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順藤摸瓜
- 九域復蘇
- 蕩舟清江
- 3116字
- 2019-11-05 21:07:18
趁嚴丘打飛木盒愣神的空兒。
趙暮趁勢一劍遞出。
劍起勢低,而后斜直向上。
這一劍快,也巧,也出人意料。
這一劍屬于一招九式第二式,劍名:青蛙捕蟲。
王長老說一招九式是他想了一夜,白了頭所創,這劍命自然也就是他起得。
想王長老如山中隱士,按常理說,起得名字應該是高雅些的,這名字……
這一劍,確實有些像藏在草叢的青蛙,見有蟲子,突然撲去。
嚴丘后退一步,心中驚駭無比,這才過去一夜,四十兩銀子變化這么大。
這真是只過去一夜?
趙暮一劍不成,劍式再變。
所為一招九式,乃是一招遞出,如不能取人性命,劍不撤回,在舊招之上,再變新招。
一招藏幾式,不論在拳法,在刀法,在槍法,或是劍法,難處在于,一招遞出,如不成,便是舊力已盡,即便再生變化,因為力道已盡,傷敵有限。
因而各派之中不論是哪一種功夫,凡一招之后,跟有幾式的,一般最多不過三式。
嚴丘是個老江湖,這些東西他自然懂,據說有的大派一招之后能夠五式,甚而七式,像縹緲幫這種小門派能有三式就頂天了。
此刻趙暮劍式新奇,招招凌厲,短短時刻內的變化,這些讓嚴丘驚慌,但是想通之后,也就安然。
趙暮勝不了他。
因為步法不行。
他退一步,趙暮得躍上兩步,這就導致趙暮的劍法雖妙,卻沾不到嚴丘的身體。
且由于兩人境界相差太大,趙暮根本難以發揮這劍法真正威力。
趙暮越使越順手,但見嚴丘處處避讓,且他目光一直死死盯著劍尖的變化,心中一驚,隨即想起教頭從前說過,招數有時盡,萬不要讓敵人看透你的招數,不然你招數一盡,死期也就到了。
這一招,不過九式變化,短短時刻,他已經變化七式。
在此關頭,趙暮使起流行天下的長孫劍法。
嚴丘這一楞。
圍觀村名也是一愣。
他們看清他們恩人時,更是詫異,這不是闖進村的賊人嗎?怎么會救他們?
狗見到狗,而后狗咬狗?
不大可能?
嚴丘上前一步,趙暮劍法立變,又是一招九式。
從頭使起。
嚴丘再退。
趙暮又是長孫劍法。
兩名村名本身見識有限,甚而連趙暮變幻劍法也看的似懂非懂,他們只注意到,嚴丘一會進一步,一會退一步。
這個……
嚴丘再次上前,這回大刀劈來,但并未使全力,他只是要逼迫趙暮使完幾式變化,看看這一招之后,藏有幾式。
刀鋒從身邊滑過,激蕩林中寒氣,如刀般割在臉上。
真氣鼓蕩,灌向雙臂,趙暮的劍越使越快。
嚴丘覺著眼睛好花,時時覺得有一點劍氣刺向面龐,心中駭然。
趙暮心里卻很著急,三重境,丹田儲存真氣有限,在這么耗下去,劍會越使越慢。
這時候,嚴丘心中越發驚訝,趙暮是縹緲幫弟子沒錯,縹緲幫是江湖上的小門派也沒錯,但是怎么就有這樣的功法。
以他的見識,這功法最差也是綠階一等,再高階的功法他也沒有見過,沒有聽過。
此刻的趙暮為他所逼,果然不敢再使長孫劍法,但是嚴丘敏銳感覺到一點。
趙暮出劍越快,甚而簡直有拼命的架勢。
急了?
果然是初生的小雞仔,不懂兩方相斗,最忌心浮氣躁。
兩名村名心中感動,他們先前對這位郎君那樣無禮,人家不但不恨,還以德報怨,這回更是連性命也不要來保護他們。
怎能有狗咬狗這種畜生想法。
心中自責不已。
趙暮好想捂一下肚子,水喝的太多,現在好尿急。
這關鍵時刻,總不能丟劍撒尿去吧。
又見嚴丘攻勢不在兇猛,以為在村里受了傷,于是便想,拼著露出破綻,早早結束戰斗,哪知……
人生的事真是難以預料。
不,人生的事十有八九不如意。
就在此刻,村子方向,有一盞光,向此飛來。
不多久,見到月色之后的是位姑娘。
一身衣衫不同村里人的白色,她一身黑,但臉依舊是白的。
趙暮看清她的臉,是墨江蘭。
墨江蘭沒有一句話,劍早已出鞘,離著還遠,已然身形一躍,刺向嚴丘。
趙暮松一口氣,嚴丘刀迎墨江蘭的空兒,立馬撤劍,就向林中跑。
嚴丘:???
村名:???
墨江蘭:???
