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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閨秀

  • 歸榮吟
  • 樾筱
  • 4730字
  • 2020-08-09 17:24:54

三日的時間很快過去了,品繡坊準時送來了衣裳,不愧是現量現做的,比夕婧之前的衣裳都要合身。

水藍色的羅裙,繡有蓮花樣紋,外搭一短衫,短衫的底色與羅裙花紋的顏色一致,二者相配,相得益彰。

清晨起身,平鳶要給夕婧綰垂鬟分肖髻,可是夕婧拒絕了:“雙平髻就好。”

她現在年齡小,打扮得可愛乖巧一點就行,作甚要去和謝夕嫻搶那秀雅嫻淑的名頭?

葛氏告訴她,慕氏有意讓謝夕嫻在寧西侯府露露臉,合一合那些夫人的眼緣,謝老夫人也有這個意思。

孫娘子說過,一府的姐妹,一榮俱榮,一損俱損,謝夕嫻若有個體面的親事,于她也是好事。

至于成親……她又哪里敢想?心中的苦澀,不堪的過往,只能自己咽下去了……

“小姐是嫡長房嫡長女,何故畏著二小姐?”紫鳶說到,神色間忿忿不平。

“都是姐妹,什么叫‘畏’了?胡說什么?”夕婧訓了一句。

“小姐,奴婢錯了。”紫鳶求饒。

“你呀,說話小心些,二小姐也是你能說嘴的?不怕給小姐招來麻煩?”一旁的平鳶勸道。

“我知道錯了,平鳶姐姐。”紫鳶苦著一張小臉,低聲道。

……

“你們說,府里姐妹那么多,祖母最喜歡的是誰啊?”

“自然是小姐你啊。”紫鳶笑答。

“又胡說了不是?我才和祖母見了幾次?說實話!”夕婧佯怒。

“依奴婢看,應該是七姑娘吧!”平鳶答到。

“七妹妹?”

“七姑娘在府里年紀最小,長得可愛,嘴又甜,又……又小小年紀失了母親,老夫人該是格外疼愛些的。”

“……”聞言,夕婧原是微低著頭,不知想到了什么,她突然抬頭,“對了!你們為什么要稱七妹妹為七姑娘,不應該也是叫七小姐的嗎?”

“那可不同,小姐,這里可有些講究的,只有出身官府的女兒,才可以被尊稱一句小姐的。”

“謝府是御賜的府邸,老爺也是正三品尚書,自然是登了官府冊的,而七姑娘的名兒是記在謝宅的,那是謝家的私宅,走的是民宅冊。所以七姑娘自然不能稱為小姐了。”

“一般只有三品以上的品階,朝廷才會安排府邸的。”

“那……大姐姐呢?我之前好像聽丫鬟叫的也是小姐。二叔不是不住謝府嗎?難道她是記在謝府的?”夕婧問。

“這……”平鳶一時也說不上來了,她平時聽稱呼都聽慣了,倒沒想到這一茬。

“這可又不一樣了,姐兒,平鳶剛剛說的是在京城,二老爺在鄴郡任郡守,那就是一方的父母官,地方官都是不定的,這幾年在這兒當職,誰知道幾年后調職會到哪兒去?所以朝廷便給地方官們安排了專門的府邸,那是以官職命名的,入的也是官府冊,不過和謝府這樣的府邸就又不同了,但那些地方官的女兒們也是可以稱小姐的。”

一旁收拾東西的林媽媽原只是靜靜地聽著,剛剛紫鳶言語有失,她沒開口,她上回說了紫鳶一次,可到底婧姐兒才是主子,她也不好次次多言,見婧姐兒提醒了紫鳶,她心中很是欣慰。又聽她們辯起了稱謂,平鳶是個聰明的,可到底年紀還小,見識有限,說不全,她這才補充到。

