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節 網絡社會與網絡安全問題的回溯性探究
曾任IBM公司副總裁的電子商務學家查克·馬丁曾經預言:“最終,所有的人和物都將網絡化。”[3]這種技術的迅速革新更加強化了規范與技術發展的遲滯效應,正如美國學者所指出的:“技術常常比社會規則發展得更快,而這方面的滯后效應往往會給我們帶來相當大的危害。”[4]因此,網絡犯罪對傳統刑法理論和刑事立法提出了嚴峻挑戰,傳統刑法應如何應對愈演愈烈的網絡犯罪,成為當前急需思考的問題。
一、信息網絡的發展軌跡與網絡空間的形成
信息網絡技術的迅猛發展,在短短三十年內極大地推動了網絡的代際發展與演變,從Web1.0時代[5]迅速跨越到Web2.0時代[6]、Web3.0時代[7],與之相伴隨,網絡犯罪也以幾何式倍增的速度發生轉型和變異。因此,對于網絡犯罪刑事立法與司法力量的投放,首先需要明確網絡的代際轉型及其在網絡犯罪中的地位,從而進一步明確網絡犯罪的代際類型與刑事應對策略。
(一)網絡的代際演變:“Web1.0”到“Web2.0”的跨越
1966年美國國防部高級研究計劃署架設完成了世界第一部Internet起源機組,至此之后,萬維網(World Wide Web)、即時傳訊(Instant Messenger)、移動互聯網絡(Mobile Internet)逐漸形成并普及,網絡以短短30年左右的時間迅速將全世界“一網打盡”。盡管當前網絡已經深入社會生活領域的方方面面,但是,對于何為網絡這個問題可能卻一時難以言盡。由于筆者重點并不在此,筆者在此也僅進行簡單介紹以為下文做好鋪墊。
對于網絡的概念,一般將其分為兩種,網絡從目的和功能出發稱為信息網絡,從技術基礎出發又稱為計算機網絡。[8]通常所理解的網絡則屬于第一種,即從網絡目的和功能進行的定義,因此,筆者關于網絡的概念界定為“將相關信息設備經由一定方式的軟硬件連接達到信息分享、資源共享的目的稱為網絡”。[9]從層次和范圍上講,網絡的三個層次即局域網、城域網和廣域網,廣域網則是目前最為核心的網絡,其中萬維網(World Wide Web)是其主要形式。需要明確的是,當前信息網絡在社會生產、生活各個層面的滲透,盡管對人類的生產、生活方式引發了質的飛越與變革,但是根本上仍然沒有改變人的活動范圍和形式,網絡空間概念的產生和發展,某種程度上只能屬于人類生活空間的一種擴張。[10]
過去近三十年內,網絡迅速實現了從Web1.0時代到Web2.0時代、Web3.0時代的跨越,這種網絡的代際轉型不僅在技術上、對社會生活的影響上發生了重大變化,也深刻影響了網絡犯罪的代際突變(如表1所示)。
表1:網絡的代際演變圖
在“Web1.0”時代,完整的信息網絡尚未形成,網絡的主導力量仍然局限于國家機關與大型企業、商業機構的門戶網站,個人在此時僅僅是單純的網絡“受眾”而非網絡的參與者。因此,此時網絡犯罪的類型,基本上屬于對國家機關以及公司企業等機構的大型門戶網站及其所屬計算機信息系統的攻擊。這一時期,各國立法對于網絡犯罪的主要打擊對象,都是以制裁此類針對計算機信息系統實施的攻擊行為為主,而且重點集中在侵害關涉國家安全的計算機信息系統的行為。但是,在“Web2.0時代”,網民全面地參與到信息網絡之中,從網絡被動的客體轉變為網絡的主體,實現了網絡“受眾”與網絡“施眾”的統一,個人成為了網絡發展的重心。在此背景下,網絡犯罪的對象也迅速由攻擊大型計算機信息系統轉變為對個人的攻擊,網絡詐騙、網絡誹謗、網絡敲詐勒索等隨即成為“Web2.0時代”主要的網絡犯罪類型。
