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警務指揮與戰術二級學科理論體系研究
- 吳輝陽 蔡敏 尤荷俊
- 2745字
- 2019-11-22 17:48:18
第三節 火器時期的指揮與戰術
火器時期是指公元18世紀至公元19世紀,正值中國的清朝康熙末年至光緒末年,約100年的時間。經過數百年冷兵器與火器共存的時代,到公元18世紀初年,火器逐步取代冷兵器而成為戰場的主戰兵器,指揮與戰術的發展也進入了火器時代。火力殺傷已成為決定戰爭勝負的主要因素。為了更好地發揮火器的殺傷威力,同時也為了避免火力大面積殺傷帶來的影響,人們開始采用新的指揮與戰術。火器時期,產生了一些豐富和發展指揮與戰術的著作,代表作有:中國清代徐建寅的《兵學新書》、奧地利卡爾大公的《從德國1796年的戰局論戰略原理》、普魯士軍事理論家克勞塞維茨的《戰爭論》等。其中克勞塞維茨的《戰爭論》,系統地闡明了指揮與戰術的研究對象、任務和范圍,界定了指揮與戰術的基本概念,建立了較系統的指揮與戰術體系。
一、散兵指揮與戰術和散兵與縱隊相結合的指揮與戰術
(一)散兵指揮與戰術
隨著火器制造技術的進步,人們發明了前裝線膛槍,彎曲的螺線使子彈穩定地旋轉,從而增大了射程,提高了射擊的準確性。在殺傷效果急劇增強的情況下,密集的線式隊形,人員的傷亡驟然增大了,促使了散兵指揮與戰術的產生。顯然,散兵指揮與戰術要比那種固定模式的線式指揮與戰術更適合火器發展的需要,散兵指揮與戰術的出現,也為后來的散兵線指揮與戰術的產生奠定了基礎。
(二)散兵與縱隊相結合的指揮與戰術
公元18世紀70年代,法國把后坐力大、不便瞄準的直托步槍改為彎托,從而士兵可以進行準確的瞄準。《戰術史綱要》指出:炮兵廣泛使用了18世紀中葉格利包佛爾所創造的輕便而堅固的炮架,增強了火炮的機動能力;使用球形彈時射程可達兩公里,霰彈可達200米,而且殺傷力有了顯著提高。在這兩個物質條件下,散兵群指揮與戰術在法國革命中有了新的發展。在戰爭中,他們發現,縱隊比橫隊更容易保持隊形,也便于指揮,而且橫隊在縱隊的沖擊下更容易被突破。從1775年起,散兵和密集縱隊相結合的指揮與戰術開始形成,法國名將拿破侖成功地完善了這一套新指揮與戰術,這種指揮與戰術,最前面為散兵構成的“散兵線”用以阻滯對方的攻擊,掩護主力展開,后面是兩線的步兵,每一線由密集的營縱隊組成,最后是預備隊,炮兵配置在步兵主力的前方和兩側,騎兵在翼側和主力的后方,戰斗時,縱隊向前方派出散兵,以散開隊形組成散兵線,掩護主力和炮兵占領陣地,并以火力消滅敵軍的炮手和指揮人員。沖鋒前,炮兵實施火力準備。散兵線與縱隊相結合的隊形比較靈活,不僅能在復雜地形上進行兵力機動,而且還可以集中兵力對力量均等的線式橫隊上的任何一點實施突擊,這種適應多種地形,靈活多變的指揮與戰術,最終取代了呆板的線式指揮與戰術。
二、散兵線指揮與戰術
19世紀40年代,隨著火帽、圓錐形子彈的發明,燧發槍逐漸為底火擊發槍所取代。到1859年,后裝線膛槍被正式命名為步槍,這種步槍不僅提高了射速和命中精度,而且還增大了射程。隨著后裝線膛槍大量用于戰場,散兵后面的縱隊無法進行作戰了。《戰術史綱要》寫道:在戰斗實踐中,人們逐漸發現散兵線不僅能充分發揮新式步槍的威力,而且也能在這種步槍火力的威脅下戰斗;縱隊在戰斗中自行散開成散兵群,不但沒有影響戰斗的進程,反而更利于作戰。這樣,新的散兵線指揮與戰術產生了。