“原來如此。”夕婧感激地看了一眼林媽媽。

“話說你們可知母親給侯府備的賀禮是什么?”夕婧問。

“不知。”平鳶、紫鳶齊齊搖頭。

“姐兒,夫人備的是塊上品的羊脂玉,提早叫人打磨,給做成了衣裳掛墜。”林媽媽接了話茬。

“嗯。”夕婧其實沒什么感覺,來郚國這些天了,她知道羊脂玉是好東西,可是她實在辨不出羊脂玉和普通的玉有什么太大的區別,兩種玉打磨后都是光滑的,手感也都不賴。

“今日出府赴宴,小姐可要描妝?”平日夕婧在府中待著,從不描妝,丫鬟們也由著她,今日要出府,想了想,紫鳶還是問到。

“不了,時辰到了,走吧。”說完,夕婧便率先起身而出。

她上輩子從未化過妝,來到郚國,也沒必要去想這些。

……

夕婧到角門時,葛氏和謝夕嫻已經等在那兒了。

葛氏一身群青色的衣裳,綰的拋家髻,戴了一套赤金翡翠的頭面,典雅得體。

沒出夕婧所料,謝夕嫻果然綰的垂鬟分肖髻,戴著橙紅色的珠花,簪了兩支有著乳白色珠墜的銀簪,倒和酡顏色的服飾相配。

相互見了禮,就聽謝夕嫻埋怨道:“五妹妹怎么這樣久才來?”

“左不過現下還早,嫻姐兒要等得急了,自行先去侯府便是!”見女兒被埋怨,葛氏的臉色微微沉了沉。

不過隨意一問,沒想到惹來了葛氏不滿,謝夕嫻心中有氣,卻再不敢多言,叫她先行去寧西侯府,她也得有那本事能進得去啊!帖子可在葛氏手上呢!

葛氏在上馬車前盯了夕婧一眼,質問紫鳶:“只上了乳膏,又沒描妝?”

她是知道的,這個才回府不久的女兒不知是不是在寺里待久了,不喜描妝。

紫鳶扶著夕婧低頭應是,今日她勸了小姐,小姐還是不肯描妝。

“阿娘莫怪紫鳶,是女兒不肯。”夕婧稍稍往前側身,將紫鳶護在后面。

“罷了。”葛氏終是沒有多說什么。不愿便不愿吧,到底還小,不描妝也是可愛的。

……

馬車緩緩行駛著,京城分內外城,京城普通的官員一般都住的外城,像謝府、葛府之類,而內城住的都是勛貴們,寧西侯就是京中勛貴之一。

巳時,馬車停在了寧西侯府門口。

“謝夫人。”正門迎客的是寧西侯府的世子夫人阮筱嵐。

阮筱嵐出身青邑伯府阮家,和葛氏的母親阮氏同族。

阮筱嵐出身嫡房,父親是阮家一家之主青邑伯,自己還有著昭明縣主和寧西侯世子夫人兩重三品品階的身份。

而阮氏出身庶房,雖然其父是長子,可下面還有嫡出的弟弟,終究是輪不到他襲爵。

不過阮氏活了半百的年紀,因著丈夫身居戶部尚書一職,自己也得了三品的誥命,倒不差阮筱嵐多少了。

人就這樣一天天活著,不到最后,誰知道誰比誰高貴?

身份這個東西,總是要變的……

卻說阮筱嵐和寧西侯世子孟晀(tiǎo)成親不足三個月,今日昭寧縣主的這場生辰宴,是自寧西侯世子成親后,寧西侯府辦的第一場宴席,同時也是阮筱嵐這個孟家新婦第一次做主操持的宴席。

“世子夫人。”葛氏笑著平禮,又給相互介紹道,“這位是寧西侯世子夫人。夫人,這是侄女夕嫻和小女夕婧。”

“夕嫻見過夫人。”

“夕婧見過夫人。”

“夫人、兩位小姐多禮了,快快請進。”寧西侯世子夫人笑著,又轉頭吩咐丫鬟,“帶謝夫人和兩位小姐去前廳。”

前廳,寧西侯府擺宴的地方。

那里,寧西侯夫人正在招呼賓客,見到葛氏一行人,上前打招呼。

“謝夫人,這位是嫻姐兒吧?瞧著是要及笄了?”寧西侯夫人說話時依舊臉色清冷,似乎是改變不了的了,她之前碰巧見過謝夕嫻一面,語氣里倒沒聽出因為謝夕嫻父親經商的緣故而有所貶低。

“是,就快及笄了。嫻姐兒?”葛氏示意謝夕嫻見禮。

“不必了,來者是客,就別一直行禮了。”寧西侯夫人抬手阻止了謝夕嫻的動作,又將目光轉向夕婧,“這位是......婧姐兒?”

