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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父親

  • 歸榮吟
  • 樾筱
  • 5739字
  • 2023-10-11 17:04:02

“臣婦不知陛下何出此言?自是沒有關系的。”斂下心緒,謝老夫人恭聲答到。

“是嗎?既如此,縣主不妨來說說你的想法,這幾日你伴常和左右并未出過差錯,伴讀一事你要拒絕嗎?”

“……臣女,但憑陛下、娘娘、祖母做主。”

柔昭儀抬手轉(zhuǎn)了轉(zhuǎn)茶盞,心中滿意,倒是機靈,轉(zhuǎn)口就推脫了。

“如此,縣主就繼續(xù)做常和的伴讀吧。”

“是,臣女——”

“陛下,不可。”

遵旨二字還未出口,就被打斷。

“陛下容稟。”謝老夫人行了大禮,跪拜在承德帝面前。

夕婧見狀不敢再坐著,跟在謝老夫人身后跪了下去,柔昭儀也起身沒有再坐。

看著前方謝老夫人的身影,她這么堅持不讓自己繼續(xù)為阜玲伴讀,想著昨日的禁足,夕婧突然覺得她好像懂了謝老夫人的想法,拘著自己,減少自己與外面接觸,也就減少了自己在外面做出心肺復蘇那樣“驚世駭俗”的“發(fā)瘋”舉動的可能,謝家也就不會因為有她這樣一個女兒而壞了名聲。

“老夫人,你這又是要替縣主拒絕?”承德帝這時也有點不高興了。

“陛下圣明,臣婦確有此意,不敢再隱瞞陛下,婧姐兒自幼身患重疾,為求靜養(yǎng),便送到莊子上,遠離家中紛擾。如今婧姐兒的病情已然好轉(zhuǎn)許多,但仍心性未定,唯恐有舊疾復發(fā)的可能,公主金尊玉貴,未免耽擱公主殿下,伴讀一事她確是不能再做了,求陛下成全。之前謝家思慮不周應下此事,還望陛下降罪。”

得了,謝老夫人話說到這份上,都要請承德帝降罪謝家,柔昭儀也別站著了,一家人齊齊跪著吧。

“都起吧。”看著跪在面前的三人,承德帝嘆了口氣,“也罷,如此,朕允了老夫人所求就是。”

說完,承德帝又看向夕婧,眼中染上了一絲同情:“縣主身子未大好,常和嬌氣,這些日子陪在她身邊,縣主受累,朕庫房里還有些滋補佳品,隨后朕就讓人挑了送去謝府給縣主養(yǎng)身子吧。”

“陛下大恩,婧姐兒,還不快謝過陛下?”謝老夫人一臉穩(wěn)重,但難掩欣喜。

“……陛下……”夕婧開口,身子微微直起,前面是謝老夫人和柔昭儀,她的目光掠過兩人,直直對上承德帝,“能伴公主身側(cè)是臣女的福氣,臣女謝陛下賞賜。不過臣女另有事稟報,還望容稟。”

“準。”

“陛下,臣女偶得一法,可救人性命,愿呈獻陛下,佑我大郚百姓。”

聞言,謝老夫人臉色一變,她低聲呵道:“婧姐兒,你小小年紀懂什么救人之法?陛下面前,休要妄言!”

“救人之法?昭懷莫不是在說笑?還真是孩童心性呢!”柔昭儀此刻也微微扭頭,她的聲音溫和卻充滿了不相信。

夕婧有些訝異,她看向柔昭儀,謝老夫人阻止她還說得過去,可是她分明已經(jīng)告訴過柔昭儀自己會岐黃之術,而且柔昭儀如果聽過謝老夫人描述自己昨日救人的行為,應該懂得自己,知道自己要說的救人之法是什么,怎么如今她卻也這樣說?

這難道是要阻止自己?可是為什么?救人方法即使與封建禮教有所沖突,可到底人命……人命更為重要不是嗎?

人命更重要吶……

“無妨,縣主有什么法子如實說來即可,朕自有分辨。”這會兒承德帝起了興趣,他自是看得清謝老夫人和柔昭儀的推脫之詞,他很好奇這究竟是一個什么樣的救人之法?

承德帝的聲音讓夕婧回神,猶豫著,夕婧還是開了口:“……回陛下……此法名為‘復蘇之術’……”

……

三日后,婧苑——

平鳶將夕婧的裙卷放下,松了口氣:“太好了小姐,今日淤青淡了不少。”

“不用太緊張,不過是跪的久了些。”夕婧寬慰道。

“奴婢怎么會不緊張?這若是落了瘀腫不消可如何是好?”大家閨秀,身體上有任何瑕疵都是天大的事。

夕婧聞言沒有再說話,平鳶擔心自己,自己也不必一駁再駁,反倒辜負了對方的好心。

雙手虛虛地搭在腿上,這膝蓋上的淤青是怎么來的,還得從那日在宮里說起。

……

她將“心肺復蘇術”完完本本地說出,自然震驚了在場的所有人,認為這是天方夜譚。

但她萬萬沒料到就連柔昭儀竟也給了“荒謬”二字評論,這怎么會是荒謬呢?

