯自《真理報》《蘇俄》《人道報》等報刊),廣泛地介紹革命后俄國的政權、法制、工人運動、農民運動、學生、婦女、教育等各方面的情況。

在北京出版的以宣傳新文化、新思潮為宗旨的《曙光》,從第6號(1920年10月出版)起也先后發表了以下這樣一些介紹蘇維埃國家的文章:“新俄羅斯之建設”“俄國的民眾教育”“俄國革命紀念”(瞿秋白譯)、“俄國之農業的社會化”“紅色軍隊”“勞農大學”“蘇維埃俄羅斯的現在”“新紀元之第三年”“俄國工市之組織”等。

北京《晨報》除了先后在該報的“名著新譯”和“革命實話”欄刊登“俄國革命史”“地底的俄羅斯”等介紹俄國早期革命歷史的文章外,還譯載了許多國外報紙所發表的關于俄國國內最近情況的通訊報道。

從1917年以來,中俄之間的通訊聯系就因白匪叛亂和交通阻隔等原因而中斷。中國報紙長期地得不到來自俄國的第一手材料。為了彌補這一缺陷,使讀者能夠了解更多的關于革命后俄國的真實情況,《晨報》在1920年8月派出了它的第一個同時也是中國報紙的第一個長駐蘇俄的特派記者。這就是瞿秋白同志。

瞿秋白同志是在“十月革命”后中俄第一次通車時前往莫斯科的。當時,蘇俄的國內戰爭和反對外國武裝干涉的斗爭尚未結束,因為久經兵燹,蘇俄國內經濟也十分困難,不少西方國家的新聞記者把那里描寫成為異常貧困混亂的“餓鄉”。肩負著“中國再生時代思想發展的責任”去俄國尋求真理的瞿秋白同志真實地把新世界的一切情況報道給中國的讀者,這就大大地揭穿了帝國主義者對蘇維埃國家的彌天大謊。

瞿秋白同志在蘇俄期間,曾經以中國新聞記者的身分列席了在莫斯科召開的共產國際、赤色職工國際、遠東勞動大會等重要會議,會見過偉大的革命導師列寧同志,并且受到了蘇維埃政府和人民的熱情的款待。他所寫的通訊涉及他在俄國的一切見聞,以及留俄期間的“社會實際生活,參觀游談、讀書心得”和“冥想感言”,一共有46篇,陸續在“晨報”上發表。這是中國新聞記者根據自己的實地采訪寫出來的關于蘇俄真實情況的最早的最有系統的報道。

1921年,中國最早的優秀的共產主義者按照俄國布爾什維克的榜樣和列寧的建黨原則建立了中國共產黨。自從有了中國共產黨,中國革命的面目就煥然一新了。

“十月革命”后,中國報刊上出現了大量的以介紹和討論馬克思列寧主義為主的文章。馬克思列寧主義通過報刊在中國得到了廣泛的傳播。

中國人對于社會主義學說并不是陌生的。早在19世紀末20世紀初,中國資產階級改良派和革命派的知識分子就曾經在他們所創辦的報刊上介紹和討論過社會主義。同盟會的機關報《民報》刊載過“德意志社會革命家小傳”(附馬克思、恩格斯傳記及共產黨宣言內容的簡介)和“社會主義四大綱領”“萬國社會黨大會略史”等介紹社會主義流派和共產國際活動歷史的文章。改良派的機關報《新民叢報》也刊載過“社會主義論”等以資產階級改良派的觀點介紹各派社會主義學說的論文。但是不論資產階級革命派或改良派,都不可能正確地理解社會主義。革命派雖然同情社會主義運動,但是對社會主義顯然還有很大的誤解,他們喜歡按照資產階級的理論,任意解釋和修改馬克思主義學說,并且還經常帶有無政府主義的色彩。改良派其實是社會主義的反對者,他們介紹社會主義的目的,只不過是為了反對社會主義和宣傳改良主義。此外,在一些無政府主義者所創辦的刊物上,也刊載過一些談論社會主義的文章,但是他們除了提出一些反對剝削的普通詞句外,再也沒有拿出什么東西來。