信息時代背景下,“信息網絡不再限于單純的信息媒介,而是已經成為社會公眾不可或缺的生活平臺,成為人們日常活動的‘第二空間’。可以說,網絡空間與現實空間正在逐步地走向交叉融合,雙層社會逐步形成,社會公眾活動的空間演變客觀上成為網絡犯罪”行為的助推力量。[11]
當前,互聯網不再限于單純地提供信息交流和娛樂的工具,網絡交友、網絡貿易、網絡營銷等新型網絡活動的出現,給網民帶來了前所未有的便捷體驗與享受。只要一臺可以上網的終端設備,足不出戶便可以實現幾乎所有在現實空間想要做的事情,學習、工作、購物、看病都可以瞬間在網絡上完成。“從某種程度上講,網絡逐步實現了由信息傳播平臺向社會公眾生活、工作平臺的轉換,并成為社會主流人群的基礎性應用工具。另外,網絡不再單純屬于被動的信息傳播平臺,而是成為一種信息共享平臺,網民通過網絡互動逐步成為信息傳播的主體。概括來講,網絡已經從精英化(典型的特征表現為網絡犯罪初期對于‘黑客’的技術恐懼)轉變為平民化(典型的表現為普通網民也成為網絡犯罪的主體),從信息傳播工具(表現為簡單的搜索引擎)轉變為信息制造工具(表現為BBS論壇、微博等網絡媒介的興起)。”[12]“以微博為例,微博的興起突破了傳統媒體的線性傳播和單向傳播模式,演變出獨特的鏈狀、環狀、樹狀的對話結構,客觀上為網絡誹謗言論的迅速傳播、聚合和裂變帶來了可能。”[13]
(二)網絡空間的形成:網絡所型構的人類第二活動“空間”
何為“空間”?通俗意義上理解就是指與時間相對的一個概念,往往具備了“上下左右”可以感覺的物理形式,例如,房間、車站、游樂場等物理空間。本質上來講,空間概念與人類的活動范圍和技術水平是緊密相連的,故而隨著技術的進步與發展,人類的活動空間也在不斷地擴張,例如,宇宙空間、網絡空間即是在航天技術、信息技術催生下所產生的概念。
網絡空間(Cyberspace)這一概念最早出現在加拿大科幻小說家威廉·吉布森(W.Gibson)的科幻小說中,他在作品里面向讀者闡釋了以信息網絡為基礎存在的人類生活空間,在這一空間中,人類的生產、生活方式均因為信息網絡技術發生了質的飛躍。[14]具體來講,網絡空間是指通過分布在不同地域空間的上網終端,通過信息網絡將各地終端進行連接,最終實現信息傳輸與分享的網絡環境——互聯網絡(通俗講)。[15]當前,網絡空間早已從科幻小說轉移到現實社會生活之中。信息技術的發展極大地改變了社會傳統的生活方式,在現實社會之外,產生了一個新的與現實社會并行存在的虛擬空間,又稱網絡空間。在網絡空間中,電腦運行記錄可以發現犯罪,電腦成為人的第二大腦,里面有不想被別人知道的秘密,有自己的生活習慣,某個網絡空間里面可能儲存著大罵上司的記錄,紳士電腦里可能儲存著美女的比基尼艷照,電腦隱藏著大部分不想被人知道的秘密,網絡終端不是虛擬的,而是可能成為最接近人類本性的空間,是最真實的空間。
因此,需要指出的是,網絡空間并不是專指某個具體的網絡實體,而是既包括諸如國際互聯網(Internetwork,簡稱Internet)這樣的全球性網絡,也包括地區性的局域網。從概念外延上來講,網絡空間可以理解為包括因特網、信息通訊體系、信息數據庫等在內的所有網絡操作系統和操作平臺。從形式上理解,也可以將其認為是局域網、城域網和廣域網的另一種稱謂,問題的本質在于,正是這些網絡已經成為與人類活動緊密聯系的符號和平臺,故而將其稱為“網絡空間”。