“夕婧請夫人安。”夕婧還是老老實實按規矩行禮。

“你這孩子倒是規矩,快起來。”寧西侯夫人微微揚唇。

這下,可就襯得謝夕嫻不懂規矩了。

謝夕嫻僵硬著一張臉,有口難言,明明是寧西侯夫人叫她不用行禮的......

“孟夫人、謝夫人。”遠遠走來一位婦人,一旁有位十余歲的女孩。

“季夫人。”寧西侯夫人率先開口招呼。

眾人皆以為在元貴妃薨逝后,季家會一落千丈,可是沒有,季平忠季大人依舊安安穩穩地坐在左相的位置上,圣上似乎還更加重用。

如今,更是連國丈蕭太傅都要避其風頭,誰叫人家手里有實權呢?

郚國沿襲了嫡長子繼承制的傳統,當今的太子是嫡長子阜閆。

不過圣上也是個奇人,讓有著元妻血脈的孩子當了太子,卻要繼后的爹給人當太子太傅,這一番安排,只叫人感嘆帝王心深不可測。

卻說這邊季夫人已經走到了眼前。

“萌兒給兩位夫人請安。”季夫人身旁的少女屈身行禮,這是季家的嫡長女季萌。

季萌今年十一歲,小臉有些肉嘟嘟的,雙目明亮有神,身著一襲水紅色羅裙。

“這可是婧姐兒嗎?聽聞才從莊子上養病回來,我還是第一次見呢!這瘦的,看著怪心疼的。”季夫人憐惜地望著夕婧。

“夕婧給夫人請安,多謝夫人關心。”夕婧淺笑著行禮,但她總感覺季夫人的笑容有些怪怪的。

“夕嫻給夫人請安。”謝夕嫻這回可不敢再落了行禮。

“都快起來,婧姐兒,我和你母親是閨中密友,自然也是將你當女兒疼的,不作這些虛禮。”

“瞧著還有些時候才開席,姐兒們都聚在湖心亭,你們也讓姐兒們都過去玩吧,總和我們在一處,看著怪不自在。”寧西侯夫人提議。

“謝五妹妹。”季萌一臉笑容地上前拉過夕婧的手,又轉頭看向季夫人,“阿娘,女兒想和謝五妹妹一起過去可以嗎?”

“自然,都去玩吧。”季夫人和善應到。

夕婧看向葛氏,葛氏笑著點頭,“去吧,讓萌姐兒帶你去見縣主。還有嫻姐兒也去吧,照顧好妹妹。”

“是。”夕婧和謝夕嫻應到。

等著孩子們走后,寧西侯夫人也先行一步招呼其他賓客去了。

唯留葛氏就和季夫人有一搭沒一搭地閑聊著。

還未出閣的時候,她們的確是無話不談的閨中密友,可十幾年過去了,各自成親生子,她又隨著丈夫在外赴任多年,當年的情分也就不知不覺淡了許多。

……

寧西侯府,湖心亭——

那里,幾個少女圍在了一團,一起在看湖里的小魚兒。

中間被簇擁著的女孩一身鮮艷的石榴紅羅裙,發髻以金飾作配,顯眼極了,那就是這次宴席的主角,昭寧縣主孟曦。

夕婧見著這些閨秀們,可算懂了何為小小年紀便有傾國傾城之姿。

“縣主。”季萌上前見禮。

“季姐姐,好久不見。”孟曦淺笑著應了一聲,但不算熱絡。

而后,孟曦打量起夕婧。

“這位小姐瞧著和本縣主一般年紀,長得這般美貌,之前竟是不曾見過?不知貴府是?”

