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醉后一夜
- 回明傳
- 南庭待詔
- 3111字
- 2019-11-09 17:58:07
李愚恍如隔世般睜開了自己的眼睛,全身有一種說不出的酸痛感,難不成自己昨天說書說得不好被人打了?
強撐著自己算通的身體坐起來,只見呂承歡正趴在大廳的桌子上睡得很香,甚至有隱隱得打呼嚕的聲音。李愚捂著自己的腦袋努力回憶著昨天究竟發生了什么,但無論怎樣都想不起來了,有理由的推測,好像是喝斷片兒了。
李愚小心的從床上爬起來,想要將呂承歡抱到床上去,誰知剛把手搭在呂承歡的肩膀上,呂承歡卜靈一下坐了起來,她雙眼通紅,顯然是沒有睡好,此時正面無表情直勾勾的盯著李愚。
“醒,醒啦。我昨天是不是喝斷片兒了?”
呂承歡瞇起眼睛伸出一根手指指著李愚:“你是不是有什么秘密沒有和我說過?”
李愚心里“咯噔”一下,心想著壞了,昨天可別是和唐寅王守仁喝的太開心順嘴說了什么不該說的吧?
“沒有!絕對沒有!老婆大人您智謀超凡。我要有啥秘密還不是一眼就被你看穿了?你也知道,我這人腦子不好使。”
“那我問你,迪麗熱巴是誰?佟麗婭又是誰?熱依扎又是誰?李宇春又是誰?”
李愚瞪著眼睛一臉的不可思議:“老婆,別鬧,前三個倒沒啥問題,第四個不是一個物種。我真說春哥了?”
“少廢話,她們是誰?”見呂承歡不依不饒。李愚一時有些頭大,撒謊倒是簡單,但他不知道自己昨天究竟說了些什么,但顯然自己要是不給個交代只怕呂承歡不能輕饒了自己。
“嘿嘿,承歡啊,我昨晚到底是干嘛了?你跟我說說唄,你說完了我再跟你解釋行不。”
呂承歡似是十分生氣一般強行喘了一口氣。
“昨天你說完書之后王大人說要和你與那個姓唐的孩子喝一杯,中間不斷有人來敬酒。之后就變成了整個船上的人一起喝,后來你酒喝多了,還摟著王大人稱兄道弟非要拜把子,說了一些奇怪的話。”
“我說了什么?”李愚脊背發涼,自己可千萬別說了點什么不該說的東西啊。
“你說王大人是什么大師,還說日后自己就指著他的學問留名青史了之類的,給王大人都說哭了。”
“沒了?”
“沒了。”
李愚松了一口氣,看來自己潛意識里還是嘴挺嚴的,這要是改變了王陽明的生活軌跡自己可就惹了大麻煩了。
“那你說的,春哥什么的怎么回事?”
原本已經忘記這件事的呂承歡經李愚一提醒再次恢復了剛才的樣子:“說,她們是誰?你是不是背著我喝花酒去了?”
李愚心里這個冤啊,自己倒是想,可自己從出生開始算起,也得有那機會啊!出了大牢幾乎二十四小時和呂承歡在一起,就更別提什么花酒了。
“我冤啊我,我比竇娥還冤啊我。”
“還有個竇娥?她又是誰?臭鯉魚你要是不跟我說清楚我就打扁你!”呂承歡噘著嘴好像一個氣鼓鼓的金魚。
李愚頭痛欲裂,但顯然不給呂承歡一個說法,這事是絕對不會罷休了。
“姑奶奶,我不寫小說呢么,《回明傳》,這都是里面的小說人物,這些女的都是吃自家郎君的醋,之后害得自家郎君走上了犯罪的道路,你懂了吧。”
對于李愚而言呂承歡最大的好處就是好騙,簡簡單單這么一說馬上就相信了,瞬間從一只暴躁的金魚變成了一條美麗的觀賞魚。
見呂承歡氣消了,李愚再次追問起了昨晚的事。
“歡啊,我昨晚還干嘛了,你給我講講唄,我怎么感覺跟打了一架似的,腰酸腿痛的。”
呂承歡拉著李愚坐下,還給他倒了一杯茶,慢慢說起了昨晚瘋狂的一夜。
“你昨晚整個人都跟瘋了一樣,先是說自己是什么什么轉世,然后又不停的唱了一些奇怪的歌,因為曲調太過奇怪,王大人說應該是西域的曲調。”
“我唱的什么?”
“沒記住,好像是古文,什么“余處幽篁兮終不見天”什么的,又把一堆人唱得哭的稀里嘩啦的,他們還說你是天才來著。”
“啊?我還唱《山鬼》了?”
“對!就是這個名字!”
“行吧,你繼續說。”
“然后你又開始說書,先說了個特別嚇人的故事,叫《妖貓傳》,就是一只貓向李唐皇帝復仇的故事,臺下的人都聽傻了,唐寅那孩子還一個勁的說你肯定是李白轉世,不然不可能將李唐的宮闈之事說得這么清楚。之后你又說了一個叫《畫皮》的故事,這下更好玩了,直接把唐寅嚇暈過去了。”
“我喝多了干了這么多事?”