之后,當日當值的太醫(yī)都被叫了去,圣上詢問他們是否知道她口中的“復蘇之術”,無一人應是。

可是,她腦海中有些模糊記憶,“心肺復蘇術”的相關記載在她上輩子……柔昭儀口中她的天魂的上輩子,很早很早以前就有了。

有些事情她不愿去想,奈何天魂記憶的出現(xiàn)不受控制,她想起了上輩子古代最早關于“心肺復蘇術”的相關記載時間。

卻怎么也想不明白,太醫(yī)們作為一國最權威的醫(yī)者,竟對此毫不知曉,郚國的醫(yī)學發(fā)展這么落后的嗎?

于是,她對圣上所說的“復蘇之術”成了妄言,在圣上面前口出妄言,不過是被罰在熙和宮正殿外跪上六個時辰自省,已是圣上寬宥。

圣上走后,避開了葛氏,她心有不甘,問柔昭儀為何否認“復蘇之術”,也就是心肺復蘇術,柔昭儀卻只給她留了一句話:切忌與眾不同,與世間法則相悖。

……

相悖嗎?

夕婧望向銅鏡中的自己,她的存在,難道不是對這世間法則最大的違逆嗎?

三魂分離,她上輩子的經(jīng)歷……

既然無力改變,這些際遇又是緣何?她上輩子所接受的先進的一切,為什么就不可以用來讓現(xiàn)在所處這個世間變得更好?

“平鳶,你先出去吧,我想一個人待會兒。”

“是。”

夕婧現(xiàn)在的腦子很亂,她覺得自己一直在被拉扯,天魂對她的影響是無意識的,很多事情往往她都沒想明白就已經(jīng)去做了。

讓世間變得更好?

還有先前所想,認為人命是最重要的……

若非受天魂影響,自己是決計不會這么想的,她想要的,明明也唯有安穩(wěn)而已,在謝家后宅安安穩(wěn)穩(wěn)地當個閨閣女兒,哪里顧及得了世間?

況且她現(xiàn)在對自己的命都是一種無所謂的態(tài)度,又怎會認為人命最重要?

雙手撫上膝蓋,淤青已淡,但那日麻木疼痛的感覺在心底依舊難消。

又一次了,你還是不死心嗎?謝家人思想固封,然你以為告訴圣上就能改變什么嗎?卻不想連柔昭儀都沒有站在你這一邊吧?

……

很快就到了謝夕嫻的出閣之日,她尚未及笄,未免落人口實,謝家便對外宣稱謝夕嫻出生之時曾有高人替她算命,需得“小一歲”方能安穩(wěn)成長。

解釋已經(jīng)給了,至于信不信又是另一回事。

因為種種變故,謝夕嫻的婚儀較之謝夕妍的就簡陋許多。

“我可憐的女兒,真是苦了你了。”嫻苑里,慕氏滿眼心疼地看著謝夕嫻,這寒酸的婚儀,竟是連謝夕妍那丫頭的一半都不及,她兒子才去了,女兒的婚儀也受盡了委屈,這實在是可恨!

謝家,謝老夫人,謝長昊,葛氏,謝夕婧……

“阿娘,無妨。”謝夕嫻淺笑著安撫慕氏的情緒,“從前,是女兒不懂事,讓阿娘費心了,但今后,一切都有女兒在。今日女兒受的委屈,來日女兒必將一一還給那些欺辱我們的人。”

如今只是八皇子側(cè)妃,她會一步一步地往上走,所有瞧不起她的人,都該付出代價!

……

謝夕嫻出嫁后,夕婧的生活漸漸變成了剛回來謝家那段時間,學各種東西,得閑時和姊妹們聊聊天。只是相較于其他姊妹還能被長輩們帶著出府,夕婧算是徹底被“禁足”在謝府了。

以謝夕嫻皇子側(cè)妃的身份,三日回門她自是沒有回來的。

只是這在謝家也不重要了,因為謝老夫人派出去的人傳了信回來,他們已經(jīng)接到謝長昊,開始往回趕了。

一起傳回來的,還有兩封謝長昊的親筆信,一封是給謝老夫人的,另一封則是給葛氏的。

望著信,謝老夫人不免紅了眼眶,劫后余生,是幸事!