總體看來,“十月革命”以前,社會主義在中國并沒有得到很好的傳播,中國人民還非常缺乏正確的社會主義方面的知識。

“十月革命一聲炮響,給我們送來了馬克思列寧主義”。“十月革命”的勝利對中國人民是一個莫大的鼓舞,它促使中國人民開始根據俄國無產階級革命的經驗來考慮自己的問題,開始接受了馬克思列寧主義這一放之四海而皆準的普遍真理。

“十月革命”后,在中國先進分子所主辦的報刊上,普遍地出現了關于馬克思列寧主義思想的宣傳。

1915年創刊的以領導新文化運動著名的《新青年》雜志,是這一時期宣傳馬克思列寧主義的中心刊物。

1919年爆發了五四運動,五四運動后,由于中國先進分子的倡導,在全國范圍內掀起了一個研究馬克思列寧主義,研究俄國革命的歷史經驗的熱潮。據估計,至少有200種以上的報刊,在一個時期內和在一定程度上傾向社會主義。在這些報刊上出現了大量的討論社會主義、討論馬克思列寧學說和討論俄國革命的文章。

就在五四運動爆發的那一個月,《新青年》出版了它的“馬克思主義研究專號”(6卷5號),刊登了陳啟修等人所寫的“馬克思傳略”“馬克思學說”“馬克思研究”等討論馬克思主義的文章,在這一期和次一期的“新青年”上,還連續刊載了李大釗同志所寫的長篇論文:“我的馬克思主義觀”——這是中國報刊上出現的第一篇系統地介紹馬克思列寧主義基本原理的文章。在這篇文章里,大釗同志用很大的篇幅介紹了“階級斗爭”“剩余價值”“平均利潤率”“資本積累”和“唯物史觀”等馬克思主義理論,指出,馬克思的學說“揭露了資本主義剝削的全部秘密”,它的全部理論“科學地正確地論證了資本主義生產方式是必然地合乎規律地導致最后的滅亡”。在李大釗同志的領導下,《新青年》在宣傳馬克思列寧主義這一方面作出了極有價值的貢獻,從1919年5月“馬克思主義研究專號”出版到1921年中國共產黨成立為止,這個刊物一共登載了137篇有關馬克思列寧主義的文章。

和《新青年》同時的《每周評論》對這一時期馬克思列寧主義思想的宣傳,也有過一定的貢獻。1919年4月,這個刊物刊出了約一千余字的“共產黨宣言”的部分譯文。這是1848年這一震撼世界的巨著出版以來的第二次漢譯。五四運動以后,《每周評論》陸續發表了李大釗同志的“階級競爭與互助”,以及慰慈等人所寫的“俄國的新憲法”“俄國的土地法”“俄國的婚姻制度”“俄國的新銀行法”等討論和介紹馬克思列寧主義理論與實踐的文章,在讀者中引起了很大的影響。

1919年至1920年間,中國各地的先進分子也創辦了許多報刊,廣泛地進行了馬克思列寧主義思想的宣傳。毛澤東同志主持的《湘江評論》從創刊起,就以“承受”“傳播”“研究”“施行”世界革命的新思潮為自己的“最切最要的大任務”(“創刊宣言”)。刊物的第2、3、4期連載了毛澤東同志所寫的“民眾的大聯合”一文,這是毛澤東同志以馬克思列寧主義的觀點與中國革命實際相結合以求解決中國革命的策略問題的重要的著作之一。在這篇文章里,毛澤東同志認為俄國十月革命的勝利,就是人民大聯合的勝利,中國人民要取得革命的勝利,就應當仿效俄國革命的方法,實行中國的民眾大聯合。毛澤東同志的這篇文章發表后,在全國范圍內引起了極大的反響。北京的《又新日報》、成都的《星期日》等報刊,都以最顯著的地位轉載了它的全文。《每周評論》則推之為“眼光很遠大,議論也很痛快”的一篇“重要文字”。不少共產主義知識分子和革命的資產階級小資產階級知識分子對毛澤東同志的這篇文章也推崇備至,一致認為這是以馬克思列寧主義的觀點研究解決中國革命實際問題的典范。

