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當李良寒進退兩難之際,一道洪亮的聲音傳來。
“圣旨到。”
將軍府外眾人頓時跪成一片,等待宣旨。
“奉天承運,皇帝昭曰:朕得知談判之事已成,深感欣慰,特此命明懷錦,全權處理通商的一切事宜。
明懷錦少年成才,乃國之棟梁,前途不可限量,萬不可辜負朕之心意,欽此。”
傳旨的官員上前,扶起跪在眼前的明懷錦,將一枚金牌遞到他手中。
“明大人,圣上說這是補給你的金牌,慎用。圣上還說,明老太爺年事已高,仍要奔波操勞,心中甚是愧疚。”
“臣自當為國盡忠,為家盡孝,謝主隆恩,謝大人。”
明懷錦再次跪地謝恩。
“不敢當,不敢當,我的差事完了,還望明大人好自為之。”
官員自然也聽了黎城的流言,但他的差事只是傳旨,是以如此暗示,且提醒明懷錦他不會多事。
“月殤,替我好好謝謝大人。”
跟在官員身后離去的月殤轉頭,向明懷錦點了點頭。
見人離開,秦牧也扶著李良寒起身。
“李將軍,不如我們進去再議?”
眼看著明懷錦手中把玩的金牌,李良寒只能側身讓路。
將軍府外的百姓,從圣旨到的那一瞬,就完全相信了明懷錦的話,奔走相告即將互通商路的喜訊。
形勢變得太快,不止讓李良寒和秦牧錯愕,就連亦尋心也沒料到,圣旨來的這么快。
心中對明懷錦的能力,重新估量。
亦尋心走過李良寒身邊時,忍不住看向他。
她曾見過李良寒數次,在父親面前,李良寒始終進退得當,經常得父親夸獎。
熟不知這一只披著羊皮的狼,恭順之下包藏禍心,險惡至極。
李良寒沒感覺到,亦尋心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他抬頭看著明懷錦的背影,眼中閃過一絲戾氣。
“嗡。。”蜂鳴聲頓時從耳廓傳進腦海,亦尋心驀地停下腳步,抓住身邊的紅蕾。
“小姐,您怎么了?”
“尋心姑娘?”
明懷錦聽到后面的動靜,趕緊回轉。
亦尋心強忍著疼痛搖頭。
“先去休息一下。”
“李將軍煩請找個人為我們帶路。”
明懷錦此時顧不上其他,一心掛著亦尋心。
“尋心姑娘,你怎么樣?”
“頭痛。”
剛剛在看到李良寒變臉的瞬間,亦尋心雖未看到畫面,卻再次聽到明懷錦遇險的聲音。
“怎么好端端的就頭疼?”
明懷錦有些奇怪的問道,他只知亦尋心傷了心脈,卻不知還有頭痛之癥。
“我也不知,偶爾就會如此。”
亦尋心如今越來越覺得自己有問題,重傷醒來,全無這一年的記憶,也就罷了。
可為何會突然擁有匪夷所思的能力。
“你伸出手來,我幫你看看。”
知道明懷錦懂些醫術,且明懷錦也心知自己的異常,亦尋心沒再拒絕。
“奇怪。”
明懷錦診治之后,露出疑惑。
“尋心姑娘最近可是用了什么藥?”
“不曾。”亦尋心知道心脈重傷,本就無藥可醫,所以也沒有浪費那個功夫去治。
“可你的心脈,比起在彭州之時,似乎好了一些,雖然不明顯,但的確有所好轉。”
紅蕾聽后問道:“會不會是七珍雪參丸的效果?”
明懷錦搖頭:“七珍雪參丸有極好的鎮痛效果,對心脈有一定的保護作用,可若說治愈,那絕無可能。”
“那我這頭痛?”
“不知。”
明懷錦在離開京城的之后,在醫神谷待過一段時間。
師從醫神谷谷主顧輕,學了一些醫術,但畢竟時日太短,學的東西很有限。
“這可如何是好,小姐本就心脈受損,如今又查不出,頭痛的毛病從何而來。”
紅蕾經常看到亦尋心輕柔雙鬢,不忍她飽受病痛折磨,開口問道。
“如果師父能來一趟,或許能查出原因。”
和亦尋心多次相遇,相助,明懷錦也收起了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態度。
“可是谷主外出游歷,恐怕一時之間聯絡不上。”
月夜頗有些煩惱的開口。
“無妨,我手書一封,先傳到醫神谷,等師父回去,定會來找我,屆時就可以為尋心姑娘診治。”
“明大人說的可是醫神谷?”
“沒錯,我家主子正是醫神谷谷主的關門弟子。”
月夜提及此,頗有些驕傲。
畢竟醫神谷是整個乾啟,甚至是別國都很重視的地方。
醫神谷主醫術出神入化,且對幾國的皇族之人,都有過救命之恩。
而且當初自家主子為了拜師,吃了不少苦,想想那幾個月的日子,月夜覺得比自己在隱衛營訓練時都苦。
好在明懷錦也讓他們刮目相看,硬是堅持了下來,成了顧輕的關門弟子。
亦尋心有些驚訝:“明大人當真是深藏不露,單單這層身份被人得知,恐怕就連當今圣上都要禮讓你幾分。”
“小姐,不要胡說八道。”青橙無奈的看著說話不注意分寸的亦尋心。
亦尋心也是一時沒忍住,青橙提醒后,準備找補一下。
卻看到明懷錦,以及月夜,月征的臉色似乎不太好,就覺得他們定認為自己大不敬。
“對不起,我說錯話了,好在這里沒外人,如果讓那個李良寒聽到,恐怕要治我個大不敬。”
剛提及李良寒,就聽到李良寒的聲音在外面響起。
“明大人,我帶了軍醫過來,為那位姑娘診治。”
月夜張口想要拒絕,亦尋心制止道:“如今我們要與他周旋,不宜鬧得更僵。”
剛剛在將軍府外,李良寒已經很下不來臺了。
現在再為難,亦尋心真怕他狗急跳墻。
明懷錦點點頭:“你說的對,我出去看看。”
“多謝李將軍。”
明懷錦示意月夜帶軍醫進去,自己則請李良寒去了花廳。
“李將軍,圣旨的意思,您也聽到了,接下來的事,還請李將軍多加幫助。”
明懷錦的態度軟化了不少,再加上有金牌在手,李良寒此時倒也改了之前的態度。
“圣上有名,臣自當遵從。”
蹲了一會見明懷錦不說話,李良寒試探著開口:“明大人,那伙害您的流民,可要抓來懲治?”
明懷錦眉頭微皺,知道李良寒在試探自己,便開口道:“李將軍,當日要害我性命的并非流民,而是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