村名心中一嘆,咱們的墨江蘭太好看了,就是總是一張冷臉兒,你看把這小郎君都嚇走了。
“郎君,惡人厲害,還望相助啊。”村名喊道。
一名村名回去報信。
趙暮是準備先解決好了,再來相助,聞言回頭,只見墨江蘭看著架勢很強,此刻幾乎是被嚴丘壓著打,手中的劍只有防守,沒有進攻的份。
場中情勢緊急,但他也急啊。
場中形勢變化極快,嚴丘刀影幾乎將墨江蘭籠罩住了。
莫江蘭個子高,此刻為刀光所逼,腰彎的起不了身。
一刀砍中墨江蘭,她雖避開了,但衣衫已被刀刃削破,露出冒血的肉。
有了被砍中的第一刀,往后一刀接著一刀。
村名又求,聲音幾乎帶著哭腔了。
趙暮感覺肚子要爆開了。
墨江蘭一手握劍柄,一手抓劍刃,擋住嚴丘自上劈下的一刀。
這一刀力道太重,抓劍刃的手,鮮血不斷流下。
墨江蘭突然轉過臉龐,那一雙眼睛,第二次看向他。
趙暮一時間有些呆呆地。
墨江蘭很快轉過臉,趙暮收回神。
“那個,我尿……轉一圈,襲他后背。”
趙暮果然就從后面攻上。
村名覺得像是碰上了一個傻子。
墨江蘭不由地又望趙暮一眼。
看趙暮臉上痛苦的樣子,這好像是被尿逼的。
臉上突然漾起一抹紅。
趙暮恰巧看見,只覺呼吸有點急促。
大戰未久,村名突然大喊大叫,原是村莊方向又有燈光奔來。
嚴丘本來已占上風,一見村中又來幫手,刀勢加緊,逼退兩人,逃進林子。
趙暮跟后就追。
“窮寇莫追。”墨江蘭道。
聲音還是冰涼的,只不過聽起來沒有先前那冷冰冰的寒意。
若是換做其他人在場,趙暮多半不會去追,但這時候腦子就突然發熱了。
村名相謝救命之恩,又為之前同村人所為感到歉然,趙暮擺擺手,說不過區區小事,何足掛齒,自覺很有一般俠客的風范,說完,偷偷瞄一眼墨江蘭。
人家都沒看他。
趙暮頓時覺得索然無味。
“走吧。”墨江蘭道。
趙暮不知他這句話里,有沒有包含自己,見她面上還是冷冷,想自己身上還有緊急事情,便不打算同她回去,“請問一下,蛇……”心中猶疑,不知要不要直言告訴,想一想,還是借盞燈,自己找去吧。
“這林子里沒有蛇窟了。”
墨江蘭的言語嚇得趙暮一跳,回想自進入林子以來,好像也未同誰透露出自己的秘密,那么就是她猜中的了。對她又多些了解,不但是一張冰美人臉,還冰雪聰明。
墨江蘭又道:“你身上雄黃不足以驅蛇,我這沒有多余的驅蛇丸,還是同我們回去,拿些驅蛇丸再走吧。”
從水池到村里大概有兩三里路,這一路靜靜。
回到村子,見已設了柵欄,村中人見到趙暮,已沒有先前的敵意,當是已知道林中剛剛發生的事情了。
各家門都是開著,幾家燈火亮堂的室內,擺著門板,上面蓋著白布,幾個人圍著門板在哭。
這樣的幾家人,看他的目光,讓趙暮打個寒噤。
此地不宜久留。
墨江蘭領著他去見村長,沒有感激涕零的道謝,只是問進來做什么,又有幾人同伙。
趙暮心里十分不舒服,便想一走了之,只是礙著墨江蘭,別過村長,這女人又領著他來到一間屋子,推開門,只見床上躺著一人,是莫江寒。
“你先歇一歇,我去給你備驅蛇丸與盈月燈。”走兩步突然回頭,“你餓不餓?”
趙暮心頭一動,點點頭。
床上的莫江寒聽見聲音醒了,他受傷不輕,掙扎著坐起來。
只見趙暮捂著肚子,向他撲來,驚駭之下,猛地坐起,觸動愈合傷口,疼的齜牙咧嘴,蹦出幾個字:“惡人干嘛?”
趙暮道,“茅廁在哪?”
莫江寒有些回不過來神,指指屋后。
趙暮吐出一大口氣,好像重新活過。便要回去,突然聽見有人議論嚴丘。
他們沒有直接提嚴丘的名字,但所說一切均指向嚴丘。
“憑這惡人實力,墨江蘭師兄妹現今的修為,完全對付不了,今日也只是僥幸趕走惡人。”
趙暮悄悄退回茅廁。
“莫不請使者相助,按慣例,使者明天就來了。”
“使者不會管我們的事情,我們不過是給人采藥的,雖采了幾十年,但這其中并沒有一點恩情在理。”
趙暮聽出這人聲音,是村長的。
“就算我們是他們養的一條狗,被外人打死,他們不在乎狗的死活,他總在乎自己的面子吧。”另一名上了年紀的老人道。
“但我們這次的只采到兩棵靈根。”村長又道。
那邊的空氣靜默一會,村長又道,“林子的藥草沒多少了,我們的用處也到頭了。”
“那怎么辦?”一人急道。
“靈根不單單能夠增人智慧,還蘊有一定靈氣,不如就把他給墨江蘭師兄妹吃了吧。”
“啊。”