此外,在北京的《新教育》《新中國》《國民》《曙光》,在天津的《天津學生聯合會報》,在唐山的《救國》,在上海的《少年中國》《星期評論》《太平洋》《覺悟》(《民國日報》副刊),在浙江的《錢江評論》,在成都的《星期日》,在湖南的《新湖南報》《湘潮》《女界鐘》《湖南學生聯合會周刊》等報刊對于馬克思列寧主義的傳播也都起了或多或少的作用。

俄國“十月革命”在青年知識分子中的影響,迫使某些政治上反動的報紙,也不得不以介紹馬克思列寧主義和俄國革命歷史經驗來取悅它們的讀者。例如,在政治上和皖系軍閥和以梁啟超為首的研究系都有密切聯系的北京《晨報》,在這一時期除了繼續擴大對俄國情況的報道外,還曾經出版過“勞動節紀念專號”,增辟了“新思潮”專欄,譯載了馬克思的“勞動與資本”——馬克思《雇傭勞動與資本》一書的最早的譯本、河上肇的《馬克思的唯物史觀》、考茨基的《馬克思資本論解說》、陳淵泉的《馬克思之奮斗生涯》以及馬克思、恩格斯、列寧、李卜克內西、倍·爾·拉薩爾等人的傳記和其他許多討論社會主義的論文。再如,由政治上同以黎元洪為首的鄂系軍閥關系非常密切的“豬仔”議員何海鳴所主辦的《又新日報》,也刊載過許多像《馬克思之價值說,剩余價值說及其批判》(高鼻素之作,若飛譯)、《共產制與私有制之研究》(海德曼作,李仲光譯)、《馬克思社會主義之理論的體系》(河上肇作,羅琢章譯)、《社會主義與社會運動》(鄺摩漢作)等之類的討論馬克思主義的文章。這些報紙對種種反馬克思列寧主義的思想、唯心主義的思想也很感興趣,他們在刊載介紹馬克思列寧主義的文章的同時,也刊載了許多無政府主義、國家社會主義乃至于實驗主義的論文。太虛和尚的佛經講稿也經常在版面上和宣傳馬克思學說的文章處于同樣的地位。他們這樣作的結果,一方面在客觀上傳播了馬克思列寧主義,但另一方面也同時宣傳了許多非無產階級的思想,對讀者起了很大的迷惑作用。

馬克思列寧主義思想的傳播和其影響的擴大,特別是由于它在革命實踐上所可能取得的效果,使帝國主義者和反動的中國軍閥政府大為恐慌。日本帝國主義者早在1919年就叫嚷“俄國過激思想宣傳隊現已潛入中國,希望中國當局趕早筑成數十萬丈厚的長堤”(1919年2月5日《順天時報》),唆使北洋政府以強制手段“取締新思潮”。“五四”以后,北洋政府極力摧殘進步報刊,他們以“遏亂源”“正風俗”為名,把那些被認為是“妨害治安,敗壞風俗”和“專以鼓吹社會革命、無政府、同盟罷工、共產等邪說為宗旨”的報刊一律查禁。又發布一道“內閣令”,叫警察廳嚴查出版物,遇有宣傳馬克思主義的出版物立即沒收。此外還有83種報刊和印刷品被指為“社會革命黨在中國之傳播物”而禁止發行。但是螳臂不能當車,投鞭不足斷流,在氣勢磅礴足以沖決一切堤防的社會主義思想的洪流面前,反動派的任何措施都不可能遏止它的發展。正如《每周評論》在一篇文章中所說:“禁止思想的自由斷斷沒有一點的效果,你要禁止他,他的力量便跟著你的禁止越發強大,你怎樣禁止他、抑制他、絕滅他、摧殘他,他便怎樣生存、發展、傳播、滋榮。”(1919年6月1日,24期,《危險思想與言論自由》)