“可不,要不是我見太晚了,強行拉著你回來睡覺,你還要說一個什么《大鬧天宮》呢,說是跟一個猴子有關的故事。結果回來后你就一直抱著枕頭,先是一直叫我名字,然后就一個勁的迪麗熱巴什么的。”
李愚腦子里很復雜,心想這下知道了,自己喝完酒喜歡搞事,以此為戒,下回可千萬別喝了,還好這次有呂承歡看著,要不然,只怕別說什么《妖貓傳》《畫皮》《大鬧天宮》了,真要是心血來潮搞出點《康熙大帝》《乾隆皇帝下江南》《鐵齒銅牙紀曉嵐》什么的,只怕自己腦袋得搬家,想到此處李愚一陣惡寒,這酒可真不是什么好東西。
“哦對了,王大人剛才下船了,見你再睡覺沒打擾你,他說山水有相逢,他一定聽你的話好好作學問,你的話給了他很大的鼓勵。”
李愚只是默默地點了點頭,這位王大人雖說前半生命途坎坷,但后來也算是功成名就,又哪里輪得到自己這么個小人物操心,倒是那個唐寅,一輩子科舉不順,后來又連帶參與了寧王謀反,是個倒霉至極的家伙。
等一下,李愚瞳孔驟然收縮,自己怎么把這件事給忘了,如今正德登基,只怕用不了多久寧王就要造反了,自己在這個時間段來江南,這不是找不自在么。
“想什么呢,臉色都變了。”
“啊,沒事。”李愚強裝鎮靜地喝了一口茶。
就在內心波濤洶涌的時候,房間門外忽然傳來了一陣敲門聲。
“誰呀?”呂承歡一邊問著一邊去開門。
“客官,鹽城到了,您二位該下船了。”
“好了謝謝小二哥。”
李愚一想到又要開始坐搖搖晃晃的馬車了心里一陣郁悶,這古時候出個門可真是困難。
簡單收拾了行裝,李愚這便帶著呂承歡準備下船轉車馬去揚州,唐寅等學子還要再坐船行進一程,所以沒有下船,但受到了李愚要下船的消息之后,眾人非要送他一程,李愚也不好推辭,只得讓他們送自己上岸。
李愚回頭看著遠處對著自己行學生禮的眾人揮揮手,示意他們回去,但眾人依舊無動于衷,李愚也只好作罷,轉頭帶著呂承歡向最近的城鎮走去。
此后后又過了三天,呂承歡搖醒了昏昏欲睡的李愚,并指著馬車外的一塊石碑喊道“臭鯉魚,揚州,終于到揚州了!”
李愚也是如蒙大赦,這整天搖晃的日子可算是到頭了,抱著呂承歡就親了一口,毫無一問又挨了呂承歡一記粉拳。李愚打定主意到揚州第一件事就是成親,不然整天總挨拳頭誰受得了啊。
揚州知府府
新官上任自然是先要到知府的衙門報個到,報道完畢后再去自己的辦公場所交接,李愚早就把這其中的環節弄得清清楚楚了,所以一到揚州直奔揚州府,而且還帶了許多禮物。所謂伸手不打笑臉人,自己的禮物雖然不算珍貴,但是心意盡到了,那揚州知府無論如何也挑不出自己的毛病,況且和上司打交道第一印象非常重要,一旦上司對你第一印象極好,日后的工作你怎么都好辦,反之,你再想改變上司的印象可就是難比登天了。
“這位差人大哥,在下是剛到任的揚州通判李愚,想拜見知府大人,勞煩您通傳一聲。”李愚的身段拿得極低,所謂宰相門人七品官,更何況自己出到揚州,架子這種東西可是萬萬拿不得的,最重要的就是與人為善,能變成一個小透明是最好,越是不引人注意,就越是安全,誰知道這揚州的水有多深,可別摸石頭過河一不小心淹死了,那可沒處哭去。
這一句話說得差人十分舒坦,感覺受到了極大的尊重,于是屁顛屁顛的跑進去通報了。李愚心里美滋滋,自己果然是個機靈鬼啊。只是他這個機靈鬼左等右等儼然過去了一個時辰了,卻還不見那辦事的差人出來。李愚有點疑惑了,這揚州府里面得多大需要跑這么久啊?但他也沒辦法,只能繼續等,還好沒讓呂承歡跟來,不然揚州這悶熱的天氣,只怕有她苦頭吃了。
兩個時辰過去了。
差人依舊沒有出來,李愚讓太陽曬得有些恍惚,難不成這揚州知府故意給我下馬威?沒道理啊,我沒得罪過誰啊?李愚正想著,先前報信的差人此時終于從府里出來了。
“李大人久等,老爺有請。”
李愚臉上依舊笑嘻嘻“不久,不久。”但心里已經提起了精神,只怕這一趟送禮之旅不太好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