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大人絕不會背叛祁國,請大人明察。”
以恬甜為首的幾人跪在祁莫面前,消息白天就已經傳了出去,此時是傍晚,城主府里的上下皆已知曉。
祁莫手上動作未停,夾了一片青菜放進自己碗里,一片淡漠。
黎玥白跪在恬甜身旁,小小的身子學著大人的模樣端端正正跪著,身子筆直,一雙小手略有些不安地亂動。
一旁守著的丫鬟大氣不敢出,沒得到祁莫的命令也不敢貿然離開,眼見著祁莫再次慢條斯理地夾了一根青菜進洛輕鴛碗里,丫鬟的頭垂得更低了。
“你們是在質疑本王的決定?”
祁莫淡聲開口,就好像是在討論今天的飯菜合不合胃口。
“臣婦(臣)不敢?!?
夾出去的那根青菜被洛輕鴛用筷子擋住,祁莫雙眼微瞇,轉手將那根碧綠的青菜丟進了一旁的空盤里。
綠色真讓人不爽。
“來人?!?
祁莫放下手中的筷子。
“王爺?!?
淺白不知從何處出來,擋住了眾人的視線。
“黎碩妻女有同謀之嫌,你調一些人將母女二人嚴加看守,另外,黎碩手下的所有將領今日開始免去一切職務,打入大牢,你派幾個人去接替他們的位置?!?
“是?!?
“王爺,請王爺明察,黎碩忠心為國,絕不可能做通敵叛國之事?!碧裉饘χ钅B磕了好幾個頭,這才被前來的侍衛架著離開。
黎玥白抬頭,小心翼翼看了祁莫一眼,跟著恬甜,跌跌撞撞地離開。
“大人,與城主有關的人都被王爺軟禁或押入大牢了?!?
“嗯。”
李皸應聲,拿起一旁的毛筆,快速寫下幾行字,交給身邊的人。
“你去把這信親自交給對方首領?!?
“這是你們大人親自寫的?”
“是的?!?
趙義將手中的信紙靠近燭火,淡黃色的信紙轉眼成了灰燼。
“大人的意思是讓你們盡快撤離南城,他要親眼看見黎碩被斬首?!?
“我知道了,還望李大人不要忘了我們的交易?!?
“這是自然。”
在南城士兵都在燒香祈禱這一次大戰勝利時,月目的幾十萬大軍已經連夜撤離。
眾人得到消息時還頗有幾分不可思議。
這明明是一個怎么看對方都會贏的局面啊,結果對方說退就退?還是連夜退了?!
這幾次的仗打得就像過家家似的,毫無規矩可言,突然來,突然走,損失的那幾萬人就像一個笑話。
還有士兵不死心的,跑到對方陣營查看,赫然發現,前幾日還堆積著許多帳篷的地方此時早已空蕩一片。
月目是真的走了。
“王爺,你不覺得這次月目退兵退得蹊蹺嗎?”
“那又如何?”
“……”
這話沒法接。
難道她能說她覺得黎碩是無辜的,這里面有陰謀嗎?
能嗎?!
月目的退兵,卻并沒有緩解南城的壓力,更讓南城人民難以接受的是,他們引以為傲的城主,居然是月目的奸細,并且證據確鑿,再過幾日就要被斬首示眾。
有許多的民眾自發請愿到王府祈求祁莫重新審判這個結果,商討未果后,民眾聚眾鬧事,更有甚者,直接拆了王府的大門。
祁莫直接派了一隊侍衛將鬧事的群眾趕走,卻也抵不住有好事者在人群中煽風點火,事情愈演愈烈,如果不是有侍衛攔著,此時王府定會被民眾圍得水泄不通。
以至于到最后,侍衛直接動用武力,將鬧事嚴重的百姓關押,這才讓百姓收斂了幾分。
“將軍,鬧事的百姓已經被王爺動用武力鎮壓了,明日就是黎碩被斬時,您看?”
“后日行動吧?!?
李皸垂眸,眼瞼輕合,嘴角勾起一股莫名的笑意。
“是?!?
那人頷首,轉身輕關上了房門。
“將軍,不好了。”
那人剛出去一會,就又匆匆回來。
李皸抬眸。
那人在他耳邊低語,李皸原本漫不經心的表情逐漸有了變化。
“趙義是傻子嗎?”
“將軍,這次帶隊的還有兩名將軍?!?
言下之意,趙義做不了主。
“你以為只要趙義不愿意,那兩個將軍又能如何?”
“那將軍需不需要屬下……”那人抬手,做了個抹脖子的動作。
“不用,我親自去?!崩畎椦鄣组W過一抹狠辣,一點點殺意在他眼中凝聚。
“誰!”
趙義敏銳察覺到帳篷里有人,警惕朝四周看看。
角落里緩步走出來一人,面上表情平常,趙義卻感覺到了一絲壓迫。
“趙將軍不請我喝杯茶么?”
那人說著,徑直在趙義面前坐下。
抬手給自己倒了一杯茶,李皸這才抬頭看向一旁的趙義。
“怎么?趙將軍似乎不太歡迎我?”
“你來干什么?”
“總得來問問明明已經退出南城的月目士兵怎么會在中途折返,差點壞了我的大事。”
“月目派兵還需要經過你同意嗎?李將軍,你臉真大?!?
趙義嘲諷,如今有了兩位將軍的撐腰,這次南城他趙義勢在必得。
至于李皸,不過是一個只敢躲在背后的懦弱小人而已,雖然有幾分本事,然而趙義還是不放在眼里。
在李皸讓月目撤兵的時候,趙義已經有了幾分不滿,礙于打不過李皸,月目背后沒有人支持,不得不順從李皸。
現在月目有了兩大將軍的支持,在趙義看來,李皸對于他的作用已經不大了,自然無需聽從李皸的意思。
李皸抬手喝了一杯茶,將杯子放在嘴邊,輕輕搖了搖,笑容逐漸溢開,嘴角勾起一抹淺笑的弧度。
將手中的茶盡數潑到桌子上,余漬濺到了趙義衣服。
而后快速出手,剛剛捏著茶杯的手已經掐上了趙義脖子。
“我的身邊,不需要不聽話的……狗?!?
說著,手中的力道重了幾分,窒息感撲面而來。
“咳……咳,你……瘋了……這……是,我……的……地盤!咳……咳。”
“那又如何?”
李皸低頭附在趙義耳邊。
“只要我想,殺了你比捏死一只螞蟻還簡單。”
趙義掙扎著要躲開。
他真的敢!
直到這一刻,趙義才終于意識到李皸的實力已經到了可以一招殺了他的地步。
“來人……殺了他……”
話還沒說完,趙義已經瞪著眼睛被李皸順手甩在了桌上,掙扎了兩下,沒了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