采用散兵線指揮與戰術時,步兵在接敵運動中成疏開隊形行動,到達步槍火力射程之內散開成散兵線。在沖擊出發陣地集中后,主力步兵后面的炮兵即以超越射擊對敵人進行火力準備,步兵躍出陣地,向敵人沖擊。在沖擊過程中,步兵以密集的步槍火力掩護自己,并殺傷敵人,運動的姿勢也根據地形和敵情的不同而靈活變換。騎兵則用于偵察或迂回側擊敵軍的翼側。散兵線隊形的優點在于:在密集火力下、在各種地形和種類的戰斗中進行戰斗,并將火力與突擊、機動密切地結合起來,靈活地機動兵力和實施追擊。散兵線指揮與戰術標志著單發火器時期的指揮與戰術的全面成熟,是指揮與戰術史上的一次飛躍。
三、指揮與戰術體系的確立
清王朝在經歷了兩次鴉片戰爭和中日甲午戰爭的失敗后,開始接受洋務派、維新派的建議,籌集軍餉,仿效西法練兵,招募新勇、洋將,組建新軍,并開始接受西方的軍事思想,在組建新軍、接受西法的同時,清朝大力興辦新式軍事學堂,派遣留學生,引進德、日兩國的軍事操典、專著、教科書,并試圖結合實際編撰新的軍事書籍,以求建立起自己的軍事理論體系。該時期的軍事代表作主要有:徐建寅的《兵學新書》、陳龍昌的《中西兵略指掌》和易熙的《中西兵法通義》。還有魏源的《海國圖志》、丁守存的《用地雷法》等著作。《兵學新書》是綜合當時西方的軍事思想,系統地闡述軍事領域各個學科問題的軍事著作,其中對騎兵、炮兵的編制、操法和作戰陣形,以及步、馬、炮兵配合作戰的原則和方法,修筑溝墻及防守攻取之法等進行了詳細的論述。在西方,此時正是社會經濟、科學技術、文化的飛速發展時期,尤其是哲學研究異常活躍,運用辯證的思維方式,研究事物的整體聯系和發展,揭示世界的起源、本質和規律,成為當時社會的一種時尚,這為戰爭理論的研究提供了思想武器和理論方法。1796年普魯士軍事家比洛在《最新戰法要旨》中最先把軍事科學劃分為戰略和戰術,認為“戰略是關于視界和火炮射程以外進行軍事活動的科學,戰術是關于在上述范圍以內進行軍事行動的科學”。1813年奧地利卡爾大公在《從德國1796年的戰局論戰略原理》著作中,把軍事科學劃分為戰略、指揮與戰術,認為戰略就是制定整個戰爭的計劃,確定軍事行動進程,其任務是決定對敵實施打擊的地點和時間,它是最高統帥的科學;指揮與戰術實現戰略計劃,其任務是在決戰方向上巧妙地集中和運用數量上占優勢的兵力,它是各級指揮員的藝術。兩者緊密聯系,指揮與戰術從屬于戰略。瑞士軍事家若米尼認為,“戰略是地圖上進行戰爭的藝術,是研究整個戰爭區的藝術。戰術是在發生沖突的現地作戰和根據地形條件配置兵力的藝術,是在戰場各點使用兵力的藝術”。
克勞塞維茨在《戰爭論》中指出:戰爭是迫使敵人服從我們意志的一種暴力行為,一切戰爭都可以看作是政治行為,是政治通過另一種手段的繼續,戰爭的目標是使敵人無力抵抗,戰爭的手段是最大限度地使用力量。戰斗是達到勝利的基本手段,其本質是“保存自己,消滅敵人”。指揮與戰術是在戰斗中使用軍隊的學問,而戰略則是為了戰爭目的運用戰斗的學問,兩者在時間和空間上相互滲透,但是,就實質來說又是兩種不同類型的活動,直接消滅敵人是指揮與戰術成果,只有重大的指揮與戰術成果才能導致重大的戰略成果。克勞塞維茨還建立了指揮與戰術理論的一個比較系統的體系,將學科理論分為基本指揮與戰術和應用指揮與戰術及兵器理論三個部分。這些原則在一定程度上揭示了戰斗的客觀規律。因此,克勞塞維茨的《戰爭論》及其附錄“指揮與戰術或戰斗學講授計劃和提綱”標志著指揮與戰術理論體系的形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