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讀的鈴聲響起，黎銘還沉浸在應敵的狀態(tài)中，陸羽秋依在黎銘身上能隱隱聽到他沉悶的心跳聲，而此時的黎銘也面紅耳赤，瞳孔稍微有些放大。
聽著黎銘沉悶的心跳聲，陸羽秋的臉紅到耳根子去了，但不知道為什么，陸羽秋并不討厭這種感覺，甚至還覺得有些竊喜，她覺得自己一定是瘋掉了。
黃肖全看著他們離去的方向，嘴里還一直罵罵咧咧地說個不停。
“行了，小金毛你就別罵了，人家都走遠了，再罵人家回來該找你麻煩了。”李展帆露出了嫌棄的眼神，把黃肖全的書包甩還給他。
聽完李展帆的話，黃肖全立馬就跳起來了。
“我黃肖全會怕他魏貴杰？笑話！”說完還感覺不過癮，“他要是慢一步，你看我不錘死他！”
“呵呵……”李展帆似笑非笑，背著書包往自己的座位走去。
“不是，你給我等等……我怎么就成小金毛了，金毛是狗吧？你過來給我說清楚。”
臨走之際，黃肖全轉頭，摸著下巴觀摩了黎銘和陸羽秋一小會兒，若有所思似的搗搗頭。
“嗯……果然還是跟老黎比較般配，沒想到我嫂子居然是她啊。”
“你有病啊！”黎銘朝他怒罵了一聲。
黎銘左肩動了動，看著陸羽秋說道：“喂，還有你，是不是有病？靠得很舒服嗎？快起開，我肩膀酸死了。”
陸羽秋看著黎銘紅撲撲的但又神情嚴肅的臉，忍不住笑了起來。
“笑什么？”
“你臉紅了哦。”陸羽秋用食指碰了碰。
“你不也一樣，整個臉跟猴子屁股似的。趕緊起開！”
黎銘把毛絨熊放在他們兩人中間，坐在自己位子上念書。
“你剛剛沒事吧？”陸羽秋把毛絨熊挪開看著黎銘問道。
黎銘沒看她，把毛絨熊挪回原地擋掉陸羽秋的視線，道：“你剛剛不沖上來就沒事。”
毛絨熊在他們之間來回挪動。
“對不起啊。”
“你道什么歉？”
“剛剛那件事啊。”
“剛剛啥事？”
“……”
陸羽秋略微思考了一下，懷疑是不是自己說錯話了。怎么感覺黎銘毫不領情的樣子，自己明明是做錯了啊，而且他還救了自己，那自己現在是該道歉還是該道謝？
陸羽秋再一次把小熊輕輕挪開，看著黎銘，道：“謝謝你啊。”
黎銘仰天長嘆，忽然抬高了音量，“陸羽秋你今天是不是有病？！”
全班同學頓時齊刷刷地朝他們看過去，陸羽秋尷尬地把頭低下去，拿著物理報紙擋住臉，嘴里卻念著：“長太息以掩涕兮，哀民生之多艱。余雖好修姱以鞿羈兮，謇朝誶而夕替……”
“你們兩個，都給我出去！看你們多久了？還一直鬧，還有，把那毛絨玩具處理了，學校禁止早戀！”
“老師我沒有！”陸羽秋站起來反駁道。
“沒有？”站在講臺上的語文老師斜著眼看陸羽秋，眼鏡反光看不清老師此刻的眼神，“那你給我說說這畫著桃心的蘋果怎么一回事？”
“這是……”陸羽秋一下子啞口無言。
朝他們飄過來的八卦的眼神越來越多，陸羽秋只好隨便拿點東西在手上，低頭走了出去。
看著陸羽秋手里還拿著與語文無關的物理報紙，老師不滿地瞪了陸羽秋一眼，接著長長地呼了一口氣。
眾人八卦的目光似乎企圖要脫離眼睛自己跑出來似的，直到陸羽秋和黎銘走到教室外，眾人的目光才從他們身上收回。
冬日的陽光照得整個學校都微微反著璀璨的光點，像一座用碎玻璃筑造成的城堡。陽光暖洋洋地照在教室外罰站的他們身上。黎銘暗自竊喜，有陽光的走廊要比沒陽光的教室暖和多了。
“黎銘……”陸羽秋有些委屈，語氣中都能聞到那股憋屈的酸勁。
黎銘沒忍心再冷漠下去。
“你知道早上……你帶腦子了嗎？”
“對不起。”
“你沒必要道歉。你自兒想想，今天還好掄過來的是拳頭，如果是磚塊呢？如果是酒瓶呢？再嚴重點，如果是西瓜刀呢？”黎銘聲音越來越小，“萬一你出什么事了，我怎么辦……”覺得后半句有失偏頗，黎銘又在最后加了一句，“我會內疚一輩子的。”
面對黎銘一陣噼里啪啦的靈魂拷問，陸羽秋沒忍住抽噎了起來，眼眶周圍全濕了，她用手背擦了擦，糊得滿臉都是。
“我……就是覺得自己玩大了，我怕會害你受，傷。”
黎銘聞聲立馬就慌了，這冰山老妖也有這么真性情的一面？他有些慚愧，走過去道歉：“對不起啊，我不是責怪你的意思，我剛剛說話著急了，你別哭啊……”
陸羽秋抽噎得更頻繁了，就差哭出聲來。黎銘一下子慌了陣腳。
“你別哭啊，我最怕女孩子哭了。我真的沒有責怪你的意思。”
陸羽秋還是抽噎個不停。
“你，你……”
“什么什么？我在。”
“你幫我個忙好不好？”
“行！什么忙我都幫，你別哭就行。”黎銘直點頭。
陸羽秋的淚水一下子就止住了，臉上的表情暴雨轉晴。
“那你幫我講一下能量轉換的內容。”陸羽秋笑靨如花。
黎銘怔住了，道：“你是怎么做到翻臉比翻書還快的？”
“我可以理解成你是在夸我。”在書聲瑯瑯的走廊里，陸羽秋笑得很開心。
黎銘也跟著笑了起來。
“怎么感覺被你給套路了啊。”
“這叫自古深情留不住，唯有套路得人心。懂不？小弟弟，這回姐給你上一課。”
“我可比你大！”
“誰知道呢。”
黎銘從口袋里拿出了一個蘋果，用力地咬了一口，發(fā)出清脆的響聲。
陸羽秋看著黎銘手中的蘋果納悶。
“你蘋果哪來的？”
“你管我。”
“哪來的？！”
“那男的送你的，老師說讓我們處理掉，我就拿出來吃了，反正你又不要。”黎銘說完又咬了一口，“還真別說，挺甜的，就是有股怪味。”
陸羽秋一把把從黎銘手中搶了回來。
“你干嘛？這不能吃！”
“怎么就不能吃了？你還我，我已經咬了兩口了，你現在要回去不成體統我跟你說。”黎銘嚼著蘋果含糊不清地說著，“你要是不介意我的口水就隨你。”
“你是不是傻？！這上面都是蠟，而且平安夜，商家都涂色的，要削了皮才能吃。”陸羽秋看著已經被咬了兩口的蘋果，“毒死你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