可這邊葛氏看著謝長昊的信,欣喜慶幸之余,眼中卻不免有了幾分復雜,只因,謝長昊的信上說,他要帶一個姑娘回來。

倒不是謝長昊有多風流,遇一趟險還能想著風月之事,只是他流落偏遠村莊,多日未醒,等醒來后就見床頭有一妙齡少女關切地守著他,倒沒把他給嚇個半死。

問清緣由,是那姑娘和她父親一起在河邊上救了他,她父親是個有眼力見的,看出了他身上的衣料價值不菲,料想他出身富貴,那村莊貧瘠,那姑娘也到了婚嫁之齡,那父親于是就讓自己女兒日夜不歇地照顧他,直到他醒來,以便為女兒的后半生謀個好去處。

他承了對方的救命之恩,和那姑娘也確有共處一室之實,無奈之下,只能將人領回來,至于屆時如何安置,還得問過葛氏。

“倒是好命,流落鄉(xiāng)野也不缺伺候的。”葛氏語氣酸酸的,她和謝長昊少年夫妻,成親后謝長昊也潔身自好,除了她做主抬的安氏,便再無其他侍妾。不想如今兒子都到了快要成親的年紀,房里卻又要添一個人。

“夫人莫吃味,區(qū)區(qū)一個侍妾,翻不出什么花樣來。”劉媽媽寬慰道。

“我吃什么味,平白掉了身份。”葛氏理了理衣襟,“劉媽媽,你去安排,這姑娘雖然身份低微,但她既然是老爺?shù)木让魅耍€是以良妾的身份迎入府中吧。”

“是。”

很快,半個月就過去了,謝長昊一行人終于抵達了京城,謝千杭被謝老夫人安排去城門口接應。

家里也辦了家宴,難得的,謝府正門大開,一切按照接風洗塵的禮法布置,所有的人連著謝宅那邊的都聚在了一起。

彼時,思鳶正在給夕婧介紹未曾見面的幾位庶出的謝家子女。

四房庶子謝千栩,行九,5歲,生母是陶姨娘。

四房庶女謝夕婷,行八,3歲,生母亦是陶姨娘。

五房庶女謝夕嬑,行九,2歲,是謝五爺謝長昺從外頭帶回來的,生母聽說已經(jīng)去世了。

……

屋外,有下人報道:“家主和大公子回來了!”

終于回來了。

夕婧雙手攥緊,父親,會是一個怎樣的人呢?

門簾被拉起,謝家父子二人入內(nèi),謝家眾人雖早有心理準備,可看著謝長昊坐著素輿被推進來,仍不免變了臉色,心下各異。

素輿上的男子身子微微向前蜷曲,一身灰色錦衣,五官輪廓分明而深邃,平添幾分嚴肅正經(jīng)。如此情狀,屋內(nèi)眾人的神情多多少少有些變化,而他卻面色平靜,由著謝千杭將他緩緩推至謝老夫人面前。

雖然腿部有礙,但并不耽擱他抬手朝謝老夫人行禮,速度之快,連謝老夫人也阻止不及。

“兒子拜見母親,一去多日,勞母親替兒子擔憂,兒子不孝!”唯有此時,謝長昊略微顫抖的聲音泄露了幾分他內(nèi)心的不平靜。

“不必多禮,不必多禮,你且好好坐著。”見狀,謝老夫人忙道。

又是好一番見禮后,謝長昊才將目光放在了葛氏身旁的碧衣姑娘身上,他已從謝家派來接他的人口中得知女兒已經(jīng)回府,如今父女見面不免面露感慨:“是婧兒吧?”

“是,女兒夕婧拜見父親。”夕婧向謝長昊行了大禮,低下去的頭掩住了微微泛紅的眼眶。

“好孩子,起來吧。”謝長昊端詳著女兒,復而笑著開口,“回來時為父就在想你的樣貌如何,今日得見,有五分像你阿娘。”

“我的女兒自然像我。”葛氏接話,她頓了一下,給了謝千杭一個眼神,“喏,兒子像你。”

而后,一家四人相視一笑,其樂融融。

只有夕婧,當目光不經(jīng)意地看向其他四房的人時,微不可察地嘆了口氣。

畢竟是劫后余生,自是要開祠堂謝過祖宗們保佑的,故而今日的接風宴比當初夕婧回來時要復雜許多,各種禮節(jié)下來,耗上了幾個時辰。

在慈安堂用完晚膳,謝老夫人也沒多留人,而此刻華然院書房——

夕婧推著謝長昊進了他的書房,這是夕婧第一次踏足這里,一個有著濃厚古樸氛圍的地方。

“婧兒,回家也有這么久了,可有不適應的?”謝長昊溫聲問,語調(diào)之輕,讓夕婧有一瞬間的恍惚。

“沒有,女兒一切都好。”

“如此甚好。”謝長昊似是松了口氣,“只是,為父不知道你阿娘是否問過你……我們從小就把你送到昭護寺,你可曾怨我們?”

