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何不考慮考慮，人往高處走的道理想來各位姑娘也應該明白，我們有更好的條件提供給各位，幾位姑娘何必急著拒絕？”

洛輕鴛把玩著手中的茶杯，說話聲音不大，卻給人一種壓迫感。

月玲低垂著眸，似乎真的在思考。

過了片刻，突地笑了：“公子說得在理，可自古沒有女子當差的道理，況且，我們若跟了你們，豈不是背上了背信棄義的名聲，一個隨時可以背叛主家尋找下家的人，諸位公子也用得放心？

諸位公子前來青樓挖人，本身就站不住腳，倘若我們真的跟了你們，你們連基本信譽都不能保證給我們，我們又何必舍棄青樓的差事？

左右不過是一份差事，在青樓已經被人瞧不起，換了份差事無端背上叛主的名聲，于我們，并不劃算。”

洛輕鴛覺得，月玲若是不做青樓頭牌，一定會是一個很好的下屬。

正要開口，廂房的門被人推開，從外面進來一個帶著帷帽的女子。

“諸位公子來我望春樓想要帶走我望春樓的姑娘，可否問過我是否答應？”

管事姑娘報備的時候，她本不打算管，想了想又覺得有趣，望春樓的名聲在這京城不低，基本算是無人敢惹的存在。

敢光明正大進入望春樓挖人的，除了那幾大家族和皇族的人，在這京城也找不出第二個了。

于是她找來管事，要了三人的畫像，待看到畫中三人的模樣，女子那雙淡漠的臉終于染上了一絲清淡的笑意。

女子聲音一出，月玲幾人連忙起來行禮：“參見主子?！?

女子示意幾人坐下，隨后來到了唯一的空位，洛輕鶯旁邊。

洛輕鴛遮住眼底的訝然，沒想到望春樓的主子會是一個年輕女子。

“不知姑娘怎么稱呼？”

“夜娘?！?

姓夜？洛輕鴛下意識看向祁莫，奈何祁莫連個眼神都不甩給她。

洛輕鴛挑眉，仔細想了想，沒什么印象，卻還是禮貌伸出手：“幸會?！?

女子伸手，回握了一下。

“夜姑娘，我們此次前來，是有一樁生意想跟夜姑娘合作，不知姑娘是否有興趣?！甭遢p鴛的聲音已經恢復了平時，既然想要合作，自然沒必要隱瞞。

月玲幾人震驚，不敢相信洛輕鴛會是女子。

“姑娘男扮女裝來我青樓，上來就是要我青樓的女子，甚至連身份都未曾坦白，恕夜某眼拙，實在看不出姑娘想合作的誠意?！?

“夜姑娘吃塊糕點嗎？桂花味的?！背聊S久的洛輕鶯突然開口。

“抱歉，夜某自小不喜歡吃甜食。”

“姑娘在這京城也有兩三年了，洛家應該多少了解些，你旁邊的這位是我的姐姐，洛家長女洛輕鶯，而我，就是離京多年未歸的洛輕鴛?！?

“原來是臨安郡主，不知郡主想找我合作什么？”

夜娘并沒有問祁莫的身份，洛輕鴛不愿意說，她也不多問。

“洛家酒肆在京城占有一席之地，可近年收入逐年下滑，昨日偶得一妙計，只是需要擅長樂器的少年少女各幾名，望春樓正好有適合的姑娘，我們何不強強聯手，夜姑娘也能分得一杯羹?！?

夜娘把手中的茶杯轉了轉，朝洛輕鴛輕笑：“郡主憑什么以為我會答應跟郡主合作。”

夜娘神情語氣恰到好處，洛輕鴛卻沒有忽略她眼底的輕蔑不屑。

“洛家年底總收入，夜姑娘可得三成，不知夜姑娘意下如何？”

“郡主覺得，我像是缺那三成收入的人嗎？”

“像！”洛輕鴛說得毫不猶豫。

夜娘：“……給郡主造成這樣的錯覺，是我的失誤，若郡主沒什么其他的事，諸位還是請回吧?！?

“既然三成收入打動不了你，那么……這個呢？”洛輕鴛站了起來，從懷里掏出一個類似于藥包的東西，用白色的紙折疊，大概兩只手指那么大。

夜娘瞇眼：“郡主是想軟的不成來硬的，下毒加害于我？”

“聽聞夜姑娘半年前慘遭小人算計，中了這月月笙歌，每個月都會突然發作，發作時如萬蟻啃噬，身體處于冰火兩極狀態，若不選擇與男子……就必須一人挺過這藥效，中毒的人還必須有強大的意志力，否則隨時會爆體而亡，我說得對么？夜姑娘。”

夜娘臉色變了變，沒有回答，洛輕鴛就知道，昨日收到的消息沒錯了。

沒錯，洛輕鴛的目的并不是挖人，而是想要與望春樓合作，只是夜娘資料極難得，洛輕鴛手上有一支暗衛，可供洛輕鴛差遣，不過因為某些原因，一年只能夠使用三次。

夜娘中的毒是最近半年的事，暗衛出手，雖然費了些事，不過好在還是查了出來。

而洛輕鴛手中的解藥，是師父當時替她解五毒散之后隨手丟給她的，沒想到今日就派上了用場。

洛輕鴛中毒的事本來打算出動暗衛，奈何涉及到皇家，隱藏在暗處的人也不知道有多少，不能輕舉妄動，暗衛的存在也不能讓任何人察覺，這才將調查的事宜全權交給程舒解。

不過洛輕鴛也沒抱多大希望，畢竟五年的時間，很多事情都已經模糊，很難再查詢。

就連暗衛出馬都很難有把握。

“夜娘是覺得拿到解藥，在年底的時候分得三成總收入劃算，還是每月忍受萬蟻啃噬之苦劃算呢？”

夜娘臉色早已恢復如初，此時望著洛輕鴛似笑非笑的臉，開口：“你可知……上一個威脅我的人…...已經成功了，合作愉快?！?

洛輕鴛重新坐回椅子上，仿佛剛剛什么都沒有發生，親自給夜娘倒了一杯茶。

“現在我們談談合作的事吧?！?

……

從望春樓出來，祁莫就跟二人道別，先一步離開。

兩人先去了主店，商量整改問題，又雇了些人，把洛家整改的消息散布出去。

不知是誰透露了望春樓與洛家合作的消息，京城各大青樓聽聞，吩咐送了一兩個姑娘前來，洛輕鴛分別給了前來的管事贖金，卻都被拒收。

畢竟能討好洛家，是所有人都樂意的，別說只是送一兩個人，只要洛輕鴛一句話，整個青樓他們都愿意雙手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