雖說夕婧是跟著季萌來的,可是孟曦知道季府除了季萌再沒有這般年紀的女孩,倒沒往季府想。

至于一旁的謝夕嫻,或許因為年紀上差了些,有種天生的疏離感,孟曦倒一時忽略了。

孟曦一問話,夕婧才覺得人家果然是尊貴的縣主,連語氣似乎都是高高在上的。

“謝家夕婧,見過縣主。”

“謝家夕嫻,見過縣主。”

“原來兩位都是謝家姊妹。”說完,孟曦又給介紹她身邊的閨秀。

夕婧環視一圈,閨秀們的衣裳色彩多樣,挽的發髻多是雙平髻和垂鬟分肖髻。

而這取決于年紀,年紀稍小些的是雙平髻,大些的,便多梳的垂鬟分肖髻。

倒和她想的不差……

當然,也有梳其他式樣的,譬如百合髻等等。

站在孟曦左邊的青衣少女是孟曦的堂姐,孟二小姐孟晚,年十四,右邊的紫衣少女是陸二小姐。

陸二小姐陸長茵,年十二,出身成邑伯府陸家,其堂姐陸長蘇,便是當今的太子妃。

陸家是開國元勛,最開始的爵位是國公,陸家幾代人也都是郚國不可多得的名將,不過陸家的爵位傳到現在,也漸漸沒落了,降成了伯爵。

現在的成邑伯是個不中用的,沒什么領兵打仗的本事,在其父死后,陸家降爵一品,侯爵府降成了伯爵府,而成邑伯如今只在朝廷領了個閑職混日子。

不過,陸家要不是如此,圣上又怎放心讓太子娶了陸家女呢?

沒有重兵權在手的太子,總不會讓當權者忌憚的。

再往后數,孟曦后面站著四位少女,從右往左,依次是蕭家四小姐蕭蓉、葛家大小姐葛檀月、錢家二小姐錢和汐和白家大小姐白業欣。

蕭蓉,今年八歲,這兒的幾個閨秀中最小的一個,但她可是大有來頭,因為她的姑母便是當今的國母蕭皇后,父親是太子太傅,文臣之首,她是家里的嫡幼女,行四。

不過蕭蓉瞧著怯生生的,夕婧打量著她,覺得蕭蓉有些憨厚。

葛檀月出身葛府,葛奕晟和羅氏的女兒,是夕婧的表姐,只大了夕婧一個月,除了謝夕嫻,現在在寧西侯府,葛檀月和夕婧該是最親的。

但現實是,夕婧才回府,兩人之前從未見過面,在得知夕婧身份后,葛檀月還很是吃驚地、試探般地喚了一聲“表妹”。

錢和汐出身錢府,年十四,若算關系,她和謝老夫人應該沒有出五服。

白業欣出身白府,就是謝夕姸未婚夫家的小姑子,今年十二。

……

這邊好不容易介紹完了,不料又來了一個閨秀,是雍邑伯府趙家的三小姐趙絲旂(qí)。

雍邑伯府趙家?

夕婧想了想,那不是她大姑姑的夫家嗎?

大姑姑謝雨媛在家中是庶女,嫁到雍邑伯府也是嫁的庶子,不過好在雍邑伯府只有兩房,一嫡一庶,老伯夫人健在,府里倒沒那么多糟心事。

可見謝老夫人當初給謝雨媛選夫家,也是用了一番心思的。

只是雍邑伯府子嗣稀薄,到了趙絲旂這一輩,竟無一男丁,而嫡房的趙大小姐和庶房的趙二小姐先后夭折,如今伯府這一脈便就只剩趙三小姐趙絲旂了。

趙絲旂今年十三歲,是嫡房庶女,不過卻是記在了嫡母的的名下,算是有了嫡女的身份,像今天這等只容嫡女參加的宴席,她也是可以參加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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