網絡空間的形成與發展,使人類傳統的時空概念出現了根本性的改變,對人類及其生存的空間環境都產生了巨大的沖擊和影響。如前所述,隨著信息網絡的迅猛發展和網絡空間的形成,網絡空間已經成為人類活動的主要場所,不管是主動入網,還是被動式地被“網”進網絡空間,幾乎整個世界都被網絡“一網打盡”。可以說,網絡空間的形成開創了人類社會發展的新紀元,成為主要的生產工具和生活工具。曾經作為人類唯一活動場所的物理空間,已經逐漸被網絡空間所蠶食,網絡空間已經成為人類賴以相互交往發展的新場所。[16]對此,誠如學者所言:網絡空間本質上是由信息技術所構建起來的世界,“在網絡空間中,信息技術不再像工業革命時期的技術那樣,通過間接地影響‘人與自然’的關系來塑造‘人與人’的關系,而是直接通過延伸人的交往、活動空間來改變人的社會屬性”。[17]
二、網絡社會的產生與“雙層社會”的時代架構
突破時空限制的網絡空間中,剔除了現實空間國界、種族和距離的限制,任何兩個點的網絡均可以通過網絡連接起來,繼而網絡社群出現并迅速壯大,最終無數個點的組合型構了當前的網絡社會。誠如美國社會學專家齊美兒教授所言:當社會公眾的交往頻率和密度能夠達到改變傳統交往模式的情況下,而且如果這種改變足以使社會公眾之間形成一種新的交往形式,那么此時一個社會便形成了。[18]美國學者吉恩·斯蒂芬斯甚至預言:到2025年,今天有關互聯網和網絡犯罪的所有概念可能會被扔進歷史的垃圾箱。到那時,最大的威脅可能是將虛擬網絡世界同現實世界加以區分的極端困難。心理學家已經警告我們,觀念可能比真理更重要:如果網絡世界比現實世界更讓人相信,那么虛擬世界將成為“真實”的世界。[19]
(一)人類活動與網絡的技術聯姻:網絡社會的形成及概念界定
網絡社會是以信息為社會發展的基本動力,信息技術成為實現網絡社會特征的基本手段,以信息經濟為維系社會存在和發展的主導經濟,以信息文化改變人類教育、生活和工作方式以及價值觀念和時空觀念的新型社會形態。[20]關于網絡社會形成的認識,借用馬克思的理論:“當今人類的觀點、判斷、信仰和神話都已經從根本上被其技術環境改造了。”[21]因此,當信息網絡成為生產、生活的普遍形式和重要工具時,它就設計出一種歷史總體:一個虛擬世界。
1.網絡社會的概念界定與特征展示
從某種程度上講,任何概念性術語對于信息時代或者信息社會的界定都有其泛泛性或者不周延性,這是因為信息技術的發展使得信息社會每天都在發生著質的變化。但從本質上來講,信息社會仍然具備有別于傳統社會的實質特征,有學者將信息社會的本質歸納為“五大社會功能”和“三大主要特征”。所謂“三大主要特征”是指:(1)開放性,即通過網絡所連接起來的網絡系統將社會成員及相關組織相互聯結起來,打破了人類交往模式的傳統地域界限;(2)社會性,即信息網絡以其自身極強的輻射能力,廣泛地融入人類生活的方方面面;(3)融合性,即信息網絡將社會最大限度地連接起來,使其成為更加融合的緊密聯系體。[22]
2.“雙層社會”的逐步形成:“網上網下”與“樓上樓下”