沒想到謝長昊會問這個,夕這個問題,葛氏從來就未問過。婧眼中明明白白透著意外,但話還是要答的:“沒有。”

沒有什么好怨的,昭護寺這幾年并非她親身經(jīng)歷,她確實做不到感同身受,而且有昭護寺住持的安排,未醒之人能得到妥帖的照顧,想來也是沒有吃過苦的,這已經(jīng)很好了,不是嗎?

“沒有就好。回程之時,家仆說你入宮做了常和公主的伴讀,今日回來卻聽聞你祖母入宮為你請辭了。對于禁宮,你做何想?就拋開一切,你想不想入宮繼續(xù)做常和公主的伴讀?”謝長昊問。

“……不想。”皇宮,不過是象征著權力的一座“牢籠”罷了,外面的人總想進去,焉知里面的人不想出來?

夕婧的回答讓謝長昊小感意外,他思索了一會兒才道:“為父知道了,你既不想,為父便努努力,不讓別人強迫你。”

努力自然指的是努力升官、手握權力,這樣話語權才能在自己手中,謝長昊這話有打趣自己的意味兒,話畢,父女倆相視一笑,原還有些沉悶的氛圍頓時消失得無影無蹤。

隨后,二人又說起謝千楨的事,謝長昊倒是未對夕婧的行為做任何評價,只是嘆道:“這下三房那邊怕是要記恨上我們了。”

妻子葛氏封鎖他遇險的真實情況誤導了三房,讓三房選擇了借謝夕嫻攀附皇八子為自己造勢。曲大夫又因自己離開謝府,導致謝千楨病發(fā)后未能得到及時的救治而夭折,自家女兒又牽涉其中。接著就是謝夕嫻被迫匆忙出嫁,婚儀之簡陋,連庶房的妍姐兒都不如。

想起今日家宴上三嬸娘慕氏看她們一家冰冷至極的眼神,夕婧深以為然,三房那邊想是已經(jīng)記恨上他們了。

“婧兒,不要擔心,三房有野心卻沒手段,作繭自縛怪不了別人。他們所思所想為父也能大致猜到幾分,事情若真如他們的意發(fā)展下去,為父倒也佩服他們。”只可惜事情的發(fā)展早已不在三房預料之中了。

父女倆聊了有半個時辰,才被屋外的通傳打斷,是曲大夫來給謝長昊換藥了。

曲大夫開給謝長昊的藥,不管是敷的還是吃的,都是好藥,也都對癥,只是夕婧仍有想增加治療的沖動,比如說……灸法。

手中的拳頭緊了又松,松了又緊,夕婧站在一旁,直至最后,到底未發(fā)一言。

她本人是不想用醫(yī)術的,更何況她沒有辦法向其他人解釋她醫(yī)術的來歷。

罷了……

此次意外,謝長昊多處受傷,但經(jīng)過這段時間的恢復,其他地方已經(jīng)好的差不多了,只有雙腿,右腿內(nèi)有骨折,左小腿上還有外傷,傷口深長,感染發(fā)膿控制得不算太好,解開包扎的布條后看著有些可怖,加之趕路勞頓,沒有得到很好的休息和恢復,至今仍不能站立。

離開時,夕婧是和曲大夫一起的。

出了華然院,夕婧和曲大夫就是兩個方向,而這時,夕婧忽然道:“曲大夫請留步,我有幾個問題想請教一下您。”

“五小姐客氣,請說。”

“六弟弟的病一直是您在接手,我回府晚,也不曾清楚他的情況,還請曲大夫解惑。”

“六公子的病是娘胎里帶出來的,先天弱證,心疾。”

果然是心疾,夕婧眸光一黯,那日若她能堅持將“心肺復蘇術”做完,或許真的能救謝千楨一命吧?

“那不知曲大夫可曾聽過……”夕婧又將“心肺復蘇術”描述了一遍,但宮里太醫(yī)們都不清楚,她并不覺得曲大夫會知道。

聽完夕婧的形容,曲大夫眉頭一皺,做沉思狀,好一會兒他才道:“五小姐說的這個,在下似乎聽過一些傳言。”

“真的?”這下驚訝的是夕婧,她沒想過曲大夫會給自己這樣的回答。

曲大夫失笑:“五小姐,這不過是傳言罷了,世上哪兒有這樣救人的法子?您莫要錯信了。”

“……我知道了,多謝。”

等曲大夫走遠,平鳶忍不住道:“小姐,您還在想著那詭異的法子么?曲大夫都說了是傳言,您不要太過在意了。”

因著這個法子,自家主子吃了多少苦,平鳶也是不忍心,希望夕婧不要再想著這個了。

夕婧呼出一口濁氣,朝平鳶寬慰一笑:“我知曉,平鳶,不用擔心,我就隨口問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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