1920年5月,各地的馬克思主義者在共產國際的指導下成立了馬克思主義學會,建立了各地的共產主義者小組。報刊上的馬克思列寧主義的宣傳,在各地共產主義者小組的領導下有了更大的發展。

《新青年》從1920年5月起,改組為馬克思主義學會的機關刊物。改組后的第1期(7卷6號)是厚達270多頁的“勞動節紀念專號”,用很大的篇幅詳細地介紹了五一勞動節的歷史、各國工人階級斗爭的歷史、“俄羅斯蘇維埃聯邦共和國勞動法典”和國內北京、天津、上海、南京、唐山、長沙、無錫等大中城市的工人生活和工運發展情況。號召“中國勞工同胞”覺醒起來,組織起來,為本階級和全人類的解放而奮斗。改組后的《新青年》還譯載了不少列寧的著作:1920年11月出版的8卷3號刊出了列寧著作在中國的第一篇譯文《民族自決》(摘譯列寧在俄國共產黨(布)第八次代表大會關于黨綱的報告),同年12月出版的8卷4號又刊出了列寧的《過渡時代的經濟》一文(即《無產階級專政時代的經濟和政治》)。此外,還出版了以解釋和介紹社會主義為主要內容的8本《新青年叢書》,其中如刻卡樸所著的《社會主義史》和考茨基所著的《階級斗爭》等,都對馬克思列寧主義的宣傳起了很大的作用。

1920年11月7日“十月革命”的三周年紀念日,上海馬克思主義學會出版了它的機關刊物《共產黨月刊》。這是中國第一個純粹以宣傳馬克思列寧主義為內容的理論性刊物。共出六期。創刊號上除了紀念“十月革命”的專文外,述刊載了《列寧的歷史》《俄國共產黨的歷史》及“列寧的著作一覽表”等文。第4期上還刊載了列寧的《國家與革命》的部分譯文。這個以“共產黨”命名的刊物,非常明確地以爭取中國工人階級的解放和實現社會主義為其編輯方針。它嚴厲地批判了無政府主義及其他反馬克思主義的思想,探討了如何在中國實現社會主義等問題,在各地馬克思主義者當中有著廣泛的影響。

馬克思主義學會成立后,不少具有共產黨思想的革命知識分子都積極地深入到工人群眾中去進行工作。他們為工人創辦了許多小報(主要的有北京的《勞動音》、上海的《勞動者》《伙友》、廣州的《勞動聲》等,均于1920年出版),在這些小報中也刊載了許多通俗性地解釋“階級斗爭”“剩余價值”等馬克思主義基本原理的短文,在提高工人群眾的階級覺悟,推動工人運動的發展等方面起了很大的作用。

馬克思列寧主義在中國的傳播并不是一帆風順,而是經過了激烈的斗爭的。

曾經在五四新文化運動時期和共產主義者并肩作戰的資產階級右翼,首先向馬克思主義發動了猖狂的進攻,在報刊上和馬克思主義者展開了激烈的論戰。1919年7月,他們的代表人物胡適在《每周評論》第31期上發表了《多研究些問題少談些主義》,稍后又發表了《三論問題和主義》和《四論問題和主義》等文。胡適這些文章的總的精神就是主張以枝枝節節的“改良”來代替“根本解決”,反對在中國傳播馬克思列寧主義和俄國革命經驗,否認馬克思主義對中國革命的偉大指導意義。