根據中國互聯網絡信息中心(CNNIC)《第33次中國互聯網絡發展狀況統計報告》顯示,截至2013年12月底,中國網民數量達到6.18億人,全年新增網民5358萬人,互聯網普及率為45.8%,較2012年底提升3.7個百分點。[23]網絡實現了由“虛擬空間”向“虛擬社會”、由“信息媒介”向“生活平臺”的轉換,現實社會與雙層社會并存的時代逐漸到來。
網絡的迅猛發展和信息技術革命給人類社會帶來的飛躍是空間巨大的,幾乎使人類社會生產、生活的方方面面都打上了網絡的痕跡和烙印。尤其網絡空間和網絡社會的逐漸形成,推進了虛擬空間與現實空間的聯動,人類社會逐漸進入了現實社會與網絡社會并存的“雙層社會”。打一個比方,當前人類生活的社會好比是一棟兩層的別墅,一層是現實社會,二層是網絡虛擬社會,起初人類生活的空間只有一層,隨著網絡信息技術的迅猛發展,人類逐漸開始開辟了第二生活空間,逐步在一層的基礎上搭建了“第二層”空間,在搭建的過程中,由于樓梯相對狹窄,起初只允許很少一部分人進入二樓生活。因此,早期的二樓空間因為很少有人涉足,仍然只是很小范圍內地使用,普通公眾對于“二樓”往往充滿了想象和敬畏。因此,此時所有人對能夠進入二樓的人“肅然起敬”,認為他們是“天才”。同時,由于二樓只有很少一部分人存在,里面并沒有過多的經濟利益和價值,所以此時針對二樓實施的犯罪大部分是為了顯示自己能夠進入二樓的自豪感和滿足感。
隨著信息技術的進一步發展,人們將一樓通往二樓的樓梯進一步改造,使得幾乎大部分在一樓生活的人都能夠進入二樓生活,一樓的人可以將自己的生產工具、生活工具搬到二樓,幾乎在一樓可以做的事情都能夠在二樓完成,二樓也具備了同一樓幾乎一樣的生活場景。隨著二樓經濟利益的增多,一樓存在的犯罪也幾乎同時與一樓的“物品”一起被“搬到”二樓,此時針對二樓實施的犯罪已經幾乎具備了一樓的所有形式,“樓上樓下”的“雙層社會”遂告形成。但是,畢竟由于二樓生活空間的經營時間較短,一樓所形成的規則秩序無法完整地直接適用于二樓,因此如何將一樓的規則一同“搬到”二樓成為新的別墅生活空間所亟須解決的問題。
(二)進一步的發展:“三網融合”背景下網絡社會的深度擴張
中國互聯網絡信息中心2014年1月發布的《2014年第33次中國互聯網絡發展狀況統計報告》顯示,截至2013年底,我國手機網民用戶突破了5億人,占全體網民總數的81%。[24]隨著智能手機的普及,手機終端已經漸漸成為重要的網絡終端,移動互聯網在信息網絡中的作用日漸凸顯,智能手機幾乎成為部分工作24小時與之相伴的“超級伴侶”,他們通過手機所從事的活動時間已經遠遠超過了電腦和電視。
尤其隨著“三網融合”[25]的初步完成,互聯網的發展進入了“大網絡”時代,信息網絡具備了更廣更大的內涵和外延。網絡在人類社會中的地位將更加強化,手機、電腦、電視甚至其他的家用電器將逐漸實現功能共享和資源共享,而這種跨平臺的網絡互動主要體現為“三屏合一”。所謂“三屏合一”是指電視(大屏)、電腦(中屏)和手機(小屏)三大網絡終端的形式合一與功能合一,這種跨平臺的網絡融合典型地體現為當今以智能手機為核心的移動網絡與計算機網絡的信息共享與功能聯動。
三、“雙層社會”背景下的網絡安全與公共安全
