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晟璽當時正趴在桌子上補覺了，也沒看見窗邊的爭吵。

因為好幾天的高強度競賽訓練，導致他有點控制不住的困。

少年趴著帶著三分慵懶，如同一只剛順毛的貴族貓。

黎晟璽大概待了好幾節課之后，大家都去食堂搶飯時，他忽然醒來。

抬了抬頭，用手拉住了沈青的胳膊。

“我們聊聊吧。”帶著還沒睡醒的呢喃聲。

沈青狹長的眼睛不似黎晟璽般的桃花眼，是帶著點鋒利又有點騷包的狐貍眼。

他點了點頭，下意識扶了扶金絲框眼睛：“好啊，聊聊。”

“你還記得當年的事嗎？我媽想和你聊聊。”

話才開始說，沈青眼睛就黯淡下來，轉而又盯著黎晟璽的眸子。

“聊什么？聊你們的司機怎么撞死我妹又逃到國外，還是聊你們如何推卸責任。”

沈青的手捏了捏，白皙的手臂上透著一點點青筋。

“你知道的，警察也說過這件事的判決最終在司機身上，我的的確確應該向你道歉，但你能不能就一會兒，擠出一點時間和我媽敘敘舊。”

沈青臉上不禁帶著點諷刺。

“敘舊？和害死我妹的幫兇敘舊。”

“沈青！你明明知道這不是我們做的。”

“那我麻煩你也不要讓我去醫院看你媽，我一看到她，現在那副血淋淋的場面我還記得，我妹的血濺在她身上，知道我們查那個司機的時候，他最后飛到國外用的是誰的卡買的機票嗎？”

沈青不禁有點哽咽，用手將黎晟璽一步步推后，沙啞的嗓音幾乎是在吼著：

“那個人是你爸！你爸用身份證買機票把他渡到國外的，本來他當時已經被封鎖了身份證和所有銀行卡。你爸當時錄證詞說是被司機偷過去的買的機票，要不然他早就被判刑了！”

沈青也不想和他再繼續周旋，從抽屜里面拿出飯盒，扭頭就向教室外走去。

教室里面空落落的只留著黎晟璽一個人站在木桌旁。

他聽到那番話，震驚，失措，內疚席卷了他的腦子。

他恨不得這只是困意時的一場夢，一天下來像是亂了神。

一如既往，江梓兮還是和他一起放學，車上的江盛翹著二郎腿，叼了一根煙，淡淡吐出煙圈。

“小子，你有救了，我國外的朋友說進了一批新藥呢，可以治你媽的這個病，正好你和我家兮兮也可以去留學進修一下，圓了你的科技夢，順便還可以照顧照顧你媽。”

黎晟璽面上帶著猶豫，秋風刮起一地落葉，少年的心底也起了一潮澎湃。

“謝謝江叔，這件事我得和我爸商量一下。”

“行吧行吧，最好兩個月內能出個選擇，畢竟你媽病情也拖不了那么久。”

黎晟璽剛回到家，又不禁想起沈青那番話。

此時黎爸還在醫院照看黎媽，家里灰暗暗的，他輕輕開了客廳的燈。

電視后邊是一幅山河墨水畫，金燦燦的吊燈懸掛在樓頂，他扶著紅木實心扶手上了樓。

進了臥室，就去拿床上的手機，他打開電源鍵，看著聯系人里面-黎海平，正準備按下撥通鍵的手懸著，最終還是把手機息屏放在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