李大釗同志對胡適的這種反科學反革命的言論,進行了嚴厲的反擊。他在《每周評論》35期中發表了《再論問題與主義》,指出“問題”與“主義”有不可分割的聯系,要解決,“問題”就必須談“主義”。他認為“必須有一個根本解決,才有把一個一個的具體問題都解決了的希望”,而這能夠根本解決中國問題的主義就是馬克思列寧主義。“問題”與“主義”的論爭,是中國共產主義者捍衛馬克思列寧主義反對資產階級反動的唯心主義思想的斗爭。斗爭的結果是,共產主義者與資產階級右翼的分裂,資產階級右翼受到了沉重的打擊,而馬克思列寧主義在中國的宣傳與影響卻比以前更為擴大了。

1920年,當中國共產主義運動向前發展的時候,資產階級“右翼”以梁啟超、張東蓀等為首,再一次發動了對馬克思列寧主義的進攻,和胡適不同的是,他們把自己偽裝成懂得“國情”的“社會主義者”的模樣來反對社會主義。他們在《時事新報》和《改造》月刊等報刊上發表了許多文章,一方面,承認“資本主義必倒,社會主義必興”;另一方面,卻認為中國產業落后,并不存在資本主義,因此必須先發展資本主義,然后才可以實行社會主義革命,其結論仍然是反對馬克思主義。

他們的反動言論也及時地受到了當時的共產主義者的反擊。在《新青年》9卷1號的“討論社會主義并質梁任公”一文中,李達同志徹底地駁斥了梁、張等人的許多錯誤論點,并揭穿了他們的陰謀。李達同志指出,只有社會主義才是增加社會物質財富的進步的生產方式,才能真正使中國人過著合理的生活;這一次論戰,使馬克思主義的真理光芒經過辯駁而愈加輝煌,使馬克思主義得到了更廣泛的傳播。

在1917年“十月革命”至1921年中國共產黨成立前的四五年中,中國報刊特別是共產主義者所主辦的報刊,在介紹和傳播馬克思列寧主義方面,起了十分重要的作用。“沒有革命的理論,就沒有革命運動”(列寧),中國報刊向中國工人階級和中國人民傳播了馬克思列寧主義這一放之四海而皆準的偉大的革命理論,這就在短期內加強了中國工人階級和中國人民的自覺,推動了中國革命運動的發展。

“十月革命”在中國引起了很大的影響,“十月革命”給社會主義思想開辟了一條深入東方、深入到像中國這樣一個被壓迫國家的大道。

中國報刊在1917—1921年這一段時間內所進行的關于俄國十月社會主義革命和馬克思列寧主義思想的宣傳,表明了中國人民對偉大的俄國人民的誠摯的友誼,表明了中國人民對俄國革命的真誠的向往。報刊的宣傳使中國人民從俄國革命中得到了很大的鼓舞和教益,使中國人民懂得了馬克思列寧主義這一救國救民的真理。中國人民一旦獲得這個唯一正確的革命理論之后,也就像俄國人民一樣,一步步走向勝利。

“十月革命”后,中國出現了第一批由中國最早的共產主義者所主辦的以介紹俄國革命經驗和馬克思列寧主義為主的工人階級的報刊。中國工人階級的報刊是在“十月革命”的號召下產生的,它在一定程度上受到了聯共黨領導下的俄國工人階級報刊的影響。

中國工人階級報刊從它誕生之日起,就是中國工人階級及其政治組織和各種敵人進行政治和思想斗爭的尖銳武器。中國工人階級的報刊堅持了列寧的報紙的黨性的原則,始終如一地宣傳和捍衛馬克思列寧主義,維護中俄兩國人民的偉大友誼,同各種反俄(蘇)反社會主義的反動言論進行了不調和的斗爭。

新中國的報刊是前一時期的中國工人階級報刊的發展。它繼承了“十月革命”以來的中國工人階級報刊的戰斗傳統,永遠是中國工人階級的政黨——中國共產黨向群眾宣傳馬克思列寧主義、宣傳黨的政策和推動人民為社會主義和共產主義革命的勝利而斗爭的重要工具。

(原載1957年第11期《新聞業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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