全國人大常委會通過的《關于維護互聯網安全的決定》明確指出:“計算機安全是指計算機網絡系統的運行安全和信息安全。”可以說,不管是計算機安全,還是網絡安全,都是自網絡產生以來便成為網絡發展所面臨的重大難題,并伴隨網絡始終成為世界各國重點結局的問題。網絡安全已經成為關涉國家安全和國家發展的重大戰略問題,也成為關涉社會生產、生活秩序的核心問題。例如,一個國家可以從網絡上消失,使該國無法通過信息網絡與外部世界進行信息交流,例如,2004年4月,“.ly”域名癱瘓導致利比亞從互聯網上消失了3天,隨后據報道,原因是有兩人對頂級域名管理權問題產生了分歧。[26]
(一)網絡安全問題的時代關注
2013年以來,世界各國對于網絡安全均給予了高度的關注,截至目前,已有40多個國家先后制定了網絡空間安全戰略。例如,印度2013年5月出臺的《國家網絡安全策略》中明確構建“安全可信的計算機環境”,日本2013年6月出臺的《網絡安全戰略》確立了“網絡安全立國”的發展目標,美國2014年2月宣布啟動美國《網絡安全框架》,歐盟也于同一時間明確歐洲獨立互聯網的數據安全,計劃2014年底通過歐洲數據保護法案。[27]同世界各國一樣,當前中國作為世界網絡大國,制定國家網絡安全實施戰略已經成為極為迫切的課題之一。在互聯網迅速發展的今天,2012年11月8日十八大強調今后應高度關注海洋、太空、網絡空間安全,指出“加強網絡社會管理,推進網絡依法規范有序運行”。2014年2月27日,中央網絡安全和信息化領導小組宣告成立,中共中央總書記、國家主席、中央軍委主席習近平親自擔任組長,這進一步體現國家在保障信息網絡安全的決心和努力。[28]
(二)“雙層社會”背景下網絡安全面臨的挑戰與內容擴張
網絡幾乎成為現代社會運轉的物質基礎,網絡安全隨之成為關系個人人身財產安全、社會公共安全以及國家安全的重要因素。換言之,信息網絡安全關乎著公民個人權益、公共利益以及國家事務的正常運行,與一國的國家安全緊密聯系。可以說,在21世紀信息時代,網絡安全關系著一國的國家安全、社會安全和經濟安全,成為國家安全發展的重要基石。因此,網絡安全成為當前迫切需要解決的問題,而網絡安全解決的關鍵在于相關規則體系的構建。目前,我國網絡安全正面臨著巨大的沖擊,網絡違法犯罪行為層出不窮,尤其隨著雙層社會的形成,網絡逐漸成為社會生產、生活的重要空間,這更加對網絡安全的維護提出了挑戰。據2012年9月11日公布的諾頓網絡安全報告顯示:“我國2011年涉網受害者超過2.5億人,直接經濟損失將近3000億元人民幣,如此推演,平均每天超過70萬人受到侵害,平均每分鐘就有480多人遭受損失。”[29]龐大的犯罪人數量不僅與我國迅速增加的網民相關,更加顯示了網絡犯罪高發的嚴峻態勢。
同互聯網發展初期不同,網絡犯罪的主要對象為計算機信息系統本身,網絡安全的實質成為計算機安全,因此,早期的網絡犯罪被稱為計算機犯罪。但是,隨著網絡空間與雙層社會的形成,網絡空間成為公民工作生活的重要場所,空間安全成為公共安全的重要組成部分,甚至已經成為社會公共安全、國家安全核心內容。因此,可以預見,未來隨著網絡空間化與社會化程度的逐漸加深,尤其是前文所述的“樓上樓下”式的人類雙層生活空間的形成,使得網絡空間在相應規則體系尚未完全建立的情況下,很難對網絡違法犯罪行為形成有效的防治體系,進而對網絡安全的保護產生了諸多滯后與不足,這也就給網絡安全的保護提出了新的挑戰,而這不僅是刑法所面臨的急需思考的問題,而且是民法、行政法等所有部門法均需面臨的難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