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他都開口了，宋杰再不愿意，也只能訕訕的不再阻攔，只是看著顧茗晴的眼光很不和善。

“各位老師，你們想一下，如果蘇以澈真的作弊的話，為什么成績還是最后一名呢？”

“那是因為你防范的好，并沒有讓他看到你全部的解題答案，只看到了一道題。”宋杰為她答疑解惑。

“一道題？”顧茗晴不解。

得到校長的點頭示意后，宋杰拿過來一張物理試卷：“就是這最后一道題。”

顧茗晴拿過來卷子，直接看著最后一題。

“這道題是已經超出初中解題范疇，高三學期才能涉及到的知識點。你們這批學生之中只有三個人完全解對了，你，周正國還有蘇以澈。而其中，蘇以澈和你的解題步驟一模一樣，這已經充分說明他作弊。”宋杰一番話說的是有理有據。

顧茗晴大致掃了一眼，這解題步驟的確是和她的一模一樣：“可是也不能就憑這一點就能證明蘇以澈作弊啊。”

“之前他給你寫的字條，還有要讓你幫他作弊的話，再加上和你一樣的解題步驟，這幾點還不能說明他作弊嗎？”

“這只能說他確實有作弊的想法，可也證明不了他確實作弊了。”

宋杰被顧茗晴三番兩次的反駁，被激的有些氣怒攻心：“那你說，他如果沒作弊，那這一道題他是怎么解出來的？”

“為什么不能是他自己解出來的呢？”在問出這句話時，顧茗晴明顯感覺在場幾位領導面色都帶了些輕蔑的微笑。而蘇以澈的父親，眼神有些飄散，給人一種比較心虛的感覺。

宋杰表現的最為明顯：“他如果連這樣難度的題都能解出來，成績又怎么可能是全年級最后一名？”

顧茗晴被反駁的啞口無言，她的確找不到其他的理由了。

可能是宋杰的話說的太不留情面，一直沒有開口的校長咳嗽一聲：“宋老師，注意你的語氣。”

宋杰看看蘇以澈的父親，語氣收斂：“剛剛蘇以澈自己也已經承認作弊，看他態度良好，這件事情還是可以從輕處理的。”

辦公室里的領導，甚至包括蘇以澈的父親，此時都已經對這件事情蓋棺定論了。

忽然之間，顧茗晴替蘇以澈感到一陣難過。不過她也知道，自己人微言輕，況且也沒有了再反駁的話，再說什么也只是徒勞，浪費唇舌而已。她放下試卷，看了各位校領導一眼：“各位老師，作弊行為會對學生有很不好的影響，希望老師們能慎重查證。”

該說的都說完，顧茗晴也不管其他老師是什么反應，轉身就離開了辦公室。

從辦公室出來，顧茗晴就有意識的四處尋找著蘇以澈，在籃球場的一角發現了他的身影。

此時是午飯時間，籃球場上就只有蘇以澈一個人瘋狂的投著籃。顧茗晴就一直在邊上看著，沒有說話。

看著他在籃球場上跑著跳著，顧茗晴忽然有些明白小冉為什么會那么癡迷打籃球的男生了。在他把球投進籃筐的那一刻，的確能夠震撼人心。那一刻，這個人也變得越發耀眼。

顧茗晴也不知道在邊上站了多久，反正是感覺腿站的都有些木然了，而蘇以澈還是沒有要停下來的意思。顧茗晴就只能彎腰敲敲自己腿，來緩解那些不適。

蘇以澈舉球正要往里面投時，卻突然停了下來，轉頭看向她：“你是想在這里再站的暈過去，然后讓我送你去醫務室嗎？”

見蘇以澈終于停下來，顧茗晴臉上一喜，一瘸一拐的向他走進，遞上一瓶水：“給。”

蘇以澈兩手抱球，怔怔的看了她幾秒鐘，而后才騰出一只手把水接過來，之后兩人并排坐在籃球框下面。

“對不起啊！”一陣沉默之后，顧茗晴抱歉的打破這份寧靜。

蘇以澈玩手的手一頓，知道她說的什么事以后，很是不在意的笑笑：“有什么好道歉的？你說的都是事實，又沒有誹謗我。”

“為什么要承認作弊？”顧茗晴問出自己的不解。

蘇以澈看著她：“你覺得我沒作弊？”

顧茗晴點點頭，眼中都是真誠。

蘇以澈看了她片刻之后，突然站起身笑起來，只是這個笑異常的諷刺：“我自己的父親都不相信我，你這個還沒認識兩天的同桌居然相信……”

他笑聲中的嘲諷，顧茗晴心生惻隱，為他的父親解釋：“其實也不能怪他不相信，就你平日的作風，很難讓別人信任你。”

“那你為什么信了呢？”

“我……”顧茗晴有些為難的別過頭，一時間不知道該怎么解釋。

蘇以澈再次調笑起她：“該不會是因為你喜歡上了我，所以才無條件信任我吧？”

“才不是！”顧茗晴臉色微紅，氣惱否認。

“那是因為什么？”蘇以澈究根追底：“你可別說是因為相處時間長了，了解了我的為人之類的話。”

想說的話被對方堵死，顧茗晴再次為難起來：“我要是說了，你可別生氣啊。”

“嗯。”

得到對方的回應，顧茗晴仍舊沒敢看他，低著頭小聲的回復：“其實是因為那天考試，我知道你有了要作弊的心思后，就刻意防著你抄襲，卷子都被我擋的嚴嚴實實，你根本不可能看得到……”越說，顧茗晴的心就越虛，聲音也就越低，到最后仿佛要聽不到了一樣。

聽到這樣的答案，蘇以澈忍不住一笑：“果然像你的風格。”

顧茗晴小心的抬頭偷眼看他：“你……是不是生氣了？”

蘇以澈又坐回到她身邊：“這有什么好氣的？你說的也都是事實。”

“對不起啊！”看蘇以澈好像比剛才心情更不好了，顧茗晴有些懊惱，早知道就不說實話了。都說實話傷人，果不其然。

“你道什么歉？我還要謝謝你特意過來安慰我呢。”

“我好像沒有起到安慰你的作用。”顧茗晴有些沮喪。從小她就不是很會說話，安慰人的這些，更是不懂。

“看來你還是有點自知之明的。”蘇以澈不客氣的調侃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