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浪將午馬掀飛，整個小區都陷入了黑暗，小區外，電弧翻涌，一個模糊的影子漸漸生出手腳，而它的身體中卻忽然張開無數眼睛。

這些眼睛中有些狂怒有些狂喜，但是更多的是冷漠的雙眼，這些眼睛此刻都聚集在了午馬身上。

午馬背后的翅膀張開，天馬雖然有著翅膀，但是根本無法飛翔，這個物質世界有著它的規則，一匹馬兒插上了翅膀就想飛翔？先問問某位英吉利牛爵士的棺材板還在不在！

“凡有翼，皆可御風……”午馬口中再次吐出靈言，身子微微一晃便安然落地，他走到倒地昏迷的聰聰身邊，將聰聰護在身下。

“糟糕了啊。”

“嘻嘻嘻……“屋外的鬼影裂開了嘴巴，嘴巴中依舊是無數雙眼睛，隨著嘲笑，這鬼影的手掌透過破碎的窗戶伸進來，看樣子便是要將午馬和聰聰都捏在手里。

啵~

一聲輕響，鬼影的手掌瞬間消失，午馬頭也不抬，看著聰聰嘴角溢出的鮮血，忍不住搖頭：“這小姑娘傷了聲帶，靈言可沒辦法治好身體的傷痕。”雖然這么說，但是午馬還是用腦袋觸碰了聰聰一下，在她的耳邊輕聲低語了一下。

“只要一句話，靈魂就會痊愈……你、你是什么？！”鬼影忽然發狂，它身上的眼睛全部變成血紅色，接著身體不再保持人形，整個身體化為扭曲的黑暗席卷屋內的一人一馬。

只是午馬分毫未動，鬼影根本接觸不到他和聰聰。

午馬抬起頭，看著狀若癲狂不停毀壞整個小區的鬼影，接著刺眼的光芒亮起，一道聲音宛如雷霆，黑影便伴隨著爆炸一般的靈言破碎消散。

“祂的聲音來自天上……不明其意者只聞雷聲……”鬼影一點點消散，而小區內熟睡的人們終于驚醒，幾乎整個小區的窗戶都被震碎，人們看著光芒漸漸消失的那間屋子，隨后警笛聲響起。

救護人員在小區忙碌，午馬看著熟睡的聰聰，有些苦惱。

還好小姑娘性命無憂，不然以她媽媽那個護女狂魔的性子，肯定會嚴格排查所有的疑點，他的身份一定會暴露，任務失敗倒是其次，午馬最多脫離這個物質世界回歸亞空間重頭再來，可是剛才那個鬼東西是什么？

小區內的人都只聽到一聲雷霆，但是鬼影最后的呢喃的話是真的。那雷霆是午馬施加了更大的精神力，以靈言的力量命令鬼影說出它的名字。

靈言究其存在，非物質的生命沒有名字，就像地球上不同人種間會有臉盲分不清不同人種的樣貌，但每個人種的內部卻可以清楚的看清彼此的相貌差異。非物質生命不需要名字來區分彼此，它們本身接觸過后就能了解彼此的存在，而每一個非物質生命的存在可以化為一段靈言。

知曉了非物質生命的靈言真名，便可驅逐、操縱甚至消滅對方，當然這是指另一個非物質生命才可能做到的事情。

午馬擁有天使的部分能力，也有惡魔的一些力量，按理說他的靈言會驅使剛才的鬼影顯現出它的真名，可結果卻是那個鬼影大叫著一堆無意義的名字破碎開來，就像……它意識到了自身是被拼湊出來，在明白自我本質后再也無法組成統一的形體而爆裂開來。

醫院，聰聰媽身上沾著淡藍色的腥臭液體，整個人像一輛卡車一樣猛推開大門，接著醫院的走廊里響起了咚咚咚沉重的腳步聲，幾乎所有值夜的護士都害怕地靠在墻壁上，看著這個人形兇獸一路向著急診室沖去。

“王大爺，聰聰怎么樣了？”急診室門外，聰聰媽看到了小區的王大爺，這個宛如兇獸的女人一下子變成了關愛女兒的普通女人，甚至眼底還出現了淚花。

“小花啊，聰聰沒事，小區的管道爆炸也沒人受傷，醫生就是給她檢查一下，你別急。”

聰聰媽點點頭，隨后轉頭，鼻子輕哼了一聲。午馬打了個哆嗦，他知道這女人肯定是對他哼的，他也不藏了，從一旁手推車的簾子下面走了出來，幾乎是戰戰兢兢地來到聰聰媽身邊。

“聰聰要是有事，我拿你燉湯！”

干！我特么做錯了什么？我只是一匹馬好不好？你這有氣也別往我身上撒啊！

午馬委屈巴巴，但是也不能開口解釋，而且今晚的事情太詭異了，一個堅定的科學世界，竟然鬧鬼就算了，而這個鬼居然還沒被他用言靈抓住，地獄墮天使王牌間諜的牌面何在？魔鬼一族最精銳潛伏者的臉面何在？

深夜，急診室的牌子映照出慘淡的光芒。可也僅僅是醫院里氣氛沉悶。

這座城市很大，夜晚還在亮著燈的地方很多。一家KTV中，幾個年輕男女正在唱著跑調的歌曲，幾個人身上酒氣沖天，男男女女靠在一起，在昏暗的燈光下不分彼此。

“您點的果籃……放在桌上了。”

服務員小哥看到里面的情形聳了聳肩，關上門掏出手機。值夜班的他其實很清閑，夜晚消費的客人其實并不多，他更多時候只是在熬夜，而用手機看點刺激的小視頻是他打發時間最好的方式。

原本服務員小哥關注的節目只是個小眾的節目，播放量也就幾千到一兩萬，在流量如注水的網絡中根本就不起眼。可今晚的視頻卻爆了，簡直可以說是一夜爆紅。那幾百萬的播放量和遮蓋了整個視頻的彈幕讓服務員小哥震驚不已。

原本，每期的視頻都是以鬼怪的視角對視頻中的人進行整蠱，有時候是附身，有時候是躲在衛生間偷偷打開別人家的水龍頭，有時候也會控制電飯煲爆炸之類的。或許是視頻制作的人員在追求真實，因此這些視頻往往沒有背景音樂，而且視頻全程以鬼怪的第一視角來展現，偶爾會以被附身的倒霉蛋第一視角來展現。

服務員小哥清晰地記得，有一期視頻中，一個被附身的漂亮女人，詭異地打扮了一番最后從高樓上一躍而下，那種急速墜落的刺激感和最后鏡頭貼近地面截然而止的真實感，原始的刺激讓他徹底愛上了這個節目。而今天，視頻中卻是第一次出現了鬼怪的慘敗，而打敗他的是……一個小女孩兒的守護天使？

終于，制作組的經費到賬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