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識到有鬼偷襲，珠世內心復雜的思緒頓時煙消云散，迅速拿出一個針筒，躍過以葉扎向這只偷襲的鬼的腦袋。

幾乎只是一個呼吸間，原本還叫囂的鬼立刻粗筋暴起，整張臉都漲成了黑紫色，轉眼間就沒了呼吸。

感覺到鬼已經徹底死去，珠世收回針筒，對著以葉解釋道：“我沒有日輪刀，不過我研究的這種毒藥可以通過破壞鬼的細胞殺死鬼。只是這種毒藥對上弦的作用并不大，可能連下弦也殺不死，不過倒是可以讓下弦很長一段時間內都處于一種瀕死狀態。”

“我這里還有三支，等一下突圍的時候應該能給你一點幫助。馬上就要天亮了，鬼一定不會放過這個機會組織最后一場猛攻的。我們現在已經被包圍了吧？”

珠世把三支注滿毒藥的針筒放到以葉的手里。

能殺死鬼，就意味著也能殺死她。

以葉看著手中的毒藥，眉頭微微皺起。不過這并不是覺得珠世的信任太過沉重。

他的世界其實很單純，甚至可以用不諳世事來形容。他從來沒想過防備朋友，自然也不會想到這個也能殺死珠世。

“如果那十二鬼月處于極度衰弱的狀態，那這毒藥能殺死他們嗎？”

這也是以葉一直在思考的，只要不是真正意義上的神，他就不相信有絕對不死的存在。

同樣，他也不相信鬼的再生能力是無限的，既然鬼還要進食，那就說明這種生物也還是遵循能量定律的。那么他是不是可以不斷逼近鬼的再生極限，從而殺死他們？

如果按照那個神所說，在這個世界有他突破的契機。現在看來他突破的契機應該就是指這鬼了。

不過他并不認為用毒藥或是日輪刀斬滅鬼就能夠讓他突破。但怎么用任意一把刀都能殺死這種如此特殊的生命，他卻還沒有半點頭緒。很多想法他現在暫時也沒有機會去驗證。

外面包圍的鬼實在是太多了，剛開始沒有一只鬼能傷到他，可是鬼海戰術卻把以葉困在了這個森林里，到現在他反而受了不少傷。現在想帶著珠世殺出重圍都是必須要拼命的了，哪來多余的精力去驗證？

“極度虛弱？”珠世皺著眉頭想了想，不確定地說道：“我覺得可以試一試。”

以葉沒有說話，但他手中發著清鳴音色的秋水已經很好地表明了他的態度。

“那就走吧！我會帶你出去的。”

“可是你的體力……”珠世滿臉猶豫的神色。

以葉的臉色也有些凝重，從入夜以來他就一直戰斗到現在。如果換成是一般人可能早就體力不支倒下了，不過以葉熟練掌握了高級生命歸還，可以吃下百人份的食物。食物意味著能量，這些能量平時儲存在以葉的體內，這種能力早已不止一次救過以葉的命。

一般來說只要不是一直被逼至極限的戰斗，以葉是不太擔心自己的體力的。可是和鬼舞辻無慘戰斗之后，他還沒來得及補充滿能量，就被鬼舞辻算計了。

現在他也不知道自己的體力還能不能應對鬼們最后的猛攻了。

“放心吧，沒問題的。現在更焦慮的應該是他們才對……”以葉輕聲安慰道。

……

確實，比起小屋里的溫馨，鬼這里就要愁云慘淡得多。

尤其是一些普通的鬼，平時獨來獨往慣了，現在卻又不得不因為鬼舞辻無慘的命令聚集在一起。一邊畏懼著有共同敵人但卻算不上友方的更兇殘、更強大的鬼，一邊又在心底哀愁自己等人又要做炮灰了。

這還是第一次，鬼舞辻無慘因為一個人類而如此憤怒、失態，甚至命令根本無法合作的鬼聚集起來對付一個人類。

三個上弦、兩個下弦，還有各種高級低級的鬼加起來足足有五十六只。

如此可怕的力量，即使鬼與鬼之間無法合作，放在以前也足夠肆虐任意一個國家了。

但是現在他們卻被一個人類逼到如此地步，只是一個人類！

他們從來沒見過這樣的人類，不，已經不能用人類來形容了。比鬼更強的力量、比鬼更快的速度、還有那看不清虛實的奇怪的劍技……這已經是怪物了吧！

明明這個人類連殺死他們的手段都沒有，而他們用不了多久就能恢復如初，用車輪戰也能磨死他了吧？

但事實卻是這個人類硬生生地將他們一次又一次地擊潰，他們只能用身體做消耗，才勉強把他留了下來。

如果讓他逃了，鬼舞辻無慘大人一定會殺了他們吧！

“要發起進攻了嗎？”上弦之四的半天狗一臉鐵青地看著猗窩座。

猗窩座的臉色也很不好，鬼的再生能力確實很犯規，但他們也是需要進食、需要能量的。

但今晚每一個鬼，包括他們三個上弦，都不止被以葉殺了一次。每一次再生都會消耗他們大量的能量，所以現在大部分鬼都處在崩潰的邊緣，他們渴望進食渴望得要瘋了。如果不是還有他們壓著的話，他們自己就先暴動起來了。

事實上如果那個人類手中拿著的是日輪刀的話，他可能早就從容地殺出去了。

這壓倒性般的差距讓他絕望。

“那個人類一定也消耗了大量的體力，我們只能抓住這最后的機會了。不然就算我們沒被他殺死，鬼舞辻大人也不會放過我們的。”

猗窩座仰望著沒有月色的夜空，他第一次對自己堅持了這么久的武道產生了懷疑。

“玉壺死定了，這么難看，鬼舞辻大人一定會吃了他的吧！嘿嘿……”半天狗毫不掩飾地嘲笑道。

玉壺是上弦之五，現在還躺在大坑里，被巨石砸成了碎肉。

死，應該是沒死。但想要在天亮之前完全恢復應該是不可能的。

所以，玉壺已經出局了。

“他死不死和我無關。但是那個人類，還有背叛者必須死！”

猗窩座的眼神無比堅定，如果殺不死以葉的話，那也不用鬼舞辻大人動手，自己就死在這里吧！

——這是一名武者的覺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