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透進林子,地上泛起一層銀霜,銀月就在霜間穿行。
林子深處出現一大宅屋。平常人家?不,應該是聯絡站!
“有什么變故嗎?”
“銀門的兩個眼線被發現了。”
“這么不小心。”
“城主放心,有利可圖還怕沒有探子嗎?這是搜來的情報,您請過目。”
躲在一個密處,銀月不發出聲音,仔細聆聽靜謐深夜兩人的對話。
“今夜閣主會過來。”
“能見閣主,在下三生有幸。”
一陣靜,一陣腳步聲,掌柜與城主出門迎接。
“得見閣主,屬下三生有幸。”城主依舊坐大位,閣主坐在旁座,掌柜站在城主身邊。
“暗處的兄弟可以出來了,”閣主說道,“何必還躲著呢,我人都來了。”掌柜起初還不在意,現在有些慌,有人來,只可能是自己帶過來的,那不是自己把風鈴閣據點泄露出去的嗎,小命恐不保!轉頭去看城主,城主一臉平靜,掌柜心更沒底了。
“不出來,我這就去找你。”嘴上這么說,閣主還是原地不動。
冷汗直冒,掌柜不敢望旁座那位閣領,生怕見到他利劍般的眼神,無活命生機,只好眼巴巴求助城主,偏偏城主又不理睬他。
“哈哈,是我多疑,掌柜的汗可以擦擦了。”
“稟閣主,掌柜說布置銀門的眼線有兩個被挖出來了。”
“不是有三個嗎?”
“另一個還在。閣主放心,我們會立馬募集探子,不妨礙情報傳送。”
“剩下的一個叛徒也被我們殺了。”倏地,一條黑影從空而降,劍如霹靂貫穿掌柜之身,并以劍對準閣主。
“姑娘怎么稱呼?”雖然蒙著面,閣主光看眼睛就知道來者是個女子,自己的人在面前被殺他視若無睹。
“銀門,銀月。”
“貴客,請坐。”
“奉門主之命,請閣下立即停止對銀門的瘋狂行動。”
“這要叫你們門主過來跟我談。”
玲玲劍如鬼魅一般架在閣主脖子上,閣主依然神態自若。“由不得你不答應!”
“銀月姑娘,談判叫雙方頭領出來才是規矩嘛。”
“你沒有談判的籌碼。”
“我在想,姑娘做殺手太可惜了。”
“你無需諸多廢話,答不答應關系你的性命。”
“他的命,我保了。”從外邊進來一人,赫然是公子皇甫流觴。“他怎么會來?!”銀月詫愕。
“銀月姑娘,我想現在可以叫你們門主過來了。”敵強我弱,銀月略一皺眉,隨即一笑。雖蒙面,閣主從她那雙水靈的眼睛里也能看出笑意,他不確定銀門門主是否會來,唯一可以確定的是有銀月在,就有銀辰在,兩人必定同時出現。
“姑娘請坐。”銀月當然沒有就坐,架在他脖子上的劍仍沒有放下。公子坐在一旁,沒有開口也沒有動作,絲毫不擔心閣主的安危,他要面對的,是可能出現的銀門大人物。
“聶隱與你一樣,也是天涯漂泊之人,姑娘何不尋一普通人家,早日相夫教子呢?”
“天大地大,四海為家,銀月一人,無畏無懼。”銀月心已是冷,她無奈看透世間自己孤身一人。饒是見過世面的閣主,也被銀月這番話折服。
“銀月姑娘,風鈴閣可以成為你的家。”
她非生于銀門,卻長于銀門,無家銀門便是家;她無父無母,被門主收養,無父門主便是父。這次銀月干脆不接閣主的話。
殺氣騰騰,攪動黑夜,為首一人大步踏進大廳,身后還跟著個手下。
來人望了望被挾持的閣主與坐在一旁的公子,然后走向正對閣主的座位。
“閣下想必就是銀門門主了,我們雙方可以好好談談。”閣主沒想到銀門門主真的來了,身后跟著的那個想必就是銀辰。銀月也沒想到門主會來,她只是跟銀辰說掌柜確是閣中人,今晚會有行動,然后讓銀辰沿著她所做標記找上來會合,沒說讓門主親自跑一趟。
銀辰不知道有多擔心她,一收到傳書立馬去找門主,請門主與他同去。門主一開始不去,銀辰就說風鈴閣閣主也可能出現,恐銀月對付不來,這時義子也在一旁勸說,門主于是動身與銀辰一同出發。
“談什么談,馬上將你的人召回,否則,血洗風鈴。”
“門主何需動怒呢,什么事不可以談!”
“你是皇甫家的小子?”
“在下皇甫流觴,見過門主。”
“不如各退一步,風鈴閣不再布局眼線,門主不再追蹤我們的行動。”
“成交。銀月,我們走。”
人走了,閣主面上輕松許多。
“氣勢夠大。”
“叢生兄什么場面沒見過。”
“公子說笑了。”
“那事有進展了嗎?”
“夫人的妹妹,暫無下落。”
“無下落?!”
“是。”
“煩請閣主再留心,流觴先行回府。”
“城主,該換地方了。”
“是啊,這地方待久了。”
第二天,悅琴酒樓換了掌柜